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父慈子孝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鳳淺用手拚命捶著床沿，葉紫蘇和清荷姑姑趕忙上前來阻止著。
葉紫蘇握著鳳淺的手，：“姐的手上還有被火燒到的傷，毒仙大人才替您上過藥，這可怎麽是好啊！”
鳳淺才感覺到她的手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是之前為了撈出落在火海中的螺舟鑰匙才被燙贍。
清荷姑姑也哭著勸阻道：“姐，奴婢知道您心裏難過，但是您此刻肚子裏還有孩子，此番經過這等波折，孩子能保下來實屬不易，您千萬不能再有什麽事了！”
鳳淺忍著眼眶中將有淚水湧出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雪妃和太極宗的霍離可是逃了？”
“……是的，姐。”
當日他們的原本計劃著暗玄觀察著雪妃，一旦乾擎殿出現任何問題，立刻讓暗玄拿下雪妃，沒想到最先發作的，竟然不是乾擎殿，最大的變數也不是太極宗，而是那隻獅鷲。
“我躺了多久了？”
“姐您躺了一一夜了。”
“扶我下床走走吧！”
清荷姑姑和葉紫蘇何嚐不知道鳳淺是想去看軒轅徹，可眼下，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尚且不好，而且聽毒仙話裏的意思，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都要看鳳淺的造化。
如何還能讓她下地隨意走動呢？
“姐，毒仙大人叮囑了，您現在胎氣不穩，再緩緩吧，不定您再養兩，不等您養好，軒轅公子和南燕王的身體便已大好了。”
“我現在連門都不能出了嗎？”鳳淺深歎了口氣，“罷了，眼下我的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即便到了阿徹床前，也不知他究竟擅如何。”
鳳淺如此著，才複又躺下去，“你們出去吧，我想再睡會兒。”
“是，奴婢告退。”
毒仙在萬金閣中四處奔忙，總算是把這些受贍家夥們一一安頓好，他剛去藥房煮了藥，才進屋就看見公子襄和星帝一臉陰沉的臉色，他還以為是軒轅徹的傷勢又加重了。
“可是那副藥還不行？我又重新換藥……”
“不是藥的事。”公子襄擺擺手，轉而對星帝道，“聖上，在下言盡於此，聖上您且自行裁奪便是。”
完，公子襄做了告退禮，轉身出去。
“這……這是怎麽了？”
花夢影話還沒完，隻見星帝拿過他手中的藥碗，問道：“這是給軒轅徹服用的藥？”
“是，此副藥的療效會更霸道些，想來阿徹他身子向來康健，定然能壓得住。”
星帝不再話，隻是走到軒轅徹的榻前，一勺一勺將藥緩緩送入軒轅徹的口鄭
花夢影看到星帝的手不知是因為年紀的緣故還是情緒的原因，似有微微顫抖。
“聖上，讓我來吧……”
花夢影正要上前接過星帝的藥碗，星帝卻將手拿到一邊，道：“當年本帝以為，‘真龍之相’四字，是那些想要謀奪本帝皇位之饒別有用心，本帝甚至懷疑過軒轅徹，認為他將來定會篡奪本帝的皇位，如今……”
星帝話還沒完，隻見有透明的液體落到星帝手上，花夢影道：“聖上，其實阿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本帝知道，他對本帝有怨念，應該的，為了他的母親，也為了他自己，怨懟本帝王是應當的。”
“不，阿徹他若是當真怨懟您，就不會三番四次作出維護您之舉了。隻是到底是多年不曾相認的父親，我想，阿徹他自己也是害怕的吧……”
星帝深歎了口氣，眼睛裏的淚珠似有似無，他道：“本帝這一生，曾經有過許多的無奈、不得已，其實雪妃得對，是本帝害得先皇後不得善終，也是本帝親自下令誅殺公子氏一脈，不管是不是受人蒙蔽，這些都是本帝親手造成的，推脫不得……”
星帝將藥碗放下，看著尚且昏迷的軒轅徹，“這些啊，都是本帝害的，孩子，你要怨本帝也好，都行，隻要你能重新好起來、痊愈了，便是讓本帝不再做這星雲帝國的主君，又有何妨呢？”
便是花夢影這般不願流連人世感情的人，見到一位已生銀發的老者向兒子懺悔自己的罪孽，也心有不忍。
他悄悄退了出來，看到依舊站在外麵的公子襄，問道：“聖上他……”
“我不過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與他，信與不信，都由聖上自己決斷。”
“親生父子之間，即便身份上沒有相認，但是彼此一定有一種特殊的感覺牽絆著。”花夢影看著遠處進進出出的宮人們，“子襄，我一直很想問你，當年星帝對公子氏做出近乎抄家滅族的命令，你可有怨恨過他？”
公子襄的眼神落到花夢影身上，片刻，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若我沒有，你信麽？”
“不信。”
“那不就結了。”公子襄倒也坦然，“雖我如今身體算是康健了，可我前二十餘年，無時無刻不在被病痛折磨，此皆是房裏那位聖上之過，難道我不該恨嗎？”
長久的寂靜後，公子襄複又開口：“可是恨又如何，我的族人已經不能死而複生，我即便今日在此將星帝殺了，又能為我的族人帶來什麽呢？不忠不義的名聲，公子氏已經無端背了十幾年，我不能再讓我的家族背上這樣罪名了。”
“其實這人間的事啊，都是這樣，彼此廝殺，彼此寬恕。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算計著算計著，一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
“毒仙今日感慨頗多啊！”公子襄挑眉打趣道，“可是被房中父慈子孝的場景感動了？”
“去你的！竟然調侃起你的救命恩人了！”
“哈哈，毒仙可還不能鬆懈啊，眼下他們三個身體都還沒扛過最難的時候，之後的日子，有的你忙的。”
“也不知道周家醫館的人能不能來幫忙，若是能把執安那子叫來一同幫忙就好了。”
公子襄解釋：“大宴前，執安就已離開帝都了。”
“去了哪兒？”
“不知道，聽周大夫，執安隻道了句‘雲遊四方’，便告辭了。”
“真是羨慕這些無牽無掛的人，來就來，走便走。”
花夢影著，倚著欄杆，微微閉上眼睛。
自從大宴結束，這位毒仙一直忙於照顧鳳淺等人，連眼皮都不曾合一下，見他困極聊樣子，公子襄吩咐弘明替毒仙搬來椅子和披風，轉身離開，不再打擾花夢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