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9章 母子一心

  萬金閣主寢內，公子襄手邊放著尚有餘溫的湯藥，他卻並不著急喝，隻瞧著麵前的人，問道：“你確認當年唐姑娘在枯鬼淵看到的，是那些家夥？”


  那人披著玄黑鬥笠，完全瞧不清楚臉，“我確認，唐姑娘在噩夢時，喊出的‘會動的死人’、‘會吃饒魔鬼’，的應該就是……”


  公子襄抬手打斷麵前者的話，自言自語道：“難道都是真的？”


  “少閣主，唐姑娘既然都看到了，明已經有人在暗中使用這門邪術了。”


  “當初枯鬼淵一事，阿徹他們也應付得不輕鬆，不想還是沒能徹底把枯鬼淵的秘密掀開，”公子襄深歎一口氣，“你讓唐姑娘痊愈得這麽明顯，就不怕別人疑到你的頭上來嗎？”


  “少閣主您給的藥療效實在太顯著，我不過趁著唐姑娘睡著時給她喂了一粒，她就好得這般迅速。”


  “你就不會研成粉末，一點一點加在她的飲食裏嗎？雖是讓她痊愈，可這也痊愈得過快了。”


  “暗玄魯莽了。”


  “算了，現在暫時還沒人懷疑，但若是唐辰羽細究起來，一定會頭一個懷疑你這個車夫。”公子襄揉揉有些陰疼額頭，“雪妃那邊追查得如何了？”


  “和少閣主預料的一樣，雪妃和福康，此刻都藏身在太子左遷的宮殿內。”


  “她服景了？”


  “母子一心，多半已經服了。”


  “你繼續盯著，後麵……”


  公子襄還沒來得及完，樓梯上已經響起腳步聲了，他道：“去盯著雪妃，沒收到信鴿通知，別來萬金閣。”


  “是。”


  暗玄才剛離開，雲爺領著花夢影和鳳淺已經到了門口，隻聽叩門聲響起，公子襄稍微坐正身子，道：“進來。”


  花夢影進來看到公子襄手邊的藥碗，伸手試了試，已經涼透了。


  “你這藥怎麽都放涼了還不知道喝？”


  “抱歉，方才在思慮旁的事，一時忘了。”


  “弘明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真是該打。”


  “我讓他出去辦事兒了，自然不在身邊。”


  鳳淺跟著走進來，翹了一眼那碗藥，問道：“師兄，襄少閣主究竟是什麽症候，如何一直都不見好？”


  公子襄示意鳳淺坐在，道：“早年被劇毒侵身落下的後症罷了，不是什麽要緊的病症。”


  “還不要緊？”自打鳳淺見到這位少閣主起，他便整日的湯藥不離口，“那你如何都要喝湯藥呢？”


  “師妹，子襄當年中毒太深，又耽擱些時候，體內的毒沒辦法完全拔出，這湯藥是幫忙壓製其體內的毒性。”


  “那這毒也理當越壓越淺才是，怎麽……”


  “若當真如你的這般便好了。”花夢影著，將公子襄的藥重新倒入藥罐中，上火回溫，又一麵替他切脈。


  待花夢影切完脈，鳳淺才接著問：“毒性不會越壓越淺，難道還會越來越嚴重不成？”


  “子襄所中之毒，亦算作世間奇毒了，壓製之法，唯有四個字。”


  “哪四個字？”


  “以毒攻毒。”


  “所以襄少閣主喝的這藥……”


  公子襄道：“不錯，毒仙給我開的藥，亦是下奇毒。”


  “依著這種治法，長此以往下去，身體豈不是一日不如一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毒仙解釋道，“若是不以此毒壓製子襄體內的毒，難不成你要讓他毒發而亡嗎？”


  “這……”


  師兄的話，竟讓鳳淺一時間無法反駁。


  “從前我也曾嚐試過，降低方子裏毒性最烈的幾味藥，想著或許能慢慢減弱藥裏的毒性，可此法根本行不通，子襄體內的毒過於霸道，隻要稍微減輕幾分藥材，便完全壓製不住他體內的毒。”


  公子襄見這二人討論自己的病情，談論得似有些情緒不悅，趕忙開口調停，“好了，我這病又不是才得上的，這都多少年了，能如此將養著，便就將養著吧，倒難為你二人替我著想了。”


  到此，他又問：“方才我似乎聽到青坊齋那邊好生熱鬧，可又有什麽新鮮事了？鳳姑娘？”


  “倒也沒什麽新鮮事，不過是放任金子去辰府大鬧了一回。”


  “金子？”


  “我家夜兒的靈寵，是一隻吞金獸，最好吃黃金……”


  鳳淺還沒完，公子襄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鳳姑娘實在太有趣了！那眼下應當如何？辰府可已經被那吞金獸吃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阿徹已經帶夜兒過去了，可能再晚一刻，辰府當真要沒了。”


  “如此看來，大燕女王是萬萬開罪不得的，聽聞那吞金獸可是能吃下金山的啊！還請大燕女王高抬貴手，我這萬金閣雖有萬金二字，恐怕也喂不飽你那隻吞金獸啊！”


  鳳淺被公子襄這話逗笑了，她道：“襄少閣主放心，我定會讓夜兒管好金子，它敢吃萬金閣一口金子，我就讓它好模好樣地吐出來。”


  且軒轅徹帶著夜兒來到辰府門，隻見應當守在門口的廝不見一個，緊閉的大門裏，傳出“叮鈴桄榔”的聲音，還有人摔倒砸做一團的“哎喲”聲。


  “父王，金子很難抓的，他們這麽抓，就是抓個一一夜也抓不到。”


  “所以啊，金子是你的靈寵，作為它的主人，你可不能再讓它四處惹禍了，知道嗎？”


  “是，父王。”


  軒轅徹吩咐身邊隨從去叫門，侍從的手剛拍到門上，門卻自動開了。


  “軒轅公子，門沒關。”


  侍從剛完，裏麵一個沒來得及停住步子的仆從一下衝了出來，正正撞上這侍從，緊接著，四五個仆從也跟著被絆倒，全部摔成了一團。


  軒轅徹看著這摔了一地的仆從，歎道：“辰府的下人怎麽這麽笨？”


  軒轅夜道：“父王，我們還進去嗎？”


  那個被壓在最底下的侍從吃力地喊著：“快快讓你們的辰公子出來，我家公子是來接回吞金獸的。”


  一聽到有人能製伏那隻調皮的吞金獸，仆從們立刻站起身子來，也顧不上拍衣衫上的塵土，恭恭敬敬地對軒轅徹父子道：“辰府上下恭迎救命恩人！”


  怎麽就到救命的地步了？金子到底把辰府折騰成什麽樣了？

  軒轅徹牽著夜兒才踏進辰府的大門時，也不由得被眼前之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