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兩個人的小路
“這件事情的利與弊希望安少可以權衡，現在時間倉促，我就先告辭了。”南宮萱簡單地補了個妝，眼神若有若無地瞟過安舒燁緊緊扣住顧妍腰際的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看什麽看，以後看見她你別拉我。”顧妍不滿想要掙脫出來，沒想到安舒燁抱得更緊了，她回頭，安舒燁已經吻了下來。
“唔。”唇齒間不由自主地就發出了呻吟聲，安舒燁的手一點點地收緊，仿佛要將顧妍按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顧妍不禁痛呼出聲。
安舒燁退出來，看著她：“把你捏痛了嗎？”
顧妍想要後退，沒想到安舒燁不允，她忍不住哭喪著個臉：“我的腰要斷了。”
安舒燁看著她，低笑一聲放開她，卻沒讓她離開多遠，湊近她的耳朵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剛才是在吃我的醋嗎？”
顧妍小臉一紅：“我就吃醋了怎麽了？你以前不也吃過我的醋嗎，現在咱們扯平了。”
安舒燁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她低笑。
門外的南宮萱實在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裏麵的兩個人是有多麽的纏綿，安舒燁若不是真正的喜歡顧妍，那種眼睛裏的柔情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這一刻，南宮萱的心裏有了不一樣的難受。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缺男人，但沒有哪個男人像安舒燁一樣，對自己視而不見。她不甘心，帶著對顧妍的憎惡，她陰陰地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門，悠悠地走開。
顧妍，那就別怪我了，我的招，你可不一定完全接得住。安舒燁，總有一天你會向看顧妍那樣看著我的！
門裏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估計是Daddy在找我們了，再不過去真的要遭殃了。”安舒燁揉揉鼻子，拉起顧妍的手推門就走了出去。
南宮萱看著兩人並肩的身影，不自覺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襟。
“我怎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們？”顧妍感覺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傳來一種危險的冰冷，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隻獵物，一把暗劍已經準備好想要投向自己。
安舒燁將她的肩膀攬過來：“想那麽多就是你疑神疑鬼了。”
“我哪有！”顧妍不滿地朝他撅撅嘴，盡顯小女人的嬌羞。
安舒燁微微一笑，拉著她加快了步伐。
一踏進大廳，兩個人就感覺到了別樣的氣氛，因為——在談公事。
“我們還是走吧。”趁安澤還沒有發現他們，趕緊撤退。安舒燁的心裏是苦的，還沒進A大的時候就被兩個哥哥壓著學習如何處理公司的事情，雖然他對其也有很濃厚的興趣，但現在他隻是想好好放鬆。
顧妍一頭霧水地被他拉著退了出來。
“阿妍？燁哥哥？”安舒燁的腳步猛地停住，顧妍沒刹住，一頭撞在了安舒燁的背脊上。
“舒音？你在這裏啊？”安舒燁也承受了不小的撞擊，安舒音看著他的表情，輕笑出來：“我怎麽不能在這裏？燁哥哥，你不進去嗎？”
站在她身邊的蘇哲離隻是微微笑著看著她，不說話。顧妍從安舒燁的身後走出，一隻手還揉著自己的腦門。
“我哥在這裏啦，我就先走了。”安舒燁將蘇哲離往安舒燁身上一推，蘇哲離顯然沒想到安舒音會把他推出去，還來不及反應，胸膛就重重地撞上了安舒燁的。
安舒音朝三人做了個鬼臉，提著裙子就跑了。留下三個人尷尬地大眼瞪小眼。
安舒音一口氣跑到了大門邊。黎叔看見她，朝她微微頷首，替她打開了大門。
“慕泉！”安舒燁四處看著，身上的大衣有些礙她的視線，但是不遠處一個慢慢走過來的人影卻讓她喜出望外。
慕泉穿著厚實的衣服，帶著帽子，安舒音看著他的裝扮，不忍笑出聲來：“你這是準備要火的節奏嗎？比我還捂得嚴實。”
“我不來是有原因的。”慕泉拉過她，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安舒音揚起一張笑臉：“我帶你走一條路，可以繞到前麵的正道上去，而且這條路一般人不知道，而且要走很久。”
“這麽快就想把我打發了？”慕泉笑著跟上她。
安舒音挽上他的胳膊：“這條路少也得走一個多小時，我可不能消失得太久。”過了半晌，她又想起來：“你不來肯定是因為想回避某些人，在門口待久了會被發現的。”
慕泉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肩膀攬過來。
“我去看了你和安舒華的演唱會，我就坐在前麵，你沒看到我嗎？”慕泉回想起之前她的第一次登台演出，穿著華麗的衣裙，以絕色的姿容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他就站在台下，靜靜地看著她，不歡呼。
“我那個時候緊張得不行，你還讓我往下麵看？那我肯定會給華哥哥捅大簍子的。”安舒音滿不在乎地說。
“下次你就不緊張了。”慕泉看著她的眼睛，在夜色的映襯下竟是那麽的好看。
安舒音朝他懷裏拱了拱：“你下次來給我獻花吧。這樣我就可以看見你了。”
慕泉對她的提議笑了笑，這一笑倒是讓安舒音有些不滿：“怎麽？我給你準備了票，你就不打算回敬我什麽？”
慕泉神秘地一笑，安舒音知道他要做什麽，索性閉上了眼睛，等著慕泉的靠近。
兩人纏綿很久，安舒音選擇的這條路的確很隱蔽，安澤很少叫人來清理這裏的雜花雜草，所以如果這裏藏了人，從外麵看是根本無法看見的。
小的時候和哥哥們玩，就經常跑到這裏躲著。
慕泉輕輕退了出來，卻依舊停留在她的唇角：“你走神了，居然沒有在想我？”
安舒音噗哧笑出來，吐氣芳蘭：“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慕泉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惡狠狠地看著她：“和我這個未婚夫在一起的時候居然心不在焉，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濃鬱的古龍香味混合著檀香，有一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念頭。安舒音被他抱在懷裏，身體緊緊相貼，溫暖漸漸地彌漫。
“少恐嚇我，小心我不嫁了。”安舒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嫁了？”慕泉的眼裏放出別樣的光芒，安舒音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就傳來一絲痛感。
細細地舔了舔，一股甜味衝進喉間：“你咬我幹什麽。”
慕泉微微低頭，眼裏含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安舒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微微後退了一些：“看什麽，快走啦。”
她拉著慕泉的手走在前麵，慕泉像是任由著她去一般，總落在她身後半拍。
“小的時候我和哥哥們玩遊戲躲在這裏都沒有人發現，然後我總是等著Daddy罵完他們之後，才從後麵跑回去。”安舒音朝一個方向指了過去，慕泉一看，果真那裏還有一條小道，按她的說法，那裏應該直通安家大宅。
安舒音自己一個人滔滔不絕，慕泉卻隻是默默地看著她。手裏傳來她的溫度，鼻尖縈繞著屬於她的芬芳。也許這就是歲月靜好。
在這條幽僻的小道上，他們手牽著手，慕泉多麽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或者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就可以不去麵對那些殘酷的事實。
可這一切終將是他的妄想。
“好了，到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待會Daddy真的要生氣了。”安舒音看著已經漸漸明了的燈火，轉身看著慕泉。
慕泉在她的唇角輕輕落下一吻，轉而移到她的耳邊：“這個你天天戴著的？”
安舒音想起來這是他送她的水晶耳墜：“這不是你送我的嘛，我當然要戴著啊，拍戲的時候劇情需要偶爾取下來。”
慕泉看著他，臉上流露出連她都從未見過的神情，她不禁好奇：“怎麽了？你不喜歡我天天戴著嗎？你是怕我弄丟？”
微微一笑：“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一直戴著它。”
赤裸裸的告白啊，安舒音的小臉頓時變得潮紅一片，慕泉拉住她的手輕輕一吻，便將她放開：“回去吧，外麵冷。”
安舒音點點頭，飛快地轉身，她的腳步很快，她怕如果再待下去，她就要把持不住了。
慕泉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未曾腿去過，直到真的看不見了，他才慢慢地轉過身來朝外麵走去。如安舒音所說，這裏離正門口不遠，沒走幾步路就找到了自己的車。
已經接近九點，他早就跟慕羽說了今天不回家，A大的導師請他回去幫忙，他腳踩油門朝A大的方向開過去。
在他的身後，另一輛黑色的跑車緊緊地跟著。
黑色的跑車停在A大的門口，離慕泉不遠。慕泉並未注意到，也未曾意識到，這將是改變他一生的夜晚。
A大裏來來往往散步的人不少，慕泉徑直朝著導師的宿舍走去，走了幾步路，他才發現有人跟著他。
難道是安家的人？
慕泉忽然變了方向，朝著A大的運動場走去。運動場的旁邊有一個很茂密的樹叢，一般是情侶用來幽會的地方。
慕泉轉了進去，那人似乎也跟著他踏了進去。但是很明顯那人不知道這裏很複雜，幾轉幾暈下來，慕泉早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那人的背後。
“你在跟蹤我？”慕泉低沉地說。
那人的身子小幅度地一抖，嘴裏不禁驚呼出聲。慕泉借著前麵隱隱約約的燈光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尹秋？！怎麽是你！”
尹秋似乎也沒想到，她有些遲疑地轉過身，兩隻眼睛正視著慕泉。
慕泉不耐煩地皺著眉，轉身想要走出去，卻被尹秋一把拉住：“我不認識這裏的路，你帶我出去吧，這裏……我害怕。”
這就是她以往的性格，絲毫未變。慕泉有些動容，尹秋怕黑，怕迷路，以前她就喜歡依賴他，沒想到現在也是。
慕泉沒有掙脫，自己在前麵走，尹秋小心翼翼地跟著。
“好了，出來了，你可以走了，我不追究你跟蹤我的原因。”到了亮處，慕泉終於還是拉出了自己的手，沒有看尹秋，隻是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
尹秋看著他：“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慕泉的身子微微一顫，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原諒？你對不起我過嗎？假如說我忘了的話，那我就原諒你好了。”
尹秋的眼眸有一瞬間亮了：“你真的原諒我了？”
慕泉兩手一攤，繼續裝糊塗：“那就原諒吧，我們兩不相欠了，以後別來找我了好嗎？小妹妹，這麽晚還在外麵很危險的。”
尹秋眼裏的光又黯了下去，眼中有隱隱的淚光。
“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不管我怎麽哀求你，你都不肯原諒我。”
慕泉抿著嘴唇，哀求？當初他也是哀求著她，結果呢？他甚至為此跑去酒吧喝酒，喝到進了醫院，倒在路邊哭的時候，隻有聶一扶他一把。也許那個時候，她正躲在某個地方好笑地看著他，然後擁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所以呢？”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低得嚇人。
“我……”尹秋顯然也沒想到慕泉會說這個，淚水順著她的臉滑下來，慕泉不自在地將臉別開：“不要在我麵前哭。”
“你除了會哭，還會什麽？”慕泉見她還在哭，幹脆直接轉過身。
“是個女人都會哭，安舒音不也是女人嗎？我就不信她不會哭！”尹秋大聲說著，慕泉的身子一震，猛地轉過身來：“你找過舒音了？”
尹秋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你……你不是讓我去打聽嗎？你的女朋友不就是安舒音嗎？我……沒去找過她。”
慕泉也無暇去顧及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不要去挑撥我和舒音的關係，她的背後是安家，我和她在一起是因為愛情，可是你若傷害了她，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愛情？”尹秋忽然笑了：“你和她有最純真的愛情嗎？你難道和她在一起不是因為安家的勢力嗎？相比起來，我倒是遜色了不少。”
“閉嘴。”慕泉冷冷地說，想要從尹秋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尹秋卻越拽越緊。
慕泉皺著眉一揮手臂，尹秋被撞到在地。
“姐姐？你沒事吧。”一個女生快步跑來，慕泉警覺地回頭：“尹素？！”
尹素將尹秋的上半身立起，聽到慕泉喊她卻沒看向他。
“老大，你的確做得太過分了。”聶一悠悠然的聲音在慕泉的身後響起，慕泉回頭，聶一的身上還穿著禮服，雙手插在褲兜裏，慢慢地走了過來。
“你不是還在聚會上嗎？”慕泉皺眉。
聶一看著尹秋，沒有回答慕泉，慕泉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正在不停幫尹秋順氣的尹素，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他抬腿就走，聶一沒有攔他。讓他停住腳步的卻是尹素的那一聲驚呼：“姐姐？你怎麽了姐姐？”
慕泉猛地回頭，一抹殷紅在尹秋的白裙子上綻開，嘴角還有汩汩流出的血，滴落在她的裙子上。
她看著他，眼神裏的光讓慕泉覺得自己的腳像是灌了千斤的重量，再也無法向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