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國師駕到
淩鷺這人雖冷冰冰,但是誰對他好他都知道,玉蘭估計也知道這點,殷童便吃準她在乎淩鷺。
果然,她柳眉一挑,有些猶豫,好半天才一臉不情願,“哼,這次就饒了她,不過你就別想起來了,替著她的份兒繼續給本郡主跪著!”
看著小青被拖去飲水休息,殷童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跪著也是快樂的。
火辣辣的烈日在殷童的腦袋上盤旋,她的汗也慢慢被逼了出來,但卻一聲不吭。
殷童可不想小青再被拖回來陪自己了,這本就不是她的錯。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反正殷童的膝蓋隻覺得是又疼又酸,也不知道有沒有淤青。
終於,她聽到後頭太監一個個高亢的尖嗓子大喊:“皇上駕到!二皇子駕到!國師駕到!”
起初聽到是淩鷺來了,才知道原來他那麽久不來救命,是跟著皇帝一起去辦事了。
看著玉蘭眼底泛著期望的光芒,想著自己跪了那麽久,等會還要被她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的,那自己也太虧了。
於是趁著她匆忙下階梯從自己身邊略過時,殷童便裝著暈過去,隻是沒把握力度,腦袋磕在地上,疼得殷童直咧嘴。
她隻聽得二皇子駕到,卻忘了去聽後頭那句國師駕到,以至於滿心期待淩鷺來拉自己,自己就能順便演一出苦肉計搶得主權。
耳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殷童暗自偷笑,還以為會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結果一縷竹葉般的清香竄進她的鼻息間,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圈住,下一秒她便被打橫抱起。
殷童嚇得連忙睜開眼,果然是顧君酌那張俊俏的臉!
她呆愣楞看著他,連話都說不出。
顧君酌一臉著急的樣子,他薄唇輕啟,一直喚著她的名字。
殷童本能地用手一抹,發現居然是滿手的血,這才知道剛剛磕在地上太用力,把頭都劃破了。
她的餘光能看見皇帝被玉蘭纏著,淩鷺則一臉冰冷地在旁邊聽。
顧君酌今日一席青衣,一頭墨發被一根細繩束著,頭上戴著一頂繡著竹葉的小帽,小帽兩旁係著兩根墨色的細繩。他腰間泛著白光的玉佩冰涼入骨,即使殷童隔著衣裳也能感受到那絲絲縷縷的涼意。
“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君酌濃眉緊皺,“為師若不來,任由你闖禍,任由你被人欺負?!”
說罷,他略微怒意地瞪著玉蘭。
而這次,皇帝出奇地沒有偏袒玉蘭郡主,他反倒嗬斥著:“身為郡主,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快拜見國師!”
玉蘭愣了,殷童也愣了,玉蘭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麽被罵,殷童卻疑惑,她那一身清閑,兩袖清風,隻是白啟山一個隱居士人的師傅,怎麽搖身一變,就變成被蒼幽國皇帝待為上賓的國師了?!
直到進了宣室殿,她還是懵懵懂懂。
雖然多次用眼神向顧君酌求答案,他卻隻是不斷拍了拍殷童的手安慰著,更是讓皇帝宣了禦醫給殷童包紮頭上的傷口。
玉蘭本來該是興師問罪的那一個,結果因為顧君酌這個國師的到來,全部都變了。
此刻,她倒反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臉上的淚痕實在我見猶憐。
淩鷺坐在殷童和顧君酌的對麵,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為什麽。
但殷童不想去猜,剛剛磕了頭,等坐下去才開始覺得不舒服。
顧君酌冷冷瞥了皇帝一眼,“陛下,我想,是不是該有個說法?”
“這……”皇帝難得慌了,他擦了擦汗不知如何是好。
殷童覺得有些神奇,想不到她的師傅這麽厲害?她一直好奇師傅在白啟山安頓之前到底是誰,又發生過經曆過什麽事,感情他的真實身份是蒼幽國的國師?
貌似這國師的身份還讓皇帝忌憚三分呢!
殷童有些自豪,畢竟是自己的師傅!
難怪顧君酌幾天都不來找她,是她低估他的本事了,人家正恢複身份光明正大地回來逮自己呢!
可是,按理說顧君酌隱居多時忽然下山,這皇帝怎麽一句敘舊客套話都沒有?
這讓她又心生疑惑,可是眼下不容她多想,況且,她也不想知道。
反正現在她不會被玉蘭欺負就行了!
殷童想的更多是如何跑路,下山容易回去難,顧君酌縱然是個國師,他要強行帶自己回去,那也不行,大不了拚死抵抗!
她腦瓜子滴溜溜轉,殊不知其他人卻是各懷心思。
玉蘭正想大喊冤枉,便被顧君酌冷喝:“這女子不知禮數,竟敢傷我徒兒,什麽郡主,不當也罷!”
一句話,就把玉蘭打入地獄,殷童倒吸涼氣,顧君酌果然最是護短,這便輕輕鬆鬆扭轉了乾坤。
“不,不要!”玉蘭嚇得臉色蒼白,“皇上!玉蘭知錯了,但玉蘭不是故意衝撞國師,是,是她!”
玉蘭怕是恨死了殷童,她修長的手指指向殷童,抖著嘴唇歇斯底裏。
“分明是她自己倒下去不小心傷了,不怪我!皇上,我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她卻當著下人的麵打我,您要為玉蘭做主啊!”
殷童隻覺得好笑,欺軟怕硬的女人,真是討厭死了!
她連忙捂著腦袋往顧君酌身上靠,“哎喲師傅,童兒剛剛跪的腳好酸,還有小青,她也被郡主打了,我一想起來頭就好痛!”
這惺惺作態的樣子連她自己都受不了,顧君酌又怎會不知道,她似乎聽到他的笑聲,其他人卻隻看到他臉上的冷漠。
“皇帝陛下,我初來乍到便得到這種待遇嗎?隻怕國宗門不會善罷甘休!”
殷童不知道什麽國宗門,但皇帝聽到這句話卻被嚇得不輕,連忙罵著玉蘭:“國師說得不錯,玉蘭,你身為郡主如此作為,真是令朕失望,還不快向國師的徒兒賠不是?!”
玉蘭委屈巴巴的,她一雙美目瞪著殷童,淚水嘩啦啦流跟不要錢似得。
“對不起……”
玉蘭知道顧君酌是隻怕連皇帝都要讓的身份,所以也隻好委曲求全,殷童以為會因此作罷,所以頗為頭疼,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用更不好的方法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