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308.這個男人是誰?
“我不是小孩子,不是給我一顆糖,我就會開心的,這幾個月以來,我每天都祈禱著你能記起我,這樣,我就不用看你的臉色,也不用再聽你冷嘲熱諷,我知道,你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失憶,是我害你差點連命都沒了,可是,哪怕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也好過現在這樣,讓我患得患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唐允愣愣地看著沈意對著他吼出來的這番話,從他回來到現在,這快半年的時間,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像是積壓已久的情緒,一瞬間突然間崩塌了似的。
看著沈意眼底閃爍著的細微的淚光,唐允的心,驀地一緊,攥著沈意的力量,也下意識地鬆了幾分。
沈意趁機將手抽了回來,而接單的那輛出租車也在此時開了過來。
她沒看唐允,而是快速上了出租車,在唐允愕然的目光中離去了。
等車子開出好遠一段距離,沈意才緩緩鬆了口氣,剛才那一番話說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明知道唐允是失憶了,這樣對她情有可原,可是,心裏那種一直積壓著的委屈,卻讓她有些失控。
雙手,有些無力地覆在冰涼的臉頰上,心裏還是祈禱著唐允能快點醒過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
到了醫院,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沈意剛回到科室,才坐下準備去查房,接到了急診那邊的電話。
“好,我馬上叫人準備。”
沈意掛斷電話,穿上白大褂從辦公室裏出來,迎麵便碰上了也正好趕到醫院上班的夏曦羽。
“這麽急去哪?”
“急診那邊接了一個病人,心髒瓣膜破裂,要馬上準備修複手術。”
沈意一邊回答,一邊往手術室那邊過去,卻被夏曦羽給拉了回來。
伸手指了指她兩眼的黑眼圈,道:“在唐允那裏沒睡好吧,這個手術有點難度,時間可能會很久,還是我去吧。”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沈意依然平坦的小腹,壓低聲音,道:“我幹兒子要緊。”
說完,對她頑皮地一笑,還沒等沈意回答,人已經跑遠了。
沈意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心裏對夏曦羽的體貼還是非常感激的。
心髒瓣膜破裂,如果隻是小範圍還好多,要是大範圍碎裂的話,不僅僅對手術醫生是個挑戰,病人恐怕要麵臨換心的可能。
確實,她一夜沒睡,此時精神狀態不好,也不適合接那個手術。
夏曦羽剛到了手術室外做準備,急診科那邊已經把病人送過來了。
“什麽情況?”
“槍傷。”
身邊的人,用一口蹩腳的中文回答道,身上沾著大片的血漬。
夏曦羽也沒時間問詳細的情況,幫助將病人推向手術室。
下一秒,便看到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突然間當著她的麵,開始脫衣服。
“喂,你幹嘛……”
話音未落,男人那一身堅實的肌肉帶著古銅色,有力地出現在她的麵前,驚得她一時間沒了反應。
“愣著做什麽,把衣服給我!”
男人低吼出聲,那張五官深邃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煩躁。
夏曦羽被他吼得禁不住心髒一顫,還不等她說話,護士原本為她準備的手術服,被他搶了過來,套在了身上。
“喂……”
男人看也沒看她,直接朝手術台走去。
“這位先生……”
夏曦羽總算是回過神來,在看到那男人拿起器械盤裏的手術刀時,趕忙跑了過去。
“這位先生,這是手術室,你……”
“你能閉嘴麽?趕緊過來幫我!”
夏曦羽的話,再一次被那一聲煩躁的低吼聲給打斷了。
盡管此時,這個男人的行為有多不合理,夏曦羽竟然被他的氣場輕易地給控製了。
趕忙走上手術台,自動地成了他的助手。
另一邊,已經有人去通知院長去了。
莫名其妙有人跑到手術室來給傷者動手術,萬一出了事,可不得了。
院長很快便趕了過來,此時,手術室的全部設備都已經連接好,院長沒有進去,而是去了另一間的監控台。
手術室的情景,一目了然。
手術中,所有人都戴著口罩,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即使如此,院長還是看清了主刀的那個人,眼底滿是震驚,“是他?”
“院長,您認識那個人?”
接到消息的沈意,也隨院長一並趕過來,聽院長口氣中那不可抑製的震驚,也有些好奇。
看院長並沒有阻止那個人,想必知道那個人的技術。
迄今為止,這個人應該是繼唐允之後,第二個讓院長露出這種表情的人。
越是這樣,沈意便越是好奇。
夏曦羽站在那男人的對麵,當子彈從心髒那邊取出的時候,血已經開始沒有規律地來回流動了。
夏曦羽臉色一變,看向身邊的男人,道:“這瓣膜已經完全碎開了,補不了了,除非把心髒給換了。”
“閉上嘴,好好做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耐煩地傳了過來,語調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夏曦羽不知道這人是誰,也不知道手術台上的人是誰,可自己今天幾番被人這樣沒禮貌地罵,心裏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快。
要不是在手術台上,她現在就拿刀往他臉上割下去。
夏曦羽在心裏,不爽地癟癟嘴,盡管這瓣膜已經沒有修複的可能,可她還是硬著頭皮在那裏幹下去。
奇怪,這人這樣胡作非為,怎麽沒人進來阻止這個人?
因為是對麵的人主刀,夏曦羽在心裏納悶地開起了小差。
看他的手術刀法和速度,都能趕得上唐允了。
而此時,附一醫的停機坪上,兩架直升機緩緩落下,幾名穿著迷彩服的男人,手持槍支從飛機上快速下來。隨後,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中提著一個箱子,在那群持槍男人的護送下,快速朝手術室的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另一架緩緩降落的直升機上,一個長相俊美,身材高大的男人蹙著眉頭,麵無表情從上麵緩步走下來,嘴角沒有半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