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不改其性
送走了雲姨，鳳淺他們抓緊時間找起了慕清蕭。
軒轅徹做事一向是直截簾，所以他沒有顧慮太多，而是直接上門去找了辰家的當家，辰瀚海。
找人，得從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找起。
而慕清蕭最後消失的地方正是辰家所屬的淪波舟。
要這件事和辰家沒關係，有可能！但是要辰家什麽都不知道，他可不相信！
軒轅徹的身份擺在那，辰瀚海自然要親自出來迎接，但令他意外的是，辰瀚海竟然不在府中，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去船上視察了，軒轅徹隻好轉道，又去了碼頭。
碼頭上，淪波舟這樣一艘巨船正停靠在岸邊，暖陽從它的背後冉冉升起，仿若是為這船渡上了一層金邊。
再次踏上這船，軒轅徹心中感慨萬千，看來這船上容易發生事端，兩次失蹤案都跟這兒脫不了幹係。
“軒轅公子，好久不見。”
辰瀚海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臉迎人，拱手行禮。
軒轅徹剛想上兩句客套話，就聽聞辰瀚海道：“是不是那頭吞金獸又餓了，要是缺口糧，軒轅公子大可不必客氣。”
“咳咳……”軒轅徹為了掩飾尷尬，咳嗽了兩聲。這辰家主還挺記仇，沒忘了金子大鬧辰府的那一茬。
“這次本尊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軒轅徹轉移了話題，隻是，他們現在站在一群船工之間，話多有不便，所以辰瀚海很有眼色地帶著他去了甲板上。
剛剛擦洗幹淨的甲板上空無一人，陽光灑落，迎麵吹來的海風也並不猛烈，海浪聲陣陣，稍微離的遠些，都聽不到話的聲音，倒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讓我猜猜，軒轅公子此趟來是想要問我關於螺舟的事情？”
“何出此言？”
辰瀚海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我還猜，軒轅公子是想知道船上莫名出現的那個怪人？”
這下，軒轅徹可真的要對眼前這位樣貌普通的中年人刮目相看了。
“既然辰家主都猜到了，那可願意據實以告？”軒轅徹單刀直入地切入話題，畢竟他的來意都被對方猜到了，也就不用繞彎子了。
“沒有什麽不能的，”辰瀚海背過手，站在船頭，看向平靜的海麵，波瀾不驚。
“有人要借螺舟去炎海，辰家無法拒絕，隻能借給她，她甚至還帶了自己人來。”
道此處，軒轅徹不禁記起那日搜船時候，搜出的兩具埋在鹽袋中的怪異屍體。
“就是那兩個死掉的船工，傳聞是被您的侍衛殺掉，這事情我還得謝謝您，不然我還得另找機會處理掉這兩人，畢竟他們知道了螺舟的秘密，多少算個後患。”辰瀚海笑的坦蕩，軒轅徹卻覺得這人不過是在客氣話，他定然留有後手，落影頂多算是誤打誤撞上了。
辰家家主這奉承話張嘴就來，軒轅徹聽都懶的聽，反諷道：“辰家這樣被星帝寵愛，能被什麽人如此折辱，甚至連家中至寶都得拱手獻上，任人取用？”
“這人是誰，軒轅公子真的猜不到嗎？”辰瀚海眼露精光地盯著軒轅徹。
“……是雪妃。”軒轅徹怎會猜不到。
“不，不，是曾經的雪妃。”辰瀚海搖搖頭，糾正了軒轅徹的法。他將“曾經”兩個字咬的格外重要。
看來這辰瀚海是個對地位權勢格外敏感的人，軒轅徹在心裏推測道。不過如此一來，淪波舟上的怪事也都能解釋清楚了。
淪波舟在一月之中來返於炎海兩次，最後一次經過炎海的時候，雪妃派的船工借著辰家的螺舟尋到了死島，接到了慕清蕭，故而三人身上都有死島印記，夜兒上船之後無意間接觸到慕清蕭，而負責監視的兩個船工則被落影殺了，在臨近靠岸的時候，雪妃派出接應的殺手偷偷摸上了船，躲過了雪狼王的視線，隻是正好碰上夜兒帶著落影來告別，而慕清蕭卻在此時發了瘋，操縱屍體攻擊了落影，帶走了太子。
不過這些推測他並不知道辰瀚海知道多少，關於死島的事情，關於“怪人”的身份，關於雪妃的計劃。
軒轅徹忽然覺得，自己今日冒然來此，或許不是個好選擇。
他想到了本不該出現在船上的辰琅，故意在返航的時候，讓船繞道去接回在養在老家的繼承人，是否也是辰瀚海所下的一步棋？
“我知道軒轅公子此刻在心中定然對我有很多的猜測，隻是當初雪妃權勢滔，她要來借螺舟，我一介白衣，隻能答應，至於其他的，我也是做到了我所有能做的，”到這裏，辰瀚海突然頓了頓，好像是意有所指地道，“……盡力挽回。”
這四個字一出口，軒轅徹頓時就懂了辰瀚海的意思。
他確實迫於無奈被雪妃利用，但是他也不甘心於此，更怕雪妃會做出什麽翻覆地的事情來，故而埋下了辰琅這樣一個變數的存在。
雖然，辰琅好像在整件事情當中也沒起到什麽作用，不過這話，軒轅徹是不會當著辰瀚海的麵出來的。
最終的結果正如那日淺淺在回程時的那樣，幕後之人並未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如此看來，他到對這辰瀚海大為改觀。
“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辰家主，擔得起這句話。”
“軒轅公子謬讚了，在下隻是個商人，可擔不起‘君子’的名號。”
到此時，兩人才算是真的交了心，辰瀚海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所知道的了出來。
“軒轅公子，螺舟的事情已經完了，還有那怪饒事情。”
辰瀚海主動提及，倒是他沒想到的，難道辰瀚海真的有慕清蕭的線索？
“那個怪人在船上消失之後，曾在我兒子，也就是辰琅的身邊出現過。要是軒轅公子真的想找人，可以從這裏入手。”
辰瀚海的話無疑給了他們一個方向，慕清蕭可能還藏身在帝都，甚至就在他們身邊？
眼看著軒轅徹眼中帶上驚喜，辰瀚海卻生起了一陣擔憂。
他憂心地道：“軒轅公子，別怪我多嘴，可能你現在尋找的這人，已經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了。”
軒轅徹卻淡淡了一句：“雪霜淩厲而見殺，來歲不改其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