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夜探匪寨
那人捂著腿,半支撐起上半身看著江憶雨說道,“那蠱蟲是與我兄弟續命的!”
江憶雨走到商洛宸床邊坐下,邊看著商洛宸邊與他們說道,
“續命蠱進入人體,在幫人續命的同時,侵蝕著這個人的血肉,直到人死之後,蠱蟲會獲得一次新生,一般是養蠱之人用來練蠱的方法。若是生了重病之人,以此蠱續命,尚可理解,你這兄弟無病無痛,無故用這續命蠱作甚,想來不過是被這下蠱之人用來做練蠱之用罷了。”
原以為是續命的東西,誰曾想竟會是奪命之物,那人麵露悔恨,又蒼白灰敗得緊,
“你是何人?你怎麽會知道?”
江憶雨嘴角上斜,清冷的眸子看著商洛宸睡熟的容顏,這個人,當真是全權信了他,不擔心相州一行啊!
“本公子言盡於此!你可以走了。”
“你……你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江憶雨想著商洛宸不睡到明日晨起,是不會醒了,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被人扶著的強盜頭子麵前,無比冷漠地說道,“不走?想死?”
比起他冰冷的話語,更讓人感到恐懼的是他的眼神,似燃燒著熊熊殺意,若是他們再不走,就會被他一個一個殺幹淨,而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走……”
“走……”
強盜們背著受傷的老大,恐懼於江憶雨紛紛退了出去……
“你就如此肯定,背後之人不是上官雲墨?”
江憶雨聞言轉過身,商洛宸著白色中衣,發絲披垂著,微眯著深邃眼,溫和地看著他……
江憶雨忽而自嘲般的笑了笑,“以為王爺已經很信任我了,才會放手任我如何做,你都不會會懷疑。”
江憶雨盯著商洛宸,商洛宸的溫和漸漸冷了下去,“你也該明白,勿要做超過本王底線之事。”
“王爺不必如此,平日裏什麽都不會過問,卻常存猜疑之心。那兩年,上官雲墨很頹廢,對玉姬山西南部這些地方疏於管理,才會致使民不聊生,盜賊橫行之況。還有便是那用活人練蠱之人,上官雲墨的蠱及其厲害,絕不會流出玉瓊宮之外。這種奪命蠱是學藝不精的練蠱人,才會用的。如何會是上官雲墨!”
江憶雨說完便想走,商洛宸幾乎是飛閃到他麵前,拽著他的手說道,“你知道,本王說得不是這些。”
“我自然知道這些不是王爺所疑之事。”
甩掉了商洛宸的手,江憶雨沉聲道,“我能與王爺談論的,目前隻有這些。”
江憶跨門而出,在門口停住,轉身對商洛宸說道,“待商瀾國在這亂世中開疆拓土之日,我定為王爺解惑!夜已深,王爺早點休息!”
江憶雨回了房間,但是商洛宸知道,今夜,他不會就這樣呆在客棧裏休息的,想必再過一會兒他就要出去了……自己難道真要放手不管嗎?商洛宸笑了笑……罷了,罷了…這天下反正也亂了,想折騰便折騰吧!左右他也想看看,自己這般縱容於他,他是否會負了他,又是否會坦誠相待呢?
……
夜晚總會有不能寐之人,或是想著人,或是想著事,總之夜晚的內涵與深意被各種各樣的人演繹,豐富而充實……
江憶雨確實如商洛宸所想的那般,回房披了件黑衣,就離開客棧,隨著那幫盜賊的蹤跡一路上山,行至山腰平坦開闊之地,儼然藏了一座山寨,寨子中已經熄了火,隻有幾個守衛般的人拿著火把穿行……江憶雨慢慢摸進了寨子,如鬼魅般在寨子各處穿行……
與這寨子相對的高地之上,一襲血紅紅衣的男子,側躺在黃金長椅之上,金色的麵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精致的下巴,一雙懾人心魄的眼睛看著下麵的女子在漆黑的寨子中繞來繞去,直到在一處房門前停下……
“嗬……找著了呢……”
江憶雨忽而覺得脖子中吹進一絲冷風,眼睛眨了一下,沒想到這寨子依山而建,竟然建得如此之深……
“你胡說什麽?”
藏在暗處聽牆角的江憶雨很吃驚,竟是個女子的聲音……
“寨主,我家兄弟確實自中了蠱之後,就不像個活人那……今日那人所說與我兄弟境況吻合,我與我家兄弟為寨主效力多年,寨主為何要這樣對待我兄弟……”
男子的聲音突然沉寂了,隻有細微的一聲響……片刻後,一顆人頭從房中滾了出來……
立刻有人從暗處出來處理了……
江憶雨凝眉閉目想著方才所聽所看,一個驚人的想法從他腦中產生,江憶雨睜開了眼睛,平靜無波,本欲再探……房門打開,黑暗中她看到一張,一張布滿刀疤的臉,刀疤由額頭經過眼睛,割破了雙唇,一條一條布滿了整張臉,恐怖至極……這樣一張臉猛地撞入人眼中,還是很震驚的,江憶雨亦是如此。然而在她徹底看清了此人之後,卻呆滯當場……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球中帶著一抹紫色……
北冥凰麵具之下的雙眼染上了戾氣之色,周身氣壓逐漸冰冷,這讓他身後的五百龍衛都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就在山寨外麵不遠處,商洛宸一襲白衣注視著寨中動向,身後是列隊整齊的王府親衛……
江憶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山寨的,她的腦海中隻有那雙帶著紫色的眸子,整個人如遇雷擊,魂不守舍……
龍衛在北冥凰耳邊耳語幾句,親衛向商洛宸匯報,兩方似都鬆了一口氣,一一退去……
玉瓊宮的親兵站在上官雲墨身後在寨子的後方,看著江憶雨出了寨子,往回走,隻是那如同受了重創,如幽靈一般的模樣,上官雲墨驀然捂著胸口……
“國師”
上官雲墨一襲玄衣,與黑暗融為一體……
“明昭,回吧”
……
江憶雨巴掌大的臉上,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眼淚一滴一滴落下,打濕的不知是誰的心……她就沿著山路這樣走著,不去看腳下的路,看了也看不清……眼淚像止不住一般,任由它流著……黑色單薄的身影一直走著,走不到盡頭,走不出這山中一般……
……
東離國內,離紹寒自望山會盟歸來之後,召集文武百官商議北冥國七日後出兵玉姬山之事。
是夜,皇帝還是如往常一般要去清溪宮。楊妃今日特意裝扮了一番,皇上自從望山回來,還從未來過後宮……
“海棠,你說陛下今日來,可還是隻是聽琴嗎?”
名叫海棠的宮女貼近楊妃耳邊耳語一番,楊妃驚喜地問道,“當真?太後真是如此說的?”
“太後今日將奴婢喚過去,親口跟奴婢所說,豈能有假!”
楊妃一雙杏目光華瀲灩,“如此,本宮為皇上生個皇子,那這後位就有希望了。”
“娘娘是皇上後宮唯一的妃子,這皇子早晚都要是娘娘腹中之子啊!”
“太後這次倒是辦了一件本宮滿意之事。”
……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平身”
離紹寒扶起了楊妃,楊妃麵帶嬌羞,倚著離紹寒的胳膊站了起來……
“皇上,臣妾……”
本欲說出的溫言軟語,卻在看到帝王眸中冰冷冷情之色時,委屈害怕再也說不下去了。
“朕今日來,是有一事要告知愛妃。”
楊妃歡喜地說道,“皇上……”
麵對楊妃眉目含情之色,離紹寒不為所動,“如今後宮之中,隻有愛妃一人,朕與太後商議,因充實後宮,綿延皇家子嗣,近日來有幾位世家貴女,朕與太後看著都是賢良之人,朕欲納之。太後年壽已高,愛妃當幫襯些。”
這是皇帝對楊妃說的最多的一次,卻是讓她幫著太後在後宮接待新人,楊妃心頭像是堵著一口血,咽不下也吐不出……
“楊妃?”
“臣妾遵旨!臣妾定當好生對待各位妹妹們。”
“如此甚好!朕今日承明殿還有折子要批,愛妃盡早歇息。”
“皇上起駕!”
皇帝就這樣離開了清溪宮,楊妃美麗的臉上,哀傷和委屈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與怨毒……還有滿臉的眼淚……
海棠走上前,寬慰道,“娘娘莫要傷心,太後是向著娘娘的,娘娘畢竟是皇上唯一的妃子,他日有多少新人,都越不過娘娘去!”
楊妃一把推開想要扶住她的海棠……
“娘娘……”
“皇上是恨了我了。恨我害了他和那個賤人的孩子,所以他永遠不會寵幸我,永遠不會……哈哈哈”
楊妃瘋魔一樣,大哭大笑,海棠從未見過這樣的楊妃,聲音有些顫抖的勸著,“娘娘,皇上怎麽會怪娘娘呢!皇上有多不喜她,娘娘死知道的啊!若非如此,當年非但沒有懲罰娘娘,還對娘娘寵愛盛隆!娘娘可千萬不要這麽想。”
海棠的話,讓楊妃止了哭笑聲,好像是嘲諷般的說道,“是啊!本宮害了她的孩子,皇上不但沒有怪本宮,還日日來清溪宮。讓那個高高在上的悍婦,成為了後宮的笑柄,她還不知道呢!還以為是皇上傷心孩子沒了,不肯見她呢!哈哈哈……可是,自那個賤人自盡在未央宮之後,皇上再也沒有寵幸過本宮了……”
“娘娘,太後的話您忘了嗎?太後一定會讓你坐穩這後宮之主的位置的。不過是幾個新晉的妃子,怎麽能與娘娘相提並論。娘娘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啊!”
“本宮連那個賤人都鬥死了,本宮還會怕幾個新晉的妃子嗎!這後宮隻能是本宮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