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怎知,我不是思之如狂
沈嫻道:“事到如今,我有些明白你當日的身不由己。所以不用了。”
話音兒一落,沈嫻手腕冷不防一緊。
接著蘇折把她猛拉了回來,後背貼在了門邊的牆壁上。
蘇折靠近道:“可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離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我說不用!”沈嫻瞪著他,一邊使勁掙著手腕,可是他的掌心異常有力,像溫柔的鎖拷一樣拷著她。
她掙得呼吸有些急促:“你的解釋有什麽用,能讓時光倒流,能讓一切都沒發生過嗎?很顯然不能。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我已不如當日那般劍拔弩張,我心平氣和地與你理清關係,你這樣抓著我有什麽意思?”
“除夕那夜我吻了你。你要拒絕,就該在那個時候拒絕我。”蘇折字字清晰道,
“從大年初二,到十五元宵,我為什麽要瞞著你,那是因為我不想把我的身不由己拿給你看。”
沈嫻滯了呼吸,然後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長長嗬了一口氣。
“我隻想讓你看見好的心動的,而不是讓你看見壞的惡心的。我自己都厭煩這樣的自己,怎麽能夠讓你喜歡。”
沈嫻心裏顫了一下,“你覺得惡心?”
蘇折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是所有女子我都願意往家裏領,哪怕她貌美天仙。我隻願帶我想帶的女子,進我家的門,吃我家的飯,睡我家的房。可我每天所對著的都是別的女子,我為什麽不能惡心?”
他說,“你道我豔福不淺,可我消受不起。每日從宮裏到走進這個家門,我能做的隻有克製自己不去找你,可你怎知我每日看書寫字、修身養性,心裏想的念的,不是你。”
蘇折的聲音像魔咒,一個字一個字地鑿在沈嫻的心上。
讓她滿心都是酸澀。
蘇折俯下頭,額頭漸漸抵著她的,聲音低沉纏綿,“你怎知,就你一個人抱著期許;你怎知,我沒有因為想你而竊喜和輾轉難眠過;你怎知,從除夕過後的第二天到現在,我每一天都思之如狂。”
沈嫻生怕,她腿一軟,就又會陷入他的漩渦裏。
她強忍著,極力平靜道:“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來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蘇折的呼吸和她糾纏著,道:“若是那夜,我不曾送你回家,不曾在街上吻你,或許就不會有如今這樣的事。可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仍是會選擇送你回家,仍是會吻你。”
沈嫻張眼,這麽近地看著他的臉。
心口熱得有些發燙,痛楚。
蘇折道:“隻是不同的是,我可能會更用力一些,抱得更緊一些。我知道第二天會傳得滿朝皆是,那又如何,我的名聲如若是敗在你的身上,那我甘願。
我也知道因為這件事會惹麻煩上身,我想請你等我一陣子,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再來找你。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耳目在側,我不能。”
蘇折嚐試著一點點鬆開了她的雙手。
她沒有逃。
沈嫻偏頭躲開了蘇折的額頭,身側的雙手暗暗扶著牆,身體有些發軟。
仿佛又回到了除夕那個晚上,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渾身似被抽幹了力氣連站也有些站不穩。
“耳目在側,你不能,”沈嫻輕聲囈唸,“為什麽現在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是在跟你解釋。”
蘇折眼看著沈嫻身體一點點順著牆壁往下滑,他伸手摟了她往上提了提,輕聲慢語又道:“怎麽,使不出力麽。”
沈嫻下意識地伸手推他胸膛,排斥道:“你靠太近了,我腿軟。”
“那怎麽辦,我若放開你,怕你會跌到。你腿軟就靠著我。”
一人摟著,一人推著。
這與沈嫻預先設想的結果不一樣,她和蘇折,不應該是現在這個糾纏不清的樣子的……
可是她在蘇折懷裏時就是方寸大亂。
她明明應該討厭他。
蘇折說,“你再亂動,我便像上次那樣吻你了。”
沈嫻果真不再亂動,“你就不怕有人撞見。”
“反正我名聲已經這樣了,也不介意更壞一點。”
話音兒剛一落,半開著的後門內,忽然探出一個頭來。
沈嫻一凜,蘇折若無其事地壓著她的頭摁入懷中,麵色不為所動,也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要放開沈嫻的樣子。
探出頭來的,是他家中比較敏覺的那個姬妾。
她看見蘇折與人相擁而立,雖看不清另一人的模樣,光是這光景就足夠令她震驚。
那姬妾開口道:“請問……是大人在門外嗎?”
蘇折應了:“嗯。”
“那這位是誰?”
“隻是位故人。”
那姬妾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柔柔道:“妾身還不知道大人原來有這等故人。”
說話時,蘇折已經轉身走進了門框裏,沈嫻的輪廓半隱在了夜色中。
姬妾隻來得及隱隱約約看上一眼,蘇折冷不防探出手,直接扼住了姬妾的脖子。
他速度極快,那姬妾甚至沒來得及露出驚訝恐慌的表情,沈嫻便聽見了她脖子在蘇折手上被扭斷的聲音。
那修長好看的手指一鬆,姬妾的身體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伴隨著蘇折清淺的話語聲:“阿嫻,別看。”
沈嫻心頭狂跳幾下,訥訥道:“你應該早點提醒我,現在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另一個姬妾順著找到了這邊來,一邊走一邊出聲道:“姐姐,你在哪……”
話隻說了一半,就被她撞見了這一幕。
地上的人還沒處理,門邊站著蘇折,和另一個女子。
這姬妾身體猛然一頓,驚惶地看了看地上的姐妹,腳步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兩下。
蘇折不置可否,隻身上流露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下一刻她轉身便害怕地往前逃。
與此同時,沈嫻驀地覺得自己發髻一鬆。一縷青絲從鬢角流瀉下來。
那是蘇折手法飛快地抽走了沈嫻發間的發簪。
隨著他揚手一擲,精準而銳利地直直朝那姬妾射去。
發簪直射穿姬妾的喉嚨,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姬妾悶哼一聲,便緩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