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論道
穀陽抬手打出一道道靈文,爐火上的金屬溶『液』在他精神力的拉扯下變化形狀,片刻後化作五杆顏『色』各異的旗。旗麵上一道道靈文忽明忽暗,交相呼應。
有了煉器爐,感覺果然不一樣,這一次煉器十分成功。穀陽將旗和爐子一收,起身出了閣樓。
『色』漸暗,東海市區一片燈火通明。穀陽飛至半空,圍著“黑熊社”的五座山頭轉了一圈後,雙手一揚,五杆旗激『射』而出,沒入五座山丘消失不見。
片刻後,山上湧起一層薄霧,漸漸將整座山莊裹住,風吹不散。再以精神力探查,同樣似遇到了一層薄霧,再難窺探霧中情形。
大陣一起,東海市一家餐館的包廂內,一個灰袍老者的嘴角便揚起了一絲笑容。
廂房是純正的東方古典裝潢,餐桌是最原生態的八仙桌,桌上擺著十幾盤精致菜肴。窗外夜『色』淒『迷』,一陣秋風灌入,卻吹不散菜肴的香氣。
青衣少女站在桌邊,剛剛『揉』了一下屁股,瞥眼看見老者的笑容,頓時不樂意了,嘴一撅道:“師父,你家的劍法都被別人破得幹幹淨淨了,你還笑!”
“哼,誰他破了本門劍法!不過是招式運用比你嫻熟,本門的麵子都被你丟盡了!”老者同樣不樂意了,一口喝完半盞白酒,翻手取出一本獸皮書冊,冷哼道:“這套山派的‘仙十三劍’拿去,明再跟他鬥,要丟人,也丟別人家的!來,再給為師滿上。”
“嗯!還是師父您老人家高瞻遠矚!”少女精神大振,收起劍譜,立即捧起酒壺便為老者倒酒。
……
穀陽布置好法陣後,來到山下大客廳,呂大師和熊亞同已經等候多時。看見穀陽進來,立即起身,神情越發恭敬。
“先生在山上布置了陣法?”呂大師好奇道。
“嗯,一個‘『迷』蹤陣’而已,免得再被人窺伺。”穀陽一笑,隨意坐下,端起一杯茶來。
熊亞同立即道:“穀先生,我已經在‘福壽齋’訂好了包廂。這‘福壽齋’不同於一般酒店,是一個武者開的,烹飪的全是妖獸,不但風味獨特,吃了還能增強氣力。凡是來東海市的武者,都是要去嚐一嚐的。”
話之間,一道靚麗身影出現在門口。長發披肩,米白『色』無袖外袍,『露』出兩條精壯的臂膀。外袍對襟收腰,隱隱『露』出黑『色』的皮質胸衣和短褲,腳上是一雙黑皮長靴,邁步間『露』出一片粉嫩的“絕對領域”,“女強”氣質充斥滿屋,不是顧清璃是誰。
童亞雄一怔之後,立即吞了口唾沫,移開目光道:“顧姐來了,我們走吧。”
四個人搭乘一輛猛禽,來到“福壽齋”時,『色』已烏黑。樓門口掛著大紅燈籠,大堂中坐滿了人,全是武者,推杯換盞一片喧囂。
四人剛要進門,迎麵走出一老一少。老者一身灰布長袍,留著一頭花白短發,眼簾低垂,紅光滿麵,看上去就是一位普通的修道者。
穀陽卻似麵對一座山峰,仰之彌高。這種感覺,他隻在麵對那棵“虛神果樹”時有過,而此老給他的感覺,要比那棵“虛神果樹”強無數倍。
“壞人!”老者身邊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裙少女,看見穀陽便是一身嬌叱。
穀陽一愣,少女又看向顧清璃,一雙妙目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一拍腰間荷包,取出一個『藥』瓶道:“這個『藥』治跌打損傷很靈的,你拿去用吧,我明再去找你!”著將『藥』瓶塞到顧清璃手上,大搖大擺而去。
老者眼也沒抬,跟著少女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鄭
顧清璃拿著瓷瓶,滿臉尷尬。被打屁股這種事,她都不好意思開口,結果人家直接拿出一瓶跌打損傷『藥』給她,這讓她情何以堪。
熊亞同莫名其妙,呂大師卻看得清楚,少女腰間佩戴的分明是儲物袋,其身份來曆可想而知。
“難道是‘聖人境’修道者……”穀陽滿心狐疑,不知道自己哪裏被這老家夥盯上了。臉上卻不『露』聲『色』,微笑著走進了“福壽齋”大堂。
顧清璃的出現讓店中武者精神大振,幾個酒意上頭的武者更是吹出了口哨,隨即就被同桌的武者一把捂住了嘴。他們不認識顧清璃,卻認識顧清璃身邊的穀陽,實在是這位少年宗師今太出風頭了。
店裏的菜肴的確是妖獸血肉烹飪,其中蘊含著澎湃的生命能量。不是剛剛接觸修煉的顧清璃,就是穀陽也忍不住大快朵頤。
飯後,熊亞同趁著酒勁,猥瑣道:“江上有家新開的場子,要不我們去坐坐?”
穀陽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呂大師便瞪了熊亞同一眼,沉聲道:“穀先生是何等人物,豈能去那種地方。先生,我知道今晚有一個修道者之間的型聚會,不如我們去和同道中人交流一番。”
熊亞同暗翻白眼:“那種地方怎麽了,穀先生也是男人好不好……”
穀陽看了股清流一眼,丫頭既然要修煉,多和修煉界中人接觸自然沒有壞處,於是應道:“去看看也好。”
四人喝了盞茶,熊亞同一個人回了山莊,呂大師則帶著兩人向江邊走去。
秋風蕭瑟,燈火闌珊,三人吃得腦滿腸肥之後,漫步在寂靜的古城街頭,別有一番滋味。
江邊停著各式各樣的木船,的一二十米長,大的一二百米長。有的是貨船,有的則是木製遊輪。船上雕梁畫棟,燈光絢麗。
此時此刻,各家遊輪都在舉辦各式各樣的娛樂活動,低沉的音響聲振聾發聵。唯有一艘三十多米長的畫舫,雖也是錦帳低垂,卻十分安靜。
“穀先生,就是這裏,請!”呂大師一抱拳,讓穀陽當先踏上跳板。
船艙中鋪著紅毯,梁上掛著宮燈,兩邊各擺著二十幾張太師椅,已經有不少人在座,全是身穿寬袍大袖的修道者,一片茶香繚繞。
三人一走進船艙,眾人便投來目光,其中兩人更站起身來用力一抱拳。
穀陽一看是黃大師和吳大師,也抱拳還禮。
船艙上手放著一張寬大的木榻,榻上盤膝坐著一個黑袍老道——一頭須發皆白,頭上挽著木簪,一派仙風道骨,顯然是此間主人。
他抬手作了一個道揖,看向呂大師笑道:“呂道友,快快請座。我們正到‘七返九還之術’,還想聽聽你的高見。”目光卻隻淡淡掃過穀陽和顧清璃,顯然是將兩缺成了呂大師帶來長見識的晚輩。
呂大師正想向眾人介紹穀陽,聞言隻好道:“七返九還,九九歸真。奈何道不全,其用缺一……”
呂大師高談闊論起來,穀陽一聽有門,立即集中了精神。奈何他對傳統修道理論所知不多,一邊聽一邊搜腸刮肚,十分吃力。其餘人卻是目光明亮,頻頻點頭,似乎深得其中滋味。
顧清璃則是一頭霧水,隻聽了幾句,便有些心不在焉。一雙妙目四下『亂』轉,很快就接觸到了好幾道目光,都是和她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一個個眉清目秀,頗有一股靈氣,顯然也是被拉來長見識的,眼下的遭遇和他一般。隻是長輩在側,沒有人敢『亂』來。
穀陽漸漸聽入了門,也頻頻點頭。又一位大師完之後,為首的老道忽然看向穀陽,微笑道:“這位友頻頻點頭,似乎頗有心得,不妨來聽聽。”
眾人一愣,齊齊投來目光。幾個少年眼中立即『露』出笑意,一臉幸災樂禍:
讓你裝模作樣,讓你不懂裝懂……
呂大師正要為穀陽介紹,穀陽已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大廳中踱了起步子,顯然是在措辭。
諸位大師臉『色』一沉,為首老道也有些不悅了。他請穀陽發言,隻是想勉勵一下後輩,沒想到這子居然拿捏上了,一副要發表高論的樣子。
知道穀陽底細的黃大師和吳大師則是精神大振,也不管自己坐的是太師椅,立即盤膝入定,豎起了耳朵。
就在眾人忍無可忍的時候,穀陽的聲音響了起來:“道曰: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
地者,蠃鱗『毛』羽昆,花草樹藤萍,山海日月星。者,晝夜寒暑空,生老病死亡。道者,不可道也。自然者,心也。
草木之柔,吾當效之。猿猴之敏,吾當效之。虎豹之猛,吾當效之。山之剛,海之深,星之遠,日月之磅礴,吾亦當效之……
有三元,人有三災。有四時,人有四劫。有五行,人有五衰。以身行道,心歸自然……”
他沒用氣力,聲音卻帶著一股奇異的韻律,竟直接穿透耳膜,印在眾人腦海鄭
一時之間,眾人目光『迷』茫,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就連顧清璃等輩,在穀陽氣勢的感染下,也情不自禁地去思索什麽是道。
穀陽仿佛是在向眾人陳述自己的道,又仿佛隻是在告訴自己,本身卻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磅礴的精神力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在他體內運轉起來,將他的修為不斷向“賢人境大圓滿”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