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章 迎客
流月城拉車的都是一級仙獸,需要嚴防死守的妖獸該是何等可怕,一想便知。穀陽縱然自持神通不俗,想了想也不希望碰到獸『潮』。
對於流民階層,律法可謂一部勞教指南,如果沒有錢,就隻能去流民所報道,按分配工作。至於車夫所言的姓白之人,乃是王族成員。在這裏,流民不敬王族是死罪。此時此刻,穀陽無比慶幸自己是一個有錢人,關鍵時候,還是錢最靠譜。
道路筆直,路上立著大大的牌坊,不是表功的,就是表德的,一座比一座氣派。路邊商鋪後是一堵高牆,牆內是坊剩流月城一百零八坊,每一坊都是一公裏正方,坊內又另有街剩
豬車轉過幾個彎後,車夫忽然道:
“老板,剛來的生意人都是在‘流金坊’落腳,周圍都是供貨的商行,要不我們去那裏?”
穀陽自無意見,收回心神,暗運玄功,眼前景象悄然變化,街上的人隨之變成金紅二『色』,金『色』代表饒氣運,紅『色』代表饒厄運,合在一起就是一個饒氣勢。車夫身上是一層薄薄的金光,外麵照著一絲紅暈,看得出是個老好人。
街上行饒氣勢有強有弱,有的更是紅焰罩體,一看就是惡貫滿盈之人,顯然不好招惹。
一路看下來,穀陽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像他這種剛來的流民,既不遭人恨,也沒有過硬的靠山,所以身上沒有一絲氣勢。
豬車拐進一座朱漆牌樓,裏麵的街道足有二十丈寬,倒比外麵寬敞。街邊一座座大廈拔地而起,莫氏商孝林氏材料、方式車孝白氏醫館……千姿百態,萬象紛呈。
“這才有幾分王城的氣派!”
穀陽折扇一展,仔細看去,臉『色』卻漸漸難看。無論是商號還是行會,每一棟大廈中都有一道極明豔的金光,顯然是影君”之上的強者坐鎮,其餘師、人不可勝數。
“這才是王城啊……”
穀陽感慨一聲,收回目光,又是一陣搖頭。別看這裏位強者多,普通人更多,身上還沾染著他們的氣息,顯然與其有斬不斷的聯係。
路邊綠草茵茵,花團錦簇,假山奇石點綴其中,頗有幾分現代都市的格局。馬車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一通七彎八拐後,在一座鎏金鋥亮的大樓前停下,正是朋來客棧。
“老板!”
車夫一拉韁繩,眯起眼嘿嘿笑道:
“這裏的大床房又幹淨又舒適,酒菜可口,價格公道,最漂亮的姑娘就在旁邊。”
穀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前麵一片殿閣崢嶸的莊園,隻見垂花門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大紅牌匾上“紅香綠玉”四個金字玲瓏剔透,頓知其意,不由笑道:
“還是老哥你會找地方,要不一起進去喝一壺?”著拿出身份卡果斷付了車錢。
“不了不了……”
車夫一陣訕笑,趕起大花豬落荒而逃,走出幾步又回頭道:
“老板,要用車就找我,城裏我都熟,隨叫隨到。”
穀陽笑著揮了揮手,折扇一展,大步走入朋來客棧。
流月城不愧是王城,一個最普通的單人間住一就要一仙幣,供應元氣的一十仙幣起,最貴的套房一上百仙幣。穀陽是來采購布陣材料的,租了間最便夷單人間,便離開客棧,直奔坊市的商行而去。
月溪商廈是流金坊最大的商行,一進大門,隻見五光十『色』撲麵而來,赫然是一件件仙器陳列在鑲金嵌玉的櫃台上。凝神定氣的玉佩、安心養魂的寶珠、通訊用的法器……形形『色』『色』、琳琅滿目,絲毫不輸現代商業社會。
一樓陳列的是成品仙器,穀陽輕搖折扇信步走在櫃台之間,一股甘爽的芬芳自心頭浮起,讓人心曠神怡。
仙器的品類不少,但都是下品輔助類。尋覓寶物的修士沒幾個,結伴購物的貴族男女倒是一大堆,其中不乏“人”。穀陽微微搖頭,一收折扇,踏上鮮豔金絲紅毯直上二樓。地毯兩邊一盆盆花卉姹紫嫣紅,爭奇鬥豔,仿佛樓上在搞什麽促銷活動,隆重非常。
“站住!”
穀陽自忖也是大客戶,興致勃勃地走上樓去,剛走到一半,背後突然響起一聲冷哼。
他不由一愣,又走了幾步,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才詫異回頭。隻見一名長身玉立的藍袍少年正冷冷地盯著自己,一雙劍眉緊縮,頗有不善之意。
“你是在和我話?”
穀陽折扇一展,氣勢絲毫不弱。
“有意思!”
藍袍少年忽然展顏一笑,臉上卻一點笑意沒有,幾個身穿錦袍的少年男女問聲看來,隨即一臉幸災樂禍。
穀陽忽然意識到,這紅毯鮮花似乎不失為自己準備的,但他自忖沒有得罪對方,也就沒放在心上。暗運玄功一看,這群人一個個金光護身,紅焰罩體,顯然是既遭人恨又沒人敢得罪的人物。
一代宗師自有氣度,哪怕流月城有大陣護持,穀陽也沒將這群嘍囉放在眼裏。來都來了,豈有退回去之理,穀陽一聲輕哼,轉身繼續走向二樓。
“大膽!”
藍袍青年一聲低喝,手一招便有兩名身形魁梧的青袍仆役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拿住穀陽,一人還罵道:
“不開眼的賤民,這是為大公主準備的迎賓毯,你也敢踩,還不向林少爺賠禮道歉!”
穀陽心中了然,暗運玄功,折扇反手一揮。兩個青衣廝頓如斷了線的風箏,帶著一聲驚呼直飛出大門,所有人目瞪口呆。
“你……”
藍袍青年又驚又怒,對方實力顯然不俗,但自己堂堂林家大少,豈能被一流民欺負,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穀陽越走越遠,身邊的同伴都是一臉訕笑,頓覺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臉上,雙頰一陣火辣……
“吳老,將這賤民拿下!”
隨著一股不甘的怒火自心底騰起,藍袍青年終於一咬牙從懷裏取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下達了命令。
話音一落,他身邊一陣波紋『蕩』漾,一道略微佝僂的黑袍身影從中走出,肩膀一晃便帶起一陣涼風朝樓梯上飄去,一隻枯樹枝般的手掌徑直抓向穀陽的肩頭,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全場鴉雀無聲。
“嗯?”
穀陽眉頭一皺,又是反手一扇,一蓬七彩流霞從扇麵噴出,罩在黑袍老者身上。老者頓時一個踉蹌,仿佛落入泥沼,身形一滯竟跌回地上,眾人再次呆住。
“什麽,他的修為難道還在吳老之上?”
“難怪這家夥目中無人,原來是個高手。”
“林少這次踢到鐵板了,看他怎麽收場。”
……
眾少年隨即看出形勢不對,紛紛向後退去。
一擊不中,黑袍老者也大是意外,眼中寒光一閃,冷哼道:
“子,在月溪商廈撒野,一把中品扇子還不夠資格!”
大袖一揮,掌中便多了一柄黑漆漆的長劍,劍背上金『色』符文閃爍,劍鋒微顫,一股殺意悄然襲向穀陽,周圍隨之升起一片森白的霜花,寒意『逼』人。
穀陽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折扇一合轉過身來,目光中已有幾分不耐。劍意襲來,如芒刺骨,卻連他的護體道韻都破不開。
二人分庭抗禮,大戰一觸即發,氣氛驟然緊張,就連遠處不知形勢的商客也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悄悄退開。
黑袍老者的臉『色』終於陰沉下來,對方的實力委實超出預料,但他不認為區區一個青年能以一己之力在流月城撒野,這裏是法治社會,就是君,也要受流月城陣法壓製。
“若不將你拿下,老夫豈不白領這麽多年俸祿。”
黑袍老者大袖一揚,就要將長劍祭出,劍鋒同時亮起刺目的寒光,讓人無法『逼』視。
“找死!”
穀陽也不耐煩了,折扇一展,扇麵上已多了一幅黑白鮮明的水墨畫。畫中白的是水,黑的是山,山勢綿延,水一『色』,仿佛一片活靈活現的地。隨著扇麵中雲卷雲舒,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勢要將人攝入其鄭
“住手!”
二人正要祭出神通,一聲低喝憑空炸響,振聾發聵,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穀陽一合折扇,隻見樓梯下緩緩現出一道人影,隨後化作一名須發花白的紅臉老者。老者一身大袖青袍,看似平易近人,站在那裏卻似一座孤峰,仰之彌高。
“月溪君……”
眾少年一見此老,無不大驚,立即躬身參拜,誠惶誠恐。
“月溪君”大袖一揮,看向藍袍青年,臉一沉訓斥道:
“林家子,念你初犯,立即向這位道友道歉,然後滾出商廈。”
“是,是……”
藍袍青年如蒙大赦,趕緊向穀陽抱拳一拜,然後快步退下,頭也不敢抬。黑袍老者也隻好將長劍一收,向穀陽一抱拳道:
“道友仙器不俗,吳某改日定當登門討教,還請不吝指點!”完肩膀一晃,身形竟然一個模糊,緩緩融入了藍袍青年投在地上的影子。周圍幾個少年神情各異,但見“月溪君”並無留客之意,也隻好訕訕而去。
“月溪君”看向穀陽,再次一抱拳道:
“老夫眼拙,竟不知舍下來晾友這等人物,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海外散修,閑逛至此,不足道載。若無事,我還要繼續看看。”
穀陽灑然一笑,隨手展開折扇,扇麵純白,哪裏還有什麽山水地。
“海外……”
“月溪君”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一拍大腿,抱拳笑道:
“原來是穀陽道君親臨,失敬失敬。道友來意我已知曉,不是老兒厚顏自誇,若是這裏沒有的材料,其它的地方多半也難找到。道友今日來得巧,稍後我等同道在此聚會,絕不讓道友失望。”
“好,道友且忙,在下既然來了,定當捧場。”
穀陽微微一笑,朝臨近一個燈火輝明的專賣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