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殺人償命
很明顯,後麵尾隨著劉金晨的人,他們也不遮掩,緊緊跟著,執行任務的人發狠,畢竟劉真的命拿不了劉金晨也不會放過他。
“你開快點,甩他們一段路。”劉真從後視鏡觀望。
“我們去哪?”
“流沙大酒店。”
流沙大酒店是a城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安保服務都是一流,來往行人也是非富即貴,在那確實不好下手。
腳下油門加到最大,劉真往後一仰,撞向後座,很快車速飆到了一百二,劉真心中暗歎,果然是好車!
劉真從車子的後視鏡裏看過去,這一路上,劉金晨的車穩穩地跟在自己的車子後麵,絲毫都沒有放鬆。
車子開到了將近二百碼,已經算是能招警察來的速度了,可是身後的車子還是緊緊地咬著。
“距離流沙大酒店還有多久?”劉真扶住車內把手瞟了一眼司機。
“二十分鍾左右。”開車的人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劉真想,看來想要甩掉劉金晨,還真的讓他覺得有壓力。
在這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裏,自己必須得想出來一個方法,能夠不動聲色地把劉金晨給幹掉,同時確保自己能夠從老板手裏逃脫。
當然,隻要自己殺了劉金晨,老板說過,他會放了剛才那些被迫賭廚的人。
劉真的大腦飛快地轉動,在流沙大酒店動手的確很有難度,另外,即使自己動手殺了劉金晨,那個老板會不會翻臉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劉真一陣胡思亂想,這時車子猛地停下,離合摩擦聲音劃破天際。劉真的前額一下子撞到了車子的前座靠背上。
“到了。”開車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揉著腦袋的劉真,咧開嘴衝劉真笑笑,“一路順風!”
“謝謝!”劉真一邊下車一邊心想,這人明明就是看熱鬧來的。
下了車子,劉真就看見身後的劉金晨的車子也停在了酒店門口,“給我開一間房,最好的。”
從錢包裏掏出來身份證和銀行卡,劉真裝作沒看見從門口進來的劉金晨似的,拿了房卡扭頭就走。
“哎我說——”劉金晨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劉真耳朵豎了起來,聽著劉金晨的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劉真,別裝作看不見我啊,既然追到了這裏,咱還是聊兩句?”
劉真轉頭看向劉金晨,大腦飛速轉著,“追了一路了,不聊兩句好像有點過意不去啊。”說著,劉真伸出一隻胳膊,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們進房間再聊?”
“行。”劉金晨說著,走過來,老朋友似的攬著劉真的肩膀,一邊進電梯,一邊在劉真的耳朵旁邊低聲說,“你小子他媽的敢玩兒我?”
“不敢。”劉真麵色沉靜,氣息不亂,他抬眼看一眼劉金晨,“我有個辦法,保你的命。”
“哈哈!”劉金晨仿佛是聽見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就你?保我的命?你就不覺得自己的一條狗命都快丟掉了嗎!”
劉金晨表情猙獰,握著劉真的肩膀的手漸漸用了力氣,“信不信我在這裏就把你殺了!”
“我信,然後呢?”劉真垂下眼睛,看著電梯的按鍵,按了36樓。
“什麽?”劉金晨用盡手上所有力氣,但是看著劉真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心裏的火更大了,“你他媽想說什麽!”
“殺了我,你出去以後還是會傾家蕩產,負債累累,不久,那些仇家和債主就會把你五馬分屍。”劉真心裏冷笑一聲,劉金晨這人,看起來有點意思,其實都是紙老虎,嚇嚇人還行,真的動手的話,那層紙立刻就破。
“你!”劉金晨沒想到劉真會這麽說,他也知道自己殺了劉真也沒有用,不會改變自己現在的狀況,可是這小子的所作所為太猖狂了,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如果自己要死,那帶上一個陪葬的,也挺值得!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被打破,劉真偷偷用餘光看了看劉金晨的表情,說到,“請吧,我們進房間好好聊聊。”
“……”看著劉真胸有成竹的樣子,劉金晨開始有些懷疑,這小子難道真有辦法?
劉真側開身子讓劉金晨出電梯,這時,走廊裏過來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
劉金晨伸手一推劉真,想讓他走在自己前麵。
被劉金晨推了一下,劉真不小心撞到服務員,餐車上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劉真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劉真蹲下去,幫忙撿掉下來的刀叉杯碗。
“別他媽磨嘰!”劉金晨看劉真做這些沒必要的事情,踹他一腳,又看著服務員,“趕緊滾!”
“好……好……好的……”服務員推著車子快速走開。
“別給我耍花樣!”劉金晨扯著劉真的胳膊,刷卡進了房間。
劉真揉了揉胳膊,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說了,我有辦法讓你活下去。”
“哦?”劉金晨走過來,突然一隻手握住了劉真的脖子,一點一點加力,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搞的傾家蕩產!你知不知道!媽的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殺了你!”
劉真的臉憋的通紅,他艱難地呼吸著,可是新鮮空氣越來越少,“你……鬆手……”
“鬆手?鬆手了我的家產都能回來嗎!”劉金晨像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我讓你今天陪我一起死………”劉金晨猙獰著臉,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劉真努力地抬腿,膝蓋對著劉金晨的胯狠狠地撞了過去,劉金晨吃痛,手上鬆了一些力氣,劉真趁機伸手推開了劉金晨,起身狠狠地喘息著,指著趴在沙發上的劉金晨說道,“你他媽的給我冷靜一點!”
“冷靜?!都快死到臨頭了,你還讓我冷靜!”劉金晨瞪著眼睛,狠狠地看著劉真,“你不是說有辦法保我的命嗎?你倒是說來聽聽?”
看著劉金晨嘴角一抹獰笑,劉真努力讓呼吸恢複平穩,說道,“有人要殺你!”
劉金晨瞳孔縮了縮,“誰?”
“賭廚幕後的老板。”
“你是說……”劉金晨難以置信地盯著劉真。
“是,他舉辦賭廚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掉你。我就是奉了他的命令來殺你,所以,你現在除非聽我的,不然就是死路一條。”劉真短短幾句話,讓劉金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為什麽他要殺我!”
“抱歉,我不清楚。你願意聽我的安排嗎?”劉真走過去,靠近劉金晨,說,“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留你一條命。”
“我怎麽才能相信你?”劉金晨眼神冰冷,窮途末路的人,眼睛裏是一片死灰。
“這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賭一把了。”劉真起身,走到窗邊,給劉金晨思索的時間。
“我答應你。”劉金晨幾乎沒有思考,“反正我活著也是跟死了差不多,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劉真走過去,拿出剛才從餐車上偷偷塞進衣袖裏的餐刀,忽然紮進劉金晨後脖頸!
像一根斷了的弦,劉金晨的生命力瞬間消失,他伸手摸了一把身後插在脖子後麵的刀,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上的鮮血,然後就慢慢地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劉真氣息不亂,把手上的血抹在劉金晨的衣服上麵,走到窗戶旁邊,拉開窗簾朝外看,果然,老板派來的人正在樓下等著。
劉真擺擺手,樓下的人仿佛在等他的信號似的,魚貫入了酒店大門。
不出三分鍾,劉真的門被敲響了,劉真走過去,打開了門,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地看著門口的三個人。
“老板讓你接電話。”其中一個人遞給了劉真一個手機。
“嗯。”劉真拿了手機,應和一聲。
“沒想到手挺快。”老板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死了?”
“嗯。”劉真回頭看了看劉金晨,這時候門口的三個人走過去,踢了踢劉金晨,又探了探劉金晨的氣息,看著劉金晨腦後的刀口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一個人走過來拿了劉真手機的手機,說道,“死了。”
那個人把手機重新還給劉真,劉真對著手機那邊的人說道,“你說過的,放了所有人。”
“嗬嗬,我說過的當然會做到。劉真,我沒看錯你。”老板說著,就掛了電話。
劉真心想,所以,現在自己算是自由了?
“他的屍體你們怎麽處理?”劉真看著地上的劉金晨,問那三個人。
“死涯。”其中一個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劉真聽說過,死涯是黑道專門拋屍的地方。
“你可以走了。”另一個人回頭瞟一眼劉真,“果然廚子也是拿刀的,刀工不錯,一刀解決一條人命。”
劉真聽了,冷冷地笑了笑,“過獎了。”
出了酒店,劉真確信身邊沒有人跟著自己,找到一個電話亭,打電話給於慶山,“喂?是我,劉真。”
“你現在脫身了?”於慶山聲音穩重,劉真心裏想著,看來他是知道自己的打算的,“是。劉金晨算是沒事了,不過得麻煩一下您一件事情。”
第33章 患得患失
“嗯,說。”於慶山眯了眯眼睛。
“去一趟死涯,接一下劉金晨。”劉真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身邊的環境,“然後把他送到一個地方,地址我稍晚一些會發給您。”
“年輕人,沒想到你這麽讓我驚訝,看來我沒看錯你。事情我會找人去做,你回去吧。”於慶山挑挑眉毛,看來這個劉真,絕非等閑之輩。
掛過電話,劉真扭頭招了個車,打算重回賭廚場地,結果,一坐上車,還是那個來的時候的司機。
司機瞥一眼後座的劉真,“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逃出了閻王殿,還有勇氣拐回來的人,你這樣的人我第一次見到。”
“有事情沒解決罷了。”劉真想到剛才那些人,必須確認他們已經平安無事離開,自己才能離開。
“到了。”聽見了司機的話,劉真下車,回顧四周,瘋狂迷亂的人們還在叫囂著,一切仿佛和之前一模一樣,所以,老板是在騙自己嗎?
劉真抓了一個服務員,“廚子們都在哪裏?”
服務員奇怪的看著劉真,“剛才廚師們被人叫到了後廳,怎麽?你怎麽沒去?快去!晚了你可就沒命了!”
看來這個人對於劉真還有點印象,知道劉真是參加賭廚的廚師。
“知道了。”劉真說著,就去了後廳。
一推開門,劉真看見大廳裏真的是剛才在賭廚場地的那些人,大家聚在一起小聲說些什麽,劉真一推開門進來,眾人心有靈犀似的,一齊回頭看著劉真。
“是他?!”一個人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頓時,大廳裏的氣氛活躍了起來,“是你吧?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抓住了劉真的手,“是你吧?”
劉真疑惑地看著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怎麽會知道的?
還有,現在他們聚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我就知道!連簡簡單單一碗麵都做的那麽好吃,肯定不是一般的廚師,大家快看,就是他!是他救了我們!”
劉真看著歡呼的人群,難道他們知道了自己捅了劉金晨一刀?
劉真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你剛才被帶出去以後,不久我們就被人通知,讓我們各回各家了。我們在這裏等著你回來,好謝謝你呢。哎等一下,”說話的女人看著一臉無辜的劉真,問道,”難道不是你救了我們嗎?”
“大家誤會了,我什麽也沒做,我就是被叫過去,問了我一些做麵的事情,然後就把我放了,我回來沒找到你們,一個服務員告訴我你們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劉真說著,真誠的眼神看著大家。
人們看著劉真,從他的話裏找不出來什麽破綻,可是看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和神情,又總是覺得這個人不一般。
有時候就是這樣,有的人,一看他的氣質和眼神,幾乎就能感覺到這個人所散發出來的獨特的魅力,是寥寥幾句話掩蓋不住的光芒。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你救了我們?”一個老人認真地看著劉真,這麽多年的閱曆讓他有一種預感,這個年輕人在隱藏著什麽。
“真的不是。”
劉真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到,“那麽大家不是都可以走了嗎?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嗯,應該是吧。”老人說道,“哎算啦算啦,既然小夥子說不是他救的我們,我們就各自回家吧,以後小心一點,別再被人弄到這種地方來了。”
老人說著,就拿了自己的拐棍,一個人慢慢地朝著門口走過去。
大家看著彼此,也搖搖頭各自離開了。
劉真看著大家放鬆的樣子,慢慢地彎了彎嘴角,心想,大家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天都黑了,劉真回到自己的老地方,洗了一把臉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過來,就看見自己的麵前好像是坐了一個曼妙的女子的身影,劉真揉揉眼睛,眨了幾次眼睛才看清楚,竟然是於悅!
“你怎麽來了!我……”劉真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疑惑地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才早上七點鍾。
於悅看著劉真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伸手推了一下劉真,把劉真推了一個趔趄。
劉真一下子被於悅推倒在了床腳,撞了一下腰,齜牙咧嘴,重新坐起來,劉真正要說話,就看見於悅竟然紅了眼睛。
女人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變得脆弱,可是這個時候,劉真看著於悅長長的睫毛網著的一滴晶瑩的液體,心髒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你……”劉真剛張開嘴,於悅轉過了頭,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沒了。
劉真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你……”劉真猶豫了一下,“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昨天你很有勇氣,一個人去那種地方,我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你。”於悅抬臉看著劉真,“沒想到你能毫發無損的回來。”
劉真心想,昨天的事情還是別讓於悅知道的好,畢竟像這種事情,摻和進來的人越少越好。
“我就是運氣好罷了。”劉真摸了摸鼻子。
於悅看著麵前的劉真,麵不改色,心裏卻是暗潮湧動。
自己布下來的眼線昨夜突然告訴自己,劉真半夜三點多回到小胡同裏,於悅就立刻心不在焉地趕過來。
結果就看見劉真一臉疲憊地在床上仰躺著,睡的正香。
白天的時候,劉真到底跟劉金晨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劉真能全身而退地回來?
劉金晨現在怎麽樣了?
看著劉真的眉眼,一大串的問題都從於悅腦海裏跑了出來。
”對了,你爸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劉真想起來了昨天交代給於慶山的事情。
“嗯,他告訴我,讓我轉告你,事情辦妥了。”於悅波瀾不驚,輕描淡寫地說,她知道即使說出來自己的疑問,劉真也不會回答自己。
“對不起,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也是無奈之舉,希望你能夠諒解。”劉真認真地看著於悅,眼神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緒。
於悅恍惚了半晌,突然覺得心裏一鬆。
劉真起身,看了看於悅,於悅和劉真對視了幾眼,有點覺得奇怪,為什麽和劉真對視,總是感覺看不透他的眼睛?
別開眼睛,於悅站了起來,拿了自己的包,“還好你活著回來了,好歹我也是花了大價錢請的你,你要是死在了劉金晨手裏,我的錢可不是打了水漂?”
說著,於悅扭頭就出去了。
劉真發了會愣,起來洗了把臉,然後走到了門口,看見於悅的車子剛剛離開,劉真轉身看見桌子上擺著熱騰騰的早餐。
劉金晨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本以為自己會死掉,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
“有人嗎!喂!來人!”劉金晨喊叫著,想要確定自己是在哪裏。
門“哢嗒”的一聲,開了,於慶山進來了。
劉金晨難以置信地看著進來的人,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你……怎麽是你!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明昨天自己被劉真捅了一刀,竟然還真的活著!劉真沒有騙自己!
劉金晨不僅有點懷疑,劉真留下自己一條命,是想要做什麽?
於慶山麵無表情,“怎麽?比起現在,你還想要在死涯被來來去去的鳥一口一口吃掉?”於慶山吸了一口雪茄,淡淡地說道。
劉真那天暗示自己去死涯接劉金晨,於慶山就知道,恐怕劉真給給劉金晨留了活路。
派人到了地方,在懸崖布置好了一切,等到劉金晨的“屍體”被拋下來,手下的人就把他帶了回來,於慶山才發現,劉金晨背後的進刀的位置,真的是大有講究。
在人的腦後有一個穴位,叫做風府穴,一般情況下,這個穴位能夠防風入身,可是隻有對於人體穴位有一定了解的人才知道,刺入風府穴一定的深度,可以引起人的暫時的生命活動停止,包括呼吸和心跳。
於慶山查看了一下劉金晨,就立刻知道,劉真給這個劉金晨留了一命。
“你們為什麽沒有殺死我!我現在身敗名裂!追債的能排到天安門廣場!還不如死了算了……”劉金晨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本以為賭廚能讓自己有那麽一線生機,結果賭錯了人,找到了劉真這個人。
千算萬算,自己是沒有算到劉真這個人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劉金晨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這時候牽動了後腦的傷口,齜牙咧嘴地喊了兩嗓子。
於慶山看都沒看他一眼,“想當年你在我手下,可不是現在這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樣子。這些年走的路,恐怕都是你自己作的。”
說著,於慶山笑了笑,“路是你自己選的,我留你一條命,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等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