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夏侯阻撓
“既然雲墨想出兵了,我自當助他一臂之力。我寫封信,你速去北冥國交給諸葛騫戩。”
江憶雨坐在書案前,手書了一封信,裝好封漆,交給了白羽。
白羽離去後,李昱送了火爐子,飯菜,茶水進來……江憶雨簡單用了些,便讓人撤了下去,擺了盤棋,自己下了起來……
世人都說人生如棋局,隻有做了執棋之人,才能掌握命運。一番爭鬥後,黑子贏了白子,江憶雨不禁笑了笑,自己贏了自己,自己敗了自己,輸贏都是自己的,又有什麽意思?
“主上”
白啟推門而入……江憶雨抬眼看了看他……
“你怎麽回來了?”
白啟關上門,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江憶雨……
“夏侯淵的回信”
“哦?”
江憶雨挑眉,將信打開,隻有八個字,“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嗬!他給你的?”
“是!”
“上次他的那句止戈為武之後,我並未讓你去送信,他是如何與你取得聯係?”
“主上,他似乎已經知道木太妃的事,屬下去給木太妃送信的時候,被他的近侍成善暗中攔截了。”
“那給木太妃的信呢?”
“屬下已經銷毀!這是他交給屬下,讓屬下帶回來的。”
江憶雨目光變得冰冷,……
“當年,夏侯淵受父親提拔,秦家對他有知遇之恩,秦家遇難,他沒有隻言片語,我尋他助力,他也不願。人各有誌,我也不想勉強,如今還要被他倒打一耙嗎?”
江憶雨看著白啟,“你的輕功已經出神入化,他的人是怎麽攔下你的?”
白啟臉色頓時變得憤懣,“他們用了迷魂散,偷襲了屬下。”
江憶雨怒極反笑,“他定也知道我的人不好對付,用藥,當真是難為他了!”
“主上,現在應當如何?”
江憶雨一隻手握著信,一隻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現在不是時候。夏侯淵既然不配合還要破壞,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麽……夏侯淵,秦貞尚未找你算那一筆一筆的舊賬,你倒是先來向我發難了。殺!”
白啟聽到後抬頭問道,“主上,是屬下動手嗎?”
“不必,殺夏侯淵不能讓人看出他是死於非命,得讓他自己去死。”
江憶雨冷笑地看著手中的信……
“仇恨哪是那麽容易就忘記的!”
……
翌日,江憶雨晨起準備去上早朝的時候,府門外一輛輛馬車停下,許多家具,屋中陳設之物,字畫,花瓶,古董,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流水般地被搬了進來……主事者跟李昱交待說,“這是平陽侯爺恭賀江大人喬遷之喜的。”
李昱問了問即將出門的江憶雨,江憶雨留下句,“隨他吧”便出門上朝去了。
李昱隻得將突然多出來的這麽多物件登記入庫,整整忙了一個上午才理出頭緒來,看著幾乎裝滿了整個庫房的桌子,椅子,花瓶,屏風,蒼鬆,古董,字畫……李昱也不禁感歎,平陽侯爺真是下了番功夫啊!
今日早朝,眾臣主要對西境西營建立的事情,進行了一番商榷。最後,群臣一致推薦由攝政王親自坐鎮,前往伏岐山建立西營防務。攝政王欣然領旨,建立西營防務所需的不僅是領軍之人,還有各種建築,治理等方麵的事宜,攝政王便向皇上請了一道旨,選幾位文官隨行,其中就有江憶雨。而江憶雨所提修築水渠之事,自是無人再提。
因為要隨軍,江憶雨向首輔聶風請休了兩天的假期,聶風這次倒也沒有嘲諷挖苦他,大筆一揮給批了。
回到府中的時候,便聽到李昱說,納蘭臻到訪。
江憶雨走進大廳,看到一襲緋衣的男子,頎長的身軀,忽略掉平淡無奇的容貌,單單是一件緋衣,便已是風華絕代的男子……而且,不知怎的,納蘭臻總是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時候,他高貴,又……
納蘭臻看著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看,並且時而蹙眉時而舒展的江憶雨,嘴角的笑意加深……一直注視著納蘭臻的江憶雨,看到他的笑容,突然回過神來,這是怎麽了,麵對攝政王那樣的謫仙之姿也麵不改色的他,怎麽每每對著納蘭臻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多……
江憶雨走到主位上坐下,對納蘭臻說,“納蘭公子今日到府上,是有什麽事嗎?”
納蘭臻看著江憶雨又恢複了平日裏淡漠疏離的神情,不禁煩躁……
“我要走了?”
“走?”
江憶雨怔了怔……
“去哪裏?”
江憶雨疑惑地問道……納蘭臻的語氣有些哀傷,“納蘭從鬼醫穀來,自是回鬼醫穀去。”
江憶雨捕捉到了他平靜地語氣中的那一抹傷感,低下頭想了想……
“納蘭公子稍等片刻。”
江憶雨說完,便起身從內室走去,……納蘭臻雖疑惑,倒也不便相問。一會兒江憶雨從內室走了出來,手裏多了個紫檀盒子。
江憶雨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塊圓形的玉環,雪白中有著血色的紅暈,乍一看是一整塊圓環,江憶雨取出一半,才看到是兩個半環合成一個,確切的說,是一個圓環被割成了兩半。
江憶雨走到納蘭臻麵前,將一半的玉玨放到他手裏,“如果有一天,納蘭公子需要我幫助的話,此玉玨就是信物,我可以為納蘭公子做力所能及的任何事!”
“哦?任何事嗎?”
江憶雨笑了笑,“是!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隻要我能做到。”
納蘭臻將玉玨握到手裏,目光深邃的看著江憶雨,“哪怕強人所難,殺人放火,背信棄義之事?”
江憶雨堅定地說道,“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任何事,不論對錯,不管善惡,不議是非。”
四目相對,目光流轉間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江憶雨移開目光,自嘲地笑著說,“納蘭公子醫術精湛,怕是在攝政王府見到我的那一刻,便已經知道我是女子了吧!不管我怎麽偽裝,女子的骨骼終究與男子不同,再加上姬瑤宮內我對姬太後算計,昏迷那幾日,想必納蘭公子已經確定我就是女子了。但是,納蘭公子並沒有說破,也沒有給別人以暗示,讓我得以以男子之身繼續留在朝中。對嗎?”
江憶雨淺笑地望著納蘭臻,納蘭臻似在隱忍什麽,最後歎了一聲……
“江憶雨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很是惜命!納蘭公子對我有活命之恩!如此大恩,對我來講,勝過一切。”
納蘭臻沉默地看著清麗的女子許久……
“這塊玉玨我收下了,來日,必要你來兌現這活命之恩。”
江憶雨看著納蘭臻將玉玨收入懷中,並拿出一瓶藥丸放在桌子上,“這是百靈丸,可以緩解你身體裏的寒氣,壓製你體內的毒性……一瓶十顆,疼痛難忍的時候服下一粒。差不多用完了,我會再送你一瓶。”
看著那瓶藥,江憶雨皺了皺眉,“我曾聽聞,百靈丸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如此珍貴之物,納蘭公子自當用在有價值的地方。我這副身子,已是千瘡百孔,無藥可醫。何必浪費呢!”
江憶雨說得輕描淡寫,納蘭臻很憤怒,冷眼看得江憶雨一陣冷然,江憶雨不禁將臉轉向別處,納蘭臻看到他這副樣子,無奈地冷聲說道,“區區百靈丸,我鬼醫穀多得是。”
說完,瞪了江憶雨一眼嗎,轉身離去……
“你這就走了?”
“難道留在這裏受氣嗎?”
納蘭臻背著江憶雨撂下這麽一句話,向前走了兩步,轉過身來對站在門口的低頭不語的人說道,“保重!”
江憶雨抬頭,看著轉身而去的納蘭臻,偉岸頎長的身軀,緋色那麽魅惑……看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
東離國皇宮內,一個暗影來到皇帝寢宮,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皇上”
還未就寢的皇帝早已揮退了宮內的太監宮女,坐在床前等著此人……
“如何?”
“夏侯將軍與人暗中有書信往來”
離紹寒眼中閃過殺意……
“可知是何人?”
冷冷的聲音傳來,讓跪在地上的密探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人輕功極高,屬下沒有追上,不過……”
“不過什麽?”
“此人似乎是用的罪叛賊秦家的功法”
離紹寒眉頭一震……
“秦家?秦藩?”
“屬下曾經跟蹤過秦藩的暗衛,秦家有一套獨特功法,與其它功法不同,錯不了。”
離紹寒眼睛微眯,充滿危險的氣息……
“皇上,當時秦府抄家的時候,不是有五名暗衛在外執行任務嗎?屬下覺得……”
“你覺得是他們?”
“屬下不才,不過,秦家的功法隻有秦家人以及秦家的暗衛才會,旁人是不可能學到的。”
“秦藩!”
離紹寒動氣,內力所及,床柱斷裂……
“皇上息怒!”
“夏侯淵,秦藩對他有知遇之恩,如今秦藩的舊部尋來,夏侯將軍,別望朕失望!”
離紹寒周身充滿陰冷的氣息,跪在地上的密探將頭深深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