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招撫群盜
青樓的老鴇深夜將一個麻袋丟上了馬車，與駕車的車夫仔細交待了幾句……馬車便離開直奔著山上而去……
馬車停在了山寨大門前，兩個人過來問話……
“什麽人？”
“老大，是給主子送人來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說道，“可是桂娘的人？”
“確實是桂娘讓我送來的。”
“進去吧，最裏麵的房間，把人放在門口，出來就是了”
“小的記住了”
山寨的大門打開，車夫駕著車進去了……
一路上，山寨中各處皆有人守著，車夫找到了最裏麵的屋子，掀開簾子去背車裏的人……
“哎呦，怎麽這麽沉啊！”
“哎呦，太沉了！”
“你在嚷嚷什麽呢？”
一處的守衛聽到他的叫聲走過來，車夫大聲說道，“哎呦，還不是青樓的桂娘，非讓老子大半夜的上山一趟，送這個什麽，叫什麽‘宗淼’來給老大，你看看，你看看，這宗淼睡得跟死豬一樣，老子拽都拽不動。哎呀呀，你來幫幫忙啊！”
“什麽宗淼不宗淼的，趕緊把人撂下走！”
“是啊！這位老大，可是我…拽不動他啊！”
……
房間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身著素服，帶著鬥笠，手握長劍之人。
漆黑的夜色，鬥笠的遮掩，看不清容貌……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車夫感知到，這個人正在看他……守衛一看見此人，麵漏驚懼之色，立刻跪了下去，顫抖地說道，“閣下……”
這位被稱作‘閣下’的人，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在車夫麵前站定
“什麽人？”
厚重粗糙的嗓音，像是沒有開刃的鈍刀磨在朽木之上，難聽至極的聲音……
“……青樓，桂娘……送人……”
車夫被他的氣死嚇得退後幾步，整個人縮肩顫抖著，害怕極了……
鬥笠之下的人，目光從車夫轉移到了掀起簾子的馬車上，隱約可見一個麻袋……
“抬進來吧”
“是”
車夫緊張地把手伸進去，去拽麻袋……
“咦！”
雙手在車裏摸索了一會兒，車夫驚奇的看著自己方才提不動的麻袋，竟然一隻手就給拖出了……
“人呢？”
守衛朝車夫大喝一聲，車夫驚恐的扔掉麻袋，跪在地上，驚嚇不已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剛才還在呢……”
“閣下，這……”
那戴著鬥笠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眼前哭訴的車夫，空空的馬車……
“殺了吧！”
“是！”
車夫聽到要殺他，哭喊道，“不要啊，不要啊，我真的不知道宗淼去哪兒了……”
然而，不論他怎麽哭喊，閣下都沒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守衛舉刀直接向他砍來，車夫嚇傻了，站起來就跑……邊跑邊喊著，“別殺我，別殺我……”
“殺了這個人，別讓他跑了！”
整個山寨因為一個沒有被順利執行死刑的車夫，點燃火把，四處尋找……
一個人影以極快的身形從山寨的後麵閃身而出，飛身來到能夠俯瞰整個山寨的搞地處，將外麵車夫的衣服脫下來，一襲黑衣，血紅的梅花從領口處像一條藤蔓一般蔓延至黑衣之下，撕下臉上的麵具，是一張清麗的容顏……江憶雨站在高處，看著下麵整個山寨亂成一團……
“侯爺！”
攝政王府的侍衛出現在身側……
“如何了？”
“已經準備好了！”
江憶雨沉默片刻，冷聲道，“開始吧！”
“是！”
……
在夜色的掩護之下，無數官兵朝山寨各處襲來，受過訓練的官兵身手矯健，手拿火把，讓山寨之中的盜匪們看了就害怕，實力差距，根本就不可抵擋。然而這些來勢洶洶之人，卻不殺人，隻燒寨，火油倒在山寨各處，隻是一把火，無數火苗竄起來，山寨瞬間變成一座火海，困在山寨之中的盜匪想逃命，卻發現在山寨之外圍了密密麻麻的官兵，要麽被燒死，要麽出去就是死……
“怎麽辦？”
“快去找老大！”
一個盜匪慌了似的在山寨中亂跑，待他跑到最裏麵的那間屋子前時，發現燒得什麽都沒有了……
“老大……老大……”
既沒有找到自己的老大，也沒有找到出路，眼看就要被燒死在這裏，這人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
“你哭啥！跑啊！”
就在大火燒得熱烈，困在裏麵的盜匪已經呼吸困難之時，頭上落下了水，官兵澆滅了山寨中的大火……
山寨中人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的噩夢一般……
“快走啊！”
一個盜匪剛喊了一句，箭穿喉而過，倒地身死……泱泱幾百人的山寨，被燒得麵目全非，再無容身之處的人，本想憑著本能逃走，不想前後左右都被人堵死，根本就出不去了……
幾百人聚集在一處，沒有了火燒的聲音，山寨瞬間寂靜無聲……
“怎麽，不逃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透過夜幕傳來，一個黑衣男子，從重重官兵中走出。
江憶雨出現在這些人麵前，人們隻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一雙靈動的眼睛……
“數年前，相州從東離國的版圖上割去，成為邱楚國的城池。據說，曾經的相州是一個富庶之城，倚著玉姬山，又有同支而流的熒江水，可謂是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位於邊境處，百姓生活富足，商賈往來頻繁。不過，到底是被母國所舍棄的，戰敗後所割讓的城池，於國於民都是恥辱！”
江憶雨指著這些為盜為匪者，“而你們，也是恥辱！”
這群有百人的盜匪不知是攝於他的氣勢，還是恐懼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實，一個個低下頭，不敢抬頭看一眼，更別說說什麽了……
“戰敗國割讓城池，於勝利者而言，不過蠅營狗苟之輩，怎會珍惜。為母國所棄，將養之國，不過以芻狗之禮待之。相州，從此沒有了文明教化，千畝良田無人耕種，斷壁殘垣無人修砌……數年後的今天，盜賊橫行，民不聊生！這一切，罪在國家，罪在官府，是他們沒有給相州百姓一條活路。沒有人生來就是為盜之輩，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罷了。若非食不裹腹，睡不安寢，又怎會落草為盜！”
……
“官府不管，我們又能怎麽樣！我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要不是為了混口飯吃，誰願意去搶別人的……”
……
一個兩個…終於有人肯站起來說話……江憶雨注視著他麵前烏壓壓一片的幾百人，裏麵還有一些看著年紀不大的孩子……
“如今，玉姬山再逢戰火，你們怕是連這匪盜都做到頭了。”
一些人站出來，給江憶雨跪下磕頭……
“求求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隻是這相州的普通百姓啊！”
“大人，放過我們吧！”
“放過我們吧！”
……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磕頭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兩條路，你們來選。第一，本侯武力收複相州，殺了你們所有人，將相州並入我商瀾國。
第二，歸降於我商瀾國，接受商瀾國的管轄，為你們提供糧食、衣物、金銀，重新恢複生產，而你們戴罪立功，在相州耕種勞作，直到可以自力更生為止。你們自己來選。”
江憶雨的話，讓盜匪們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一些人已經蠢蠢欲動……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原來的官府就想用錢招撫我們，結果拿不出錢來，我們過得日子還不如搶劫來得痛快，誰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安得什麽心？”
一個高大雄壯的盜賊站起來，因為被火燒的緣故，衣服被燒沒了兩隻袖子，臉上全是黑灰……
江憶雨不禁冷笑，“本侯念在你們當中大部分是相州百姓，不幸落草為寇。故而與你們陳述利弊，來讓你們選擇。若非如此，在相州大行巫蠱之術，利用活人養蠱，破害相州百姓，單憑這些，本侯把你們全殺了都可以。”
江憶雨揮手，立刻有官兵將一個胖子的屍體抬上來，那人頭皮已經脫落，肚子鼓起，凹凸不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爬……
“這不是劉二嘛！”
“他不是死了嗎？”
……
官兵用刀劃破了那人的肚子，從裏麵爬出了一條又大又長的白色蠱蟲……劉二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五髒六腑全都沒有，但是這蠱蟲還在裏麵活得好好的……
一些人看著在蠕動的蠱蟲惡心的嘔吐……江憶雨淡然道，“人死了蠱蟲還活著，人死之時蠱蟲還未練成，流連宿主的身體不願離去，直到喝幹血，吃光血肉，才會破肚而出。相州亂象橫生，是死還是活，你們來定！”
聽了江憶雨所言，再加上劉二的屍體，已經讓這些人害怕不已，他們身邊竟然有這麽駭人之事，加之，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有些人看著劉二的屍體，目光複雜不已……
“我願降！”
“我也願降！”
……
幾百人的盜賊，在玉姬山中占山為王，是相州一禍，江憶雨以安撫的方式平息了一場流血……
就在方才江憶雨所在高地之上，一個戴著黑色鬥笠，穿著素服，手握長劍之人注視著下麵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