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落雪歎息
辰琅跟著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床榻上的軒轅徹渾身發汗,雙目緊閉著,整個臉色都蒼白得很,嘴唇上也沒有半點血色。
“這……這怎麽弄啊?”
辰琅原先以為身為靈尊高手的軒轅徹即便受傷也應當無甚大礙的,可如今看這情景,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這可如何是好啊!
“辰公子,別傻站著了,趕緊來幫忙我按住他。”
花夢影示意辰琅按住軒轅徹身子,自己好給他灌藥下去,可軒轅徹牙關緊閉,半分藥都灌不進去。
“讓本帝來!”
星帝直接搶過花夢影的藥碗,坐到軒轅徹身邊,喊道:“孩子,你張開嘴喝一些,本帝不想才和你相認就看你這般在痛苦中煎熬,你……”
可是軒轅徹還是絲毫不見有什麽反應。
“用螺舟的鑰匙!”
眾人順著聲音往門外看去,隻見的鳳淺眼睛上纏著繃帶,在清荷姑姑的攙扶下,心地走到房間鄭
“螺舟的鑰匙和神廚工會的會長指環是獅鷲最害怕的東西,阿徹身上的傷都是來自於獅鷲,或許可以……”
鳳淺還沒完,忽然覺得身體一沉,清荷姑姑連忙撫穩她,道:“姐,您趕緊坐下歇歇吧!”
花夢影趕忙過去幫忙扶著鳳淺,道:“師妹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床上休養嗎?你怎麽過來了?”
鳳淺坐下後,吩咐清荷姑姑把自己的會長指環拿給花夢影,:“用這個,和辰公子的螺舟鑰匙……”花夢影接過鳳淺的指環,辰琅也跟著拿出螺舟的鑰匙來,兩個身份信物放到一起,置於軒轅徹的枕變後,明明沒有什麽奇特的事發生,但是軒轅徹臉上痛苦的神色似乎減
輕了不少,星帝趕忙替他把藥喂下去。
這一次藥喂得很順利。
“果然這招管用。”辰琅看著服完藥的軒轅徹逐漸安穩下來,“可是鳳淺姑娘你怎麽知道用螺舟和會長指環會有用啊?”
這一招還是當初在火海裏時魔靈梟跟自己的,如今指環和鑰匙都還在,隻是那個貪吃的少年郎卻早已不在了。
想到此,鳳淺忍不住再次咳嗽起來。
“師妹,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管怎麽,都要為肚子裏的孩子多多打算啊!”
星帝也轉頭看了一眼鳳淺,她肚子懷著軒轅徹的孩子,也是自己嫡親的孫子,“鳳會長且好好回去休息便是,這裏有大家照應著,不會有事。”
清荷姑姑撫著鳳淺勉強站起來,“姐,我們回去吧!”
鳳淺轉頭向阿徹躺的方向看去,遺憾的是她此刻什麽都看不見,待了片刻後,鳳淺道:“回去吧!”
轉身的瞬間,那聲明顯的歎氣聲,仿佛重錘似的,重重地落在每個人心坎上。
公子襄站在門外的拐角處暗自看著這一切,也不由得跟著歎氣。
“少閣主不必擔心,鳳姑娘和軒轅徹公子吉人自有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歆羨齋那邊怎麽樣了?南燕王的身體可有大礙?”
“不知道,歆羨齋那邊上下口風都很緊,瞧見我們這些眼生的麵孔,連在門口走動都不成。”
公子襄側臉在暗玄身上來回打量了一遍,看得暗玄有些不自在。
“少閣主,您……這般看著我做什麽?”
“歆羨齋的人不放你進去,難道你就不會自己偷溜進去看看嗎?”
“啊?這還要偷溜啊,我尋思咱們跟南燕王關係也不錯……”
公子襄打斷他:“少廢話,趕緊去。”
“哦,屬下馬上去。”
暗玄完,一個翻身消失在萬金閣。
歆羨齋。
自從南燕王司空聖傑受傷以來,整個齋房上下都跟著亂成一鍋粥了,幸虧南燕王的近身老臣幫忙費心。
眼下司空聖傑雖已脫離危險,但那一柱子砸得可不輕,他也是養了將近一一夜的功夫才逐漸蘇醒過來,隻是被砸到的腿暫時還無法下地。
“萬金閣那邊怎樣了?鳳兒和師兄,他們可都還好?”司空聖傑醒來第一句就是詢問軒轅徹和鳳淺的情況,那日在乾擎殿時,司空聖傑滿眼都是火勢,他昏迷前隻記得鳳兒好像召喚了洪流來,之後的情況,他就不再記得了
。
“王上請放心,毒仙大人他們全都齊聚在萬金閣,而且軒轅公子貴為靈尊高手,想來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全都在才明問題大!”
司空聖傑正要下床來,可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跌了一跤,近身的老臣連忙扶著他,:“王上,您的腿還沒康複,不可隨意下地啊!”
司空聖傑甩開老臣的手,用手臂拚命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最終還是重重摔在地上。
“孤有何用?!保護不了鳳兒,保護不了師兄……”
司空聖傑此刻隻感覺腿傷不斷傳來一陣陣劇痛之外,可心痛猶甚過身上的傷痛。
“王上,您是南燕的王上啊!”老臣子跪下不停叩頭,“您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若是再有什麽閃失,您讓南燕的子民如何是好!”
那老臣得涕淚縱橫,司空聖傑終於平息下自己的情緒,:“扶孤起來。”
老臣子連忙將司空聖傑扶起來,“王上,您這般自苦,終究是於傷愈無益啊!”
司空聖傑緩緩躺下,“我這一生一直被身體內的重毒折磨,拖著這一具病軀苟延殘喘,不過是舍不得鳳兒……”
“王上千萬莫要這樣的話,萬金閣的少閣主也是自體弱多病,如今不也康複了,王上您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空聖傑眼睛轉向窗外,問道:“是下雪了嗎?”
那老臣子也跟著轉頭看了一陣,:“是的王上,下雪了。”
“窗戶推開,孤要看看。”
“是。”
老臣子著起身去推開窗戶,果然外麵下了好大的雪。
“你看,下著雪,多安靜啊!”
司空聖傑看著雪花靜謐地落下來,逐漸的,在地上重新堆砌而成,雪化又重聚,任憑這人間萬事如何變化,它且落它的,也且化它的。
“孤的傷,還要多久才能好?”
“回王上,您的腿被砸得厲害,恐怕這十半月是無法再下床了。”
老臣子這話時,也不忍看到王上難過的神色,隻是將頭低著。頭頂上長久沒有聲音,接著是一聲聲的歎息,那歎息聲,仿佛在為落雪伴奏,每落下一片雪,便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