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被發現
白衣青年自然就是穀陽，他二話不說，翻手取出一個儲物袋托在掌心，青衫少年神識一掃，更加驚疑：
“先說好了，這枚拓片最多再看一次，有可能一次都沒看完就崩潰了。一旦售出，概不退換。”
“去……”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唏噓。
穀陽點了點頭，將儲物袋拋了過去。青衫少年趕緊將水晶盒塞到穀陽手裏，向眾人一抱拳道：
“各位道友，告辭！”
說完一溜煙鑽進人群，轉眼消失不見。
穀陽倒不覺得吃虧，將水晶盒收起，繼續閑逛。
一百萬仙元丹放在平時不算少，在這裏還真不算什麽。眾修士也隻是多看了穀陽一眼，各自散去。
穀陽一路走去，又看到了不少好東西，甚至還有一門不錯的煉體功法，隻賣五十萬仙元丹。可惜囊中羞澀，也隻能看看而已。
忽然，他目光一凝，前方一名青袍文士看身形頗為眼熟，手中一把折扇輕搖，也在閑逛，不是那青衫文士是誰。
他暗道一聲晦氣，趕緊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攤位。幾乎是在同時，一道神識碾壓而來，直接從周圍眾人身上掃過。青衫文士隨後轉過身來，目光如電肆掠，一身氣勢直衝雲霄。
周圍眾人一凜，數十丈內一片死寂。下一刻，穀陽就感覺到青衫文士的神識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空虛感，仿佛所有秘密已被對方看透。
他隨後反應過來，這是境界壓迫帶來的幻覺，並不是真的，當即緊守心神，神識將丹田中的雷珠層層裹住。
青衫文士的神識從他身上緩緩移開，隨後落在旁邊一名修士身上，並沒有停滯。
眾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一時都不敢說話。突然，人影一晃，青衫文士瞬間出現在一個白衣少年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其提起，咬牙問道：
“小子，你怕什麽。”
“前輩.……我沒有.……饒命啊.……”
少年說著，都要哭了，身軀猶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青衫文士一聲冷哼，將少年扔在地上，神識繼續遊走開去。
“夠了！”
忽然，一個威嚴浩蕩的聲音淩空炸響，回蕩不絕。
眾人一驚抬頭，隻見半空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名白袍中年，同樣是目光如電，氣勢滔天。
“玄霜天主府辦事，道友少管。”
青衫文士抬頭瞟了一眼，鼻中一聲輕哼，語氣不陰不陽。
“破天城不在玄霜天域，任何人都不得撒野！”
白袍中年臉色一沉，掐訣向下一指，說道：
“青山，破碎天域沒有你需要的東西，這裏不歡迎你，請！”
說話之間，一道七彩光幕憑空浮現在青衫文士體外，隨著一圈圈波紋在光幕外蕩開，青衫文士的身影一個模糊消失不見。
一時間，買東西的，賣東西的，閑逛的……全部停下了動作，全場鴉雀無聲。
“破天城是自由交易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得仗勢欺人。各位道友，請繼續交易。”
白袍中年語聲浩蕩，說完一抱拳，身影消失不見。
“是天尊？”
“原來破天盟也有天尊。”
“青衫天尊好像在找什麽人……”
……
議論聲隨後響起，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穀陽暗暗鬆了口氣，再也沒有心情閑逛，獨自向碼頭走去，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那些人找的就是自己。不過經此一事，他也安心了不少——精煉過的****真的可以躲過天尊的神識探查，隻要自己不送上門去，就是絕對安全的。
他走到碼頭邊緣，也無意再找一塊隕石閉關，以免再生波折。取出一張蒲團就地坐下，拿出一枚地圖玉簡開始研究，隻等著破碎天域開啟。
破碎天域一層的地圖他買到了上百份，將所有的信息匯總整理之後，一片龜裂的世界展現在他視野中。
破碎天域地如其名，真的是由無數大大小小的空間碎片組成。其中大的空間碎片不下一萬，山脈河流保存完好，還有毒蟲妖獸棲息，位置相對固定。小碎片不計其數，在大碎片之間遊走不定，根本無法捕捉。
一些大碎片上標注著空間通道，可以通往第二層。
第二層的地圖他隻買到了十幾份，拚起來後，還沒有第一層的十分之一大，其中隻有一個地圖標明了前往第三層的通道。不過每一份地圖旁都注明，真正的第二層比第一層大得多。
第三層地圖穀陽隻買到了三份，每一份都是他以十數萬仙元丹購得，其中都隻有幾個空間碎片，標注還十分模糊，且沒有前往第四層的通道。
他再拿出莊笙給的第四層地圖，才真正體會到這份見麵禮有多貴重。
他此行的目的是搜集高級仙靈材和尋找輪回道果，將所有地圖分別拓印在一枚玉簡上後，他鎖定了幾個位置，準備到時候依次探訪。
規劃好路線後，穀陽隨手取出一本木係基礎法術大全翻看起來。
這本書足有城牆磚那麽大，每一頁上都記錄了一式木係法術。這樣的木係法術大全，他買了好幾本，都出自不同的天域.……
以他的神識強大，看一頁書連一個呼吸都不需要。隨著書頁不斷翻動，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恍惚之間，出現在眼前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段段細碎的法則絲線.……
不知不覺間，一本書看完了，他又拿出了另一個版本的木係基礎法術大全……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版本的木係基礎法術大全都被他翻了一遍。他閉上雙眼，腦海中數萬條法則絲線飛舞起來。
這仿佛是一個拚圖遊戲，漸漸地，數萬段法則絲線連成了一條，天衣無縫，釋放出清晰的木屬性法則波動。
穀陽驀地睜開雙眼，嘴角綻開一抹微笑，仿佛一扇新的大門在眼前打開，其中風景無限。此時此刻，他終於看清楚了法則的真相，也隱約知道如何運用法則。
回味片刻後，他將木係功法大全收起，又取出一本土係功法大全翻看起來.……
一個月之後，穀陽看向虛空，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此時的世界在他眼中清晰無比，仿佛每一絲變化都在意料之中。
如果說有一種感覺可以代表自身強大，他相信就是此時的感覺。如果再對陣青衫文士，他相信自己就算不敵，也可以從容而去。
看完了基礎功法，穀陽又拿出了一部草本大全，裏麵記錄著各種靈草的形狀、習性和用途。
他看過的草木典籍不少，無論是玄霄的煉丹基礎還是“欣然仙府”的收藏，都是窮究天人，浩如煙海。然而手中的典籍翻了幾頁後，還是看到了自己不認識的靈草。
左右無事，他一張圖接著一張圖地看過去，耳邊的喧囂聲漸漸隱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招呼：
“恭喜道友修為恢複。”
穀陽心頭一凜，緩緩回過頭來，就看見了一名身穿藍袍，留著三縷長髯的儒雅中年。
他很好奇對方是怎麽認出自己的，手上典籍一收，站起身不鹹不淡地招呼道：
“原來是商道友，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當日救了穀陽的商姓中年，中年聞言目光一亮，若無其事地問道：
“能否借一步說話，在下的船就在前麵。”說完轉身就走。
穀陽略一猶豫，將蒲團一收，跟了上去。
飛船還停在老地方，護罩開著，船上一個人都沒有。他背負雙手，大大方方走進客廳，廳中陳設依舊。
長髯中年抱拳笑道：
“兩大天主府為了找道友，差點把破天城翻過來，道友卻一直坐在他們眼皮底下看書，真是好氣度，好手段！”
“苦中作樂而已，商道友見笑了。”
穀陽淡淡一笑，問道：
“連青山天尊本人都沒認出我，道友是怎麽認出我的。”
“道友在碼頭邊一坐月餘，也太顯眼了些。”
長髯中年笑了笑，正色道：
“實不相瞞，在下有一門神識密術，可以辨認出不同修士的神識波動。道友曾和我論道一個時辰，我細看之下，也隻有七八分肯定。”
“看來是我的易容術還沒修煉到家。”
穀陽苦笑一聲，問道：
“不知道友找我，所謂何事。”
“玄霜天主府再大，也管不到玄霆天域。就算我向玄霆天主府揭發道友，玄霆天主府也不會分我一粒仙元丹。何況道友當日的情況是我親眼所見，道友也沒向我說謊，明擺著是青山天尊搬弄是非。道友放心，在下並無惡意，不妨坐下詳談。”
長髯中年說著，走到一邊的茶幾前坐下，取出一筒靈液倒入水壺，問道：
“在下商君崖，明人不說暗話，不知該稱呼一聲穀道友，還是石道友。”
“我現在化名白樂天。”
穀陽淡淡一笑，在茶幾對麵坐下，問道：
“不知青山天尊是怎麽編排我的。”
“他說你們來時遇到了一個真仙界遺跡，你為了獨吞寶物，借助陣法禁製殺害了所有同行的修士，半路被他追上，又讓你跑了.……”
商君崖低眉垂眼，一邊清洗茶具，一邊娓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