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狂躁
“那你們有沒有懷疑過是誰幹的？這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安舒音皺著眉說，蘇哲離抬頭看著她：“你覺得是誰？”
“我……”安舒音噎住，不知道該說什麽。蘇哲離隻是微微一笑：“我倒覺得是慕泉。”
安舒音側過頭來看著他：“你怎麽這麽篤定？萬一要是不是呢？”
蘇哲離低頭看著小寶貝，一邊笑著說：“之前你做闌尾炎手術時，他曾經要我離開裏，他說如果我傷害了你，就會讓蘇家破產。但是他也知道，他才是最開始傷害你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蘇哲離說安舒音也知道了，難怪慕泉那天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看樣子，他還真的做得到。”蘇哲離輕笑，安舒音抿著嘴唇，不知在想什麽。
然而，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卻是震驚了整個A城。
林氏集團的前任董事長林天羽被人舉報在接手公司初期擅自挪用公款消費，甚至偷稅，貪汙行賄，被刑事拘留。
消息一出，安舒音終於確定了這是慕泉做的。正如他自己所說，他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不管那個人是誰。
“慕泉，你瘋了，那個人可是你的…….”安舒音打電話給慕泉，雖然現在林氏亂成一鍋粥，但是慕泉還是語氣平淡地和她說話。
“他不是我的誰，我唯一的親人就是被他害死的，隻是刑事拘留算是便宜了他。”慕泉將外界的嘈雜關在了門外，麵對她，始終用她最熟悉的語調：“舒音，這還不夠。”
“我隻是希望毀完一切之後，你可以原諒我。”
“慕泉！”安舒音急急出聲想要製止，但是慕泉卻先她一步放下了電話。
“砰！”慕泉辦公室的門被撞開，穿著正裝卻衣衫淩亂的尹素闖了進來。看到氣若清閑的慕泉，不禁皺起了眉：“公司現在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喝茶！”
慕泉站起身來：“這是林天羽惡有惡報，尹素，回去處理自己的事務吧，公司我可以穩住，你不必操更多不必要的心。”
尹素愣愣地看著他：“你說真的？”
“真的。”慕泉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目光落到她已經瘦得脫了形的臉上，雙手插在褲兜裏轉過身：“回去吧。”
尹素半信半疑地離開，慕泉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林家。
尹素坐在床上，看著床頭的照片，照片上四個人相偎而笑。
“姐姐，聶一，慕泉……”她呆呆地拿起照片，手指輕輕地拂過，不留意竟然帶起一些灰塵。照片上尹秋的笑容美好，慕泉輕輕地摟著她。聶一在自己的後麵比了一個兔子耳朵，那時的自己俏皮可愛。
那個時候的陽光正好，時光正美。
“憑什麽……憑什麽就你們可以！”尹素忽然將相框朝地上狠狠地一摔，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傷她的皮膚，她卻完全不在意。
“為什麽你就是喜歡她，我哪裏不好了！”尹素踩在碎掉的玻璃上，碎片紮進她的腳，流出鮮豔的紅色。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瘋狂地喊著。
“你們都是賤人！”她尖叫一聲，將書櫃裏的書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地上一摔，“嘩啦”的一聲，大大小小的書被散落在地，房間裏一片混亂。
“啊！”尹素抱著自己的頭尖叫。林家大宅裏現在隻有一些打掃衛生的傭人，根本不會有人過來的。尹素像是想要找到一個解脫一樣，身體四處撞著。
仿佛這樣要好受一些。
“你們……尹秋你這個賤人！”尹素長嘯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頭疼欲裂。
“我……我要……”尹素哆嗦著爬起來，像一隻狼狽的爬行獸全身顫抖著朝床頭爬去。頭發散落擋住了眼睛，嘴角在不經意間也淡淡地淌出晶瑩的液體。
哆嗦著手將床頭的抽屜拉開，裏麵放著一個已經裝滿液體的針筒。
“我要……我要……”尹素像拿起個寶貝一樣將針筒拿起來，針頭胡亂地紮進皮膚裏。隨著裏麵的液體漸漸變少，她也似乎從剛才的狂躁中慢慢恢複了過來。
“尹……尹素？”門口傳來女孩驚訝的聲音，尹素抬起頭看著門口，亂發擋住了眼睛，但是她還是看到了門口的人。
深棕色的長發妥帖地披在身上，一條白色的短裙剛好露出她白皙修長的雙腿。暖霽愣愣地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尹素手裏還沒有完全注射進身體的液體。
“嘖。”尹素將針筒丟到一邊，將頭發往身後一甩，赤著腳朝暖霽走去。腳上的鮮血還在流淌，暖霽忍不住驚呼：“尹素，你的腳流血了。”
“要你管！”尹素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怎麽會在家裏？”
“我……我……”暖霽被尹素掐著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最討厭看你們這種裝得無辜的臉，就像尹秋和安舒音，隻會蠱惑男人！”尹素一巴掌扇在暖霽的臉上。暖霽被她推到牆上，微微哆嗦著看著她：“尹素……你在……吸毒？！”
尹素冷笑一聲：“那又怎樣？你要舉報我嗎？”
暖霽說不出話，卻見她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還是說，你想要試試？”
她下意識地捂住肚子：“尹素，你不要過來，我有身孕的！”
尹素倒是頓住了，繼而冷笑：“怎麽，現在連懷孕都趕著來嗎？南宮萱懷孕了，你也懷孕了，是慕泉的吧？”
“你要做什麽？”暖霽被她眼裏的光嚇到了。
“慕泉他還真是有效率，尹秋剛剛死沒多久，你又懷上了。”尹素伸手掐住了她的臉，指甲刺進她的肉裏，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尹秋可是你的姐姐！”她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卻被尹素再次掐住了脖子：“你知道什麽，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
“你……你放手！”窒息感如泉水般湧上來，暖霽感覺自己會被尹素掐死，她隻希望看到短信的南宮萱和慕泉可以快點趕過來。
她不能再讓尹素這樣下去了，所以，她必須犧牲點什麽。
“你們這些隻是靠著臉蛋待在慕泉身邊的女人，去死吧！”尹素怒吼一聲將暖霽推了出去，暖霽把著門框才勉強站穩。
看著尹素的樣子，暖霽知道她這是毒癮犯了。雖然她不知道尹素究竟已經吸了多久的毒，但是現在看來，至少也有幾個月了。
“尹素！你冷靜一點！”暖霽被她逼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到邊了。
尹素現在哪裏還聽得進她說話：“林天羽進監獄了，林家要垮台了，這裏都快沒人要了！”她高聲尖叫著，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上，看上去就像是個魔鬼。
暖霽被她逼得徹底沒了退路，院子裏忽然傳來隱隱的汽車鳴笛的聲音，暖霽鬆了一口氣，眼睛瞥到一邊的紅酒瓶，腦中忽然有了個想法。
“尹素，你聽我說，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暖霽咽了咽口水，將瓶子拿在身後。尹素微眯著眼看著她：“你要說什麽？”
尹素現在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眼裏的光還是讓暖霽忍不住哆嗦。
“暖霽，林家都要不存在了，你現在懷上慕泉的孩子，是不是太虧了？”尹素忽然笑著說：“要不要我來幫你？隻是一下下，不會很疼的。”
“你就帶著你那可憐的孩子一起去死，好不好？”
尹素的聲音在暖霽的耳裏就像是魔鬼的耳語。尹素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刀，直直地對著她。
樓下的傭人們都不由自主地站到了一起，誰也沒有勇氣去勸阻已經失控了的尹素。
“看什麽看！信不信我把你們都殺死！”尹素惡狠狠地看著他們。
“尹素，你的下個目標肯定是安舒音，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去傷害她的。”暖霽將她的注意拉回來，不出她的意料，尹素微眯著看著她，像是認同了她的話。
“你和安舒音的交情很好？別忘了她可是會和你搶男人的女人！”尹素詭異地笑著，朝她又靠近了一步：“我會讓每一個和慕泉走得近的女人都死得很慘！”
尹素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暖霽的眼睛一直暼向門口，希望看到期待的人影出來。
終於長亭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暖霽笑著抱上了還在朝自己走過來的尹素，那把刀直接插進了她的肚腹。
刺痛傳來，鮮血瞬間染紅了素白的衣裙。
尹素被她的動作嚇到了，想要把刀抽出來，但是暖霽竟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
“尹素！你為什麽要殺我？我不就是……就是看到了你……”疼痛讓她完全說不出來，雙腿間流出的血逐漸彌散開來，很是詭異。
“你給我閉嘴！”尹素想要推開她，本以為暖霽還會死死攥著她，但是沒想到的是，暖霽竟然朝著她倒下去，尹素一個側身，暖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恰在這時，慕泉和南宮萱撞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