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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懵懂

  她用了幾天時間,才知道自己休養的地方是個很大的園子,顧君酌對她說是他自己一磚一瓦辛辛苦苦蓋得,為此殷童還覺得他很不容易。


  不過殷童後來才知道,這人怕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隨口一個謊話那是臉不紅心不跳。


  什麽自己蓋得?那不過是揮揮手一個仙術罷了。


  那園子很漂亮,終日雲霧纏繞,冬季又總飄雪,滿地都是白花花的模樣,殷童一高興便免不得在地上打滾,她也喜歡滾得身上都是雪,總做夢著,以為這樣自己也能像哥哥姐姐們一樣好看,而不是灰不溜秋的像爹娘抱來的。


  不過雪化了後,不僅打濕了她的皮毛,讓她變得更不好看之外,她還因此得了風寒。


  那時候顧君酌也不知幹什麽去了,常常幾天不在。


  當她被他發現時,已經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得很,殷童不知他是生氣還是怎麽的。


  但他臉色很不好看,相處以來殷童總覺得他很愛笑,雖然很淡很淡,但總歸是笑,待她也好,給她吃給她睡的,所以殷童認為的顧君酌是個很好相處的溫潤君子。


  殊不知,原來他氣了也是可怕的。


  那天他好幾天沒展露笑顏,隻要殷童因為難受而虛弱地躺在他懷裏呻吟時,他便一言不發,周身低沉沉的讓人窒息。


  “殷童,你若再如此頑皮,為師該好好罰你?”


  殷童嚇壞了,小爪子扒拉他的衣裳,她害怕他把自己丟棄,被爹娘丟棄她不怕,因為她遇上了師傅,可是被師傅丟棄,她便不知能遇到誰了,而且她也不想離開他。


  顧君酌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後來每當顧君酌對殷童生氣時,殷童總是死皮賴臉地撒嬌,這一招真的特別管用,他總是會舍不得對她再度嚴厲。


  直到殷童完全康複,顧君酌才終於又肯笑著摸摸她的頭。


  當殷童再次忍不住衝出門去,打算去庭院玩時,顧君酌竟沒阻止,她還想著是不是雪融了的緣故,哪知雪根本沒化,但是外頭多了一棵開得正豔的寒梅樹。


  殷童又驚又喜,高興地嗷嗷叫,圍著它跑來跑去,還用她不怎麽鋒利的爪子抓撓著,驚落了不少梅花,顧君酌笑著走過來,花瓣落在他身上。


  他用手捏起一片,放到鼻間聞了聞。


  那一瞬間,殷童好像明白了什麽是心動二字。


  她覺得顧君酌怕真的是最俊的人了,這個動作讓她徹底無法自拔。


  隻是那時候她還不懂這些,隻覺得心髒撲通撲通好像跳到嗓子眼了一般。


  她就那樣呆呆傻傻看著顧君酌,他也看著她,“童兒很喜歡?”


  殷童立馬點頭,他垂下眼眸,嘴角微微翹起,“那為師做得不虧。”


  她才明白,原來他那幾天總是不在,是為了把寒梅樹移過來給自己看,自己不過輕輕一句話,他卻如此放在心上。


  難怪他回來後看到她生病如此惱怒,也是,本想著自己能立刻看到的,卻一連耽擱了好幾天,白費他的辛勞,不氣才怪。


  殷童當時天真地以為,那是師傅對徒兒普通的氣惱,殊不知,自己怕是唯一讓顧君酌能因此生氣的人了。


  後來有人問殷童,最喜歡什麽,她說:“我最喜歡冬天,最喜歡冬季裏開得正好的寒梅。”


  殷童跟了顧君酌在山上修煉,從他的口中得知,這座山名曰白啟山。


  山上常年隻有他一個人,撿了她回來,其實也是為了給他自己做個伴。


  她問過他是幹什麽的,他說自己隻是個閑雲野鶴之人,相中了這山便“占地為王”。


  那時候她還信了他的邪,以為他真的隱居山林,與世無爭,還以為這山上在他來之前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


  殊不知,是這廝來了後把其他人都給趕走了,連飛禽走獸都不放過,美名其曰:礙眼。


  不過也好,她跟他兩個人,那麽大一座山都是他們的,他若是山大王,那她也能算個小王吧。


  雖然也沒其他人給她管管過把癮,不過名聲好聽啊。


  殷童在家排老幺不說,還被家人嫌棄這嫌棄那,哪能有什麽當領頭的機會和本事?


  她在心裏暗自把顧君酌稱作她的第一個手下,雖然表麵上他是殷童的師傅,可卻從未如何嚴厲。


  就這樣,殷童高興時就暗自肺腑他是自己的手下,不高興時就偷偷叫他冰山笑麵人。


  其實自己說的在理,顧君酌確實很冷冰冰,卻又不同於普通的冷淡,他是那種嘴上永遠掛著一抹淡笑,看似親近,卻又好像隔著萬重山。


  殷童覺得,估計隻有像她這隻醜狐狸一樣,每天死乞白賴的,一有機會就往他懷裏鑽才是唯一招數,若是像平常人一樣笑嗬嗬交談,隻怕連他真正的神色都看不見。


  誰知,殷童卻忘了顧君酌早就施了法術,有次竟當著他的麵叫他不好的稱呼,結果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伸手就揪著她脖子上的皮毛把她提溜起來。


  殷童嚇得兩隻爪子死命扒拉,卻連他一根毛都碰不著,就被他風一般帶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也是那時候殷童才知道,原來山上不止是她一個園子,顧君酌在山上弄了個豪華的小宮殿,堪比自己爹娘住的。


  九尾白狐一向最不會虧待自個,結果顧君酌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那個園子,跟整座宮殿比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結果欣賞沒一會兒,顧君酌就把她丟進一個烏漆墨黑的房間裏。


  殷童想著該不是要把她關起來吧。


  結果倒不是,顧君酌揮了揮手,燭火就自己燃了起來,看得殷童一愣一愣的,她這才看清房間的模樣。


  有很多方方的塊子,是磚頭嗎?

  她還看到有一個更長更方的大磚塊裝著這些厚厚的小磚塊。


  顏色還挺好看,有藍有綠的。


  等等,顧君酌該不是要用這些打她吧?!天啊,那也太可怕了,她就剩這一身灰突突的毛了,要是抽幾下,那毛都掉光了豈不是更醜?

  殷童連忙爬起來,去揪他的衣服,嘴裏哭唧唧地叫喚,其實她喊的是別打我,但說出來變成了狐狸的叫聲。


  也不知顧君酌聽不聽得懂。


  事實證明,顧君酌的法術還是不錯的,隻見他一臉無奈蹲了下來,彈了她腦門一下,疼得她差點倒下去。


  “你這狐狸崽子,想什麽呢?為師是那般粗俗的人嗎?山上就你我,我打你給自己看,我有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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