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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雲墨相見

  多年前初遇時,在北冥國的質子宮裏,她是陪同在東離國六皇子身邊的侍從,他是邱楚國國師的兒子上官雲墨。後來斷崖之下相救無望,她便以為他死了。自責內疚了很多年……直到邱楚國新任國師入住玉瓊宮,四國收到邀請的時候,方知,故人未亡,並已是權傾天下。卻不曾想,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兵東離國。


  這些年來我想你為何要出兵?可是因為我未死,你不甘心!不敢這樣去想,不敢將軍國大事化作個人的恩怨去思量……如今,不論你是為何?我都不會再去探究,隻要你想要這天下便夠了。


  “江大人,到了!”


  端木淩雲將江憶雨帶到上官雲墨所在的房間,便退下了。


  房間的門被打開,明紹走出來請她進去,江憶雨命李修在外等候,獨自一人進來……


  許是剛剛打掃過不久的屋子,屋內的塵土氣息還未全消,突然從外麵進來,江憶雨不由得輕咳一聲……


  “可是不適應這裏?”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對麵主位上傳來,江憶雨抬頭看到了一張斯文儒雅的臉,那人漆黑的眼眸似向她詢問,又似擔憂,又似關心……一時間間許多被塵封的記憶如泉水般湧入腦海當中……頭突然很痛,一幕幕的雋滿畫麵的往事如解除封印般在深處破殼而出……那時也這般與我說……


  質子宮的夜總是格外漫長,她徹夜徹夜的睡不著覺,終於有一日,再也耐不住夜裏的寒冷,那樣冷,那樣黑暗的夜如同在質子宮裏無邊黑暗的日子一樣,壓抑的喘不過氣……秦貞穿上衣服偷偷的從房間裏出來,坐在後院的台階上看月亮……她不知道北冥國的月亮與東離國的月亮是否是同一個?正如她不知道為何質子宮裏的夜為何與秦府的夜是如此不同……


  這一夜,上官雲墨與他往常一樣,稍歇息了幾個時辰,便拿了一根蠟燭在後院裏找了一處有月光的亮堂的地方讀起書來。他是邱楚國國師的兒子,他不能辱沒了已經垂垂老矣的父親,縱然他被送來了這裏,也斷不會讓父親失了希望……


  上官雲墨已經在此處待了一個時辰了,他轉個了身便看到坐在台階上的一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模樣,夜裏看不清臉,隻看到小女孩托腮望著月亮,月光照在身上,格外的美麗寧靜,上官雲墨也順著她的方向看向月亮,月亮與往日沒什麽不同,莫不是這小女孩想家了?若是想家了,倒是天真的緊,進了這質子宮,哪還有家可回?想來一個小姑娘定是受不得質子裏的日子……上官雲墨尋思了半天,從一旁走了出來,走到小女孩身邊問道,“可是不適應這裏?”


  “啊!”


  突兀的聲音將秦貞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呼了一聲……秦貞抬頭看到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男孩,隻是那一身玄衣為他增添了霸氣與神秘,漆黑的眼眸裏有著詢問,還有些許關心……


  這時男孩捂住了她的嘴,“你莫要叫喚,會被人聽見的!”


  秦貞瞪大眼睛不住的點頭,男孩方拿開手,鬆了一口氣……


  “我叫秦貞,你叫什麽名字?”


  秦貞微笑的問著他,上官雲墨反倒是一時有些詫異,女孩清麗明豔眼睛很大很漂亮,笑起來就像一隻狡狤的狐狸……


  “上官雲墨”


  秦貞思忖一會兒,“上官雲墨,夜已深,你在這裏做什麽?”


  上官雲墨好笑的抱臂說道,“你這女孩膽子倒是挺大,夜裏不睡,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我倒問問,你深夜來這裏是做什麽?”


  秦貞撇撇嘴,雙臂背到背後,雙手拖著地麵,輕快地說道,“在這質子宮裏的都是各國送來的質子,又非豺狼猛獸,為何要怕你?我是夜裏睡不著來看月亮的。”


  秦貞邊笑邊說,一雙漂亮的眼睛靈動地似會說話,在這暗夜中添了一抹亮色……許是受到女孩的影響,上官雲墨也在台階上坐下,“我也是來賞月的!”


  ……


  原本黯然無色的生活,從此便多了兩個嬉笑怒罵的身影……


  這些記憶就像上輩子的事情,仿佛是前世的記憶帶到了今生……震動著心髒……好多好多的場景畫麵從腦中飄過……彼時她以為他死了,後來世人皆認為她死了……


  “雲墨……”


  這一聲像是透過生死,來自幽冥,有思念,有自責有欣喜有無盡的哀傷……


  雲墨,你可知我尋你數年……你可知我日日悔恨,可知在未央宮中自盡的秦貞臨終所想便是後悔……後悔當日沒能救你,後悔於你虧欠良多……


  排山倒海的眩暈感襲來,上官雲墨如影重疊,他好像看到雲墨來到他身邊,又好像聽到他在呼喚,眼前終究成了黑暗無邊……


  上官雲墨的手搭在江憶雨的脈搏上,眉頭緊皺,許久……


  “明昭,去將他的侍衛帶過來。”


  “是”


  床上躺著的人,麵容蒼白,巴掌大的臉上毫無血色,緊閉的雙眼,絕美的輪廓,清淺的呼吸尚能感知此人還活著……


  “這些年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上官雲墨緊閉雙眼又睜開,拿被子裹住那副異常消瘦的身軀……


  “國師,人帶到了!”


  李修被明昭帶了進來,李修本是在外候著,被帶進來就看到江憶雨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模樣,心下一緊,“國師可是對我家主子做了什麽?”


  “大膽!是你家主子自己暈倒的!你……”


  “好了,明昭!”


  明昭氣急退在一邊……上官雲墨對李修說道,“我從她身上取了百靈丸,已喂她服下了。隻是她怎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李修心中悲痛,往年的事一直是他們幾人不願提起的,“國師是我家主人的故友,當年國師墜崖,我家主子在崖底尋了一月,始終未能找到國師。其後也是尋找了數年……李修鬥膽問一句,國師可是還恨我家主子?假意結盟?”


  上官雲墨望著床上的人那樣安靜,再沒了往昔的靈動光彩,好像一縷風輕輕一吹變會灰飛煙滅的幻影,那般得不真實……


  “你若不願說,我自會去查。她是我唯一的盟友,未有假意。”


  “既然如此,李修倒也沒什麽不可說的。我家主子在未央宮裏五年無所出,等到察覺時是被下了藥傷了身子,後來秦家被抄,主子在未央宮裏自盡了。縱然被我們救了回來,又得到林虛住持的醫治,但是失血過多,寒氣入體,中毒頗深,這條命是撿回來了,也是暫時的。”


  李修說道最後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林虛?可是般若寺的林虛?”


  “不錯!主子醒來後執意複仇,縱使隻剩幾年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幾年的生命?”


  上官雲墨冰冷地目光看向李修,“你說她隻有幾年的生命?”


  “若是將養的好,便還有五年,甚至多一些。現在這兩年來一直顛簸,還哪來的將養?就是這寒毒,近幾日來也發作了數次了。”


  上官雲墨握著江憶雨的手,這雙手骨節分明,冰冷異常……


  “他竟這樣對你,連個孩子都不給你。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如權力重要。可是悔了?”


  上官雲墨看著江憶雨說道著……


  明昭第一次見江憶雨便覺得眼熟,聽了李修的陳述,方知此人是女子。這才想起國師的那幅畫來,原來她就是畫中的女子……畫中人明豔嬌媚,此人卻蒼白孱弱,倒是不知這裏麵竟有這樣的故事。這女子也是可憐……


  “她快醒了,我與她還有要事要談,你們都下去吧!”


  明昭與李修皆退了出去……


  上官雲墨的冷靜與冰冷不再,眸中含淚緊握著江憶雨的手……


  “當年我掉入山崖便被師傅帶走了。待我傷好之後得知你在山崖下尋我,隻覺得你是假仁假義,心下又冷了幾分。那些日子我日日去山崖下,躲在暗處看著你尋我,有種報複的快感。不想一月之後,你便不再尋了,竟有些失落。嗬嗬!我隻知你背叛我,殺我親人,傷我,害我,辱我……我恨你,怨你……發誓要打敗你,滅了東離國,踐踏你的尊嚴與驕傲,將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成十倍百倍的還給你……也要你嚐盡背叛的苦澀………可是當你的死訊傳來,我便像那失了魂魄的人,再無一絲的精魂……原是從不知,這些恨意便是我上官雲墨最大的支撐……站在你的墓碑前才發現,那些年的努力不及你活著,哪怕活在一個我看不見找不到、我不喜歡的地方,也好過躺在那冰冷的地下……”


  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江憶看到上官雲墨握著她的手,頭低垂著與她說話……


  “原來你竟這般想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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