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402.不怪你
直到胃裏再度傳來的一陣刺痛，將她拉回了神。
她捂著胃，下意識地發出了幾分吃痛聲，申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快速上前扶住她，沉下聲，不悅地開口道：“都沒好，為什麽急著出院？”
抬起有些蒼白的臉頰，夏曦羽看向申擎，回想起他在急診室外的態度，心裏不免有些心酸和委屈。
“怕呀，怕申總一家人來圍攻我這個凶手，所以得先走一步了。”
她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自嘲道，手臂，不動聲色地從申擎的掌心之中抽了出來。
她語氣中的委屈和賭氣，申擎不是聽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她就這麽不了解他，真的會以為他會聽了那對母女的話？
夏曦羽捂著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胃，走到邊上從茶棚裏坐了下來。
申擎跟著走了過去，在她提起茶壺準備倒水的時候，被申擎伸過來的手給阻止了。
“這茶涼了，你能喝嗎？”
他的手，貼著茶壺壁上，摸了摸溫度，隨後，沉下臉來。
夏曦羽看著他這舉動，仲怔了片刻，手上的茶壺，已經被申擎奪走了。
見他熟練的接了一壺水，放到茶器上燒著，等燒開之後，往邊上的一個紫砂壺裏加了一些暖胃的紅茶進去。
茶道，對於這些豪門子弟來說，是最基本要會的東西，所以，申擎做的很熟練。
夏曦羽一直坐在他對麵，安靜地看著他。
她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纏著他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還是如她印象中的那般吸引人。
她看著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恍神，直到他將一杯倒好的紅茶，放到她麵前，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情不自禁，她有些懊惱地蹙了一下眉。
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她掩飾了自己眼底的不自然，低聲問道：“你特地跑過來，不是為了給我泡杯茶這麽簡單吧。”
袖長的指尖，覆在杯壁上，她抬著晶亮的眸子看著對麵的申擎，竭力忍著心中的悲傷和失望，繼續道：“說吧，你們想要怎麽處置我這個惡毒的凶手呢？”
申擎也不著急說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手上，輕輕抿了一口之後，看向她，問道：“外公摔倒這件事，你不打算跟我好好說一說嗎？”
夏曦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他這句話的意思。
不是都認定了是她推他外公下去的話，還讓她說什麽？
把“犯罪過程”詳細得描述一遍？
想到這個，她笑了起來，唇角勾著淡淡的譏諷。
“你那位姨媽跟表姐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心裏說不在乎，那是假的，不管她說得再無所謂都好，心裏還是忍不住難過。
“我想聽你說。”
申擎的目光，朝她看過去，眼中的堅定，讓夏曦羽有些恍惚。
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些她不敢相信的信任，是她眼花了嗎？
可如果他信她，為什麽在急診室外，那麽多人圍攻她，他也不為她出來說一句話？
想到這個，夏曦羽的心裏還是有些委屈和失望的。
將杯中的紅茶端起喝了一大口，她才道：“說了有什麽用？”
“我想知道真實的情況，明白嗎？”
申擎的聲音沉了下來，比起剛才，嚴肅了許多。
夏曦羽端著茶杯的手，用力顫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也因為她這個舉動而濺到了她的手背上。
“真實的情況？”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難道你覺得她們說的不是真實的情況嗎？”
她的雙眼，有些酸澀，垂下眸子，端著茶杯，細細地品著，不想讓申擎看到自己眼中的委屈。
隻聽對麵傳來了一聲歎息，她抬起頭來，見申擎目光深深地望著她，道：“你真覺得我連這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夏曦羽端著茶杯的手有些用力，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申擎在她對麵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我認識的夏曦羽對情敵下手是狠了點，對其他人可不會這麽殘忍。”
這話中，隱隱地夾著些許取笑的成分。
夏曦羽臉頰一燙，驟然抬起頭看他，麵對他眼底隱藏著的笑意，她竟然變得局促了起來。
“什麽叫我對情敵下手狠？”
他是在提她以前不擇手段地驅趕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的事嗎？
那種糗事，他能不要這麽理所當然地提出來嗎？
“難道不是嗎？”
申擎挑了一下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夏曦羽的臉頰泛起了一絲紅暈，被申擎提起以前的事，沒好意思說話。
“跟我說說吧，今天是怎麽回事？”
申擎眸色認真地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分明是在告訴她，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原本酸澀的心，瞬間暖了幾分。
她抿著唇，點了點頭，將老爺子摔倒的事，跟申擎說了一遍。
看著申擎沉默的表情，繼續道：“我當時沒來得及拉住劉爺爺，對不起。”
申擎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中，還迸射出了些許不曾掩飾的火光。
夏曦羽看在眼裏，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他還是在怪她吧，雖然不是她推老爺子下去的，可也是因為她不小心，才讓老爺子給摔下去的。
“沒事，不怪你。”
夏曦羽抱歉的口氣，讓申擎回過神來，收起了眼中的鋒芒，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纖瘦的肩膀。
“隻是，我那個姨媽和表姐，不給她們點教訓，還真是死不悔改。”
提起劉月母女，申擎的口氣盡顯冰涼，絲毫找不到一點溫度。
雖然劉月是他的姨媽，可他對她就是親熱不起來，在他眼底，劉月比起夏曦羽，反而更像是一個外人。
夏曦羽看著申擎眼中逐漸濃烈起來的狠厲之氣，禁不住為劉月母女捏了把汗。
她沒興趣知道申擎要怎麽對付劉月母女，但是，以她的脾氣，也是絕對不會為那對誣陷她的人求情。
隻是，她沒想到，一切會這樣峰回路轉。
“你真的相信我嗎？”
她還是有些忐忑地看著申擎，問道。
“我要是不相信你，又何必來這裏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