第172章 鈴鐺

  太監?


  “荒唐!”


  景亦瞬間否定了他的話。


  並說道,“罪犯已經畫押,也主動承認了所有事,景容,你現在說他是太監!從何說起?”


  景容卻泰然自若。


  上前與祁楨帝說,“兒臣絕非隨口胡說,甘躊良雖然已經承認了罪行,但他的確是一個太監,試問一個閹人,如何玷汙那些受害者?”


  “那人,明明就是有喉結!”景亦堅定道。


  景容看向他,解釋,“是,他的確有喉結,因為他是十六歲以後淨的身,喉結已經有所發育,但是發育不全,所以他喉結,才會如女性一樣,有些圓潤,而且並不凸出。”


  景容字字清晰!


  當然,這些也都是紀雲舒在信中寫到的。


  景亦目光遲鈍了一下,一揮袖,“不可能!”


  垂死掙紮!


  “人此時還在刑部大牢,亦王有任何疑惑,盡管派人去驗明,自然就知道我所說真偽。”景容道。


  此時此刻,景亦麵如土色,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半路卻出了此等岔子。


  可他不甘心,反駁景容,“就算如你所說,甘躊良是個太監閹人,可這不能說明他就不是凶手,證據一一指向他,由不得他辯解,隻能說,凶手可能是兩個人,亦或是好幾個人。”


  “就算你說的對,不過亦王在沒弄清楚真相的情況下,就進宮與父皇呈報這樁失蹤案,若是我沒有指出其中端倪,那此案,怕因為亦王的大意,而已經結了,那真正的凶手,豈不是還在逍遙法外中?”


  “呃!”


  沒想到,被倒打一耙!

  祁楨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艴然不悅的看向景亦,捏拳垂桌。


  “景亦,倘若景容所說句句屬實,你這案子,辦得實在離譜。”


  “父皇……”


  “別再說了。”祁楨帝抬手,一臉失望,又憤然令下,“暫且先派人去查查,是否如景容說的那樣,此人究竟是不是個閹人,若是真的,這樁案子,你就不必插手了,讓景容徹查清楚,盡快找出真凶。”


  景亦臉色一陣刷白,發指眥裂,狠看景容。


  沒想到這步棋,還沒放入盤中,就已被落子無望了。


  可他隻能得令,“是!”


  祁楨帝隨即歎了一聲氣,“一大清早,擾得朕心神煩悶。”


  這一聽,旁邊的老太監,上前關切道,“皇上批了一晚的奏折,不如喝點暖粥,休息下吧。”


  “恩!”


  老太監隨即命人去端粥了。


  祁楨帝隻手抵在桌案上,托著沉重的腦袋,另一隻手微抬,寬大的袖子揮了揮。


  “都退下吧。”


  景容與景亦隻好頷首,退出了阜陽殿。


  從裏頭出來,兩人同行走了一段路。


  直到南朝門時,景容被景亦攔住。


  “你是故意的?”這話,景亦大概憋了一路。


  “此話怎講?”


  景容淡問。


  景亦麵色難看,克製怒火,“在宮門外攔下我時,你並沒有說甘躊良是個閹人,你分明就是希望我進宮找父皇,然後你便可在父皇麵前,擲我一招。”


  孩子,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景容冷看了他一眼,“景亦,我從來沒想在父皇麵前邀功,也沒想擲你一招,而在宮門外的時候,我就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一定要插手的。”


  “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跟你爭,若不是你方才態度堅決,不肯給人留一絲餘地,我也不會這麽做。”景容麵色嚴肅。


  換來的,卻是景亦譏笑一聲。


  狠厲道,“現在,是你不給人留餘地,你口口聲聲說你不爭,可是你所做的一切,都說明了你在爭,你很清楚,整個朝堂官員,無數雙眼睛,都盯在你我身上,因為他們心裏都知道,未來持璽之人,非你即我,而不是景華!要爭,我便與你爭到底。”


  這話,在景容的耳邊,縈繞回旋。


  而景亦,已經拂袖離開!


  ……


  另一邊,紀雲舒從刑部大牢,回到了容王府。


  她心中,惴惴不安,說不出那種感覺來。


  剛到東苑,就瞧見衛奕坐在石階上,手中提著一個白紙燈,晃來晃去。


  衛奕猛然抬頭,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去,衝著紀雲舒傻傻一樂。


  “舒兒!”


  聲音十分響亮!


  紀雲舒走到她身旁,緩緩坐下,“你怎麽知道我進來了?”


  “舒兒忘記了嗎?”


  “恩?”


  衛奕指著她的腳踝,說,“你腳上帶著我送給你的鏈子啊,好遠我就聽見鈴鐺聲了。”


  哇!耳朵太靈了吧!


  紀雲舒自己都聽不見那輕靈的鈴鐺聲,這麽遠,衛奕卻聽得見。


  簡直比鯨魚的耳朵,還靈敏。


  衛奕還得意的繼續說,“如果以後舒兒你找不到家了,你別怕,因為隻要聽到這個鈴鐺聲,我就能找到你。”


  紀雲舒笑了笑,“好,如果哪一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你就來找我。”


  “恩!”


  紀雲舒看到他手中的燈,問,“你怎麽拿著一盞燈坐在這?”


  他將手中的燈挑了挑,說,“因為我擔心舒兒你很晚才會回來,所以想等晚上點好燈,為你照路,這樣你就不會摔倒了。”


  這些天來,為了忙活失蹤案的事情,紀雲舒的確忙得昏頭轉向,根本就沒多少時間陪著衛奕。


  回來的時間,好像都很晚。


  他會這樣說,也是情有可原!


  “傻瓜!”紀雲舒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衛奕的腦袋,索性在她的手掌上蹭了蹭,挽住她纖細的胳膊,將頭靠在了她的肩頭上。


  咕嘟著嘴,問,“舒兒,我們要一直待在京城嗎?”


  “為什麽這麽問?”紀雲舒側眸看他。


  “因為自從到這裏之後,舒兒你就好忙,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天天跟著你了,而且京城好大,我又不認識路,路叔也不讓我出去,舒兒,我有點兒不喜歡這了。”


  可憐的很!


  “那,你想回錦江了嗎?”


  衛奕搖搖頭,腦袋又在她肩頭上蹭了幾下,挽著紀雲舒的手更加用力。


  一邊說,“舒兒,我不是想回錦江,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娘沒去世之前說過,舒兒將來就是我的娘子,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在衛奕的心中,興許並明白娘子真正的意義,但是他知道,娘子,就是永生相陪。


  紀雲舒一噎,身子冷不丁的一顫。


  “舒兒?”衛奕喚了她一聲。


  紀雲舒回神過來,唇角微啟,“衛奕,我答應過你爹娘,會一直照顧著你,你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陪著你。”


  “恩!”


  衛奕開心極了!


  兩人窩在一塊,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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