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舍命陪君子
樓下，安舒音叼了一口盤子裏的蛋糕就跑出了門，她現在想快些去A大，她已經猜到昨天是誰送她回來的。既然已經知道了安家院宅的地址，就說明他已經翻過日記本了。想到這，她的小臉上不禁泛上一絲紅暈。
誰說世上沒有一見鍾情，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
情竇初開的年紀，那麽多的未知，都融化在那雙溫暖的眼睛裏。
“嘿，老大，你看，那不是安舒音嗎？她好像在找人？”聶一無聊地吸著手中的奶茶，一雙桃花眼定格在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上。
慕泉翻書的手頓住，幾秒的遲疑後，終於抬起了頭。
於千萬人中四目相對，時間仿若靜止。
即使在多年以後，安舒音回憶起這幅畫麵，隻覺得有些心酸。對於一個珍藏回憶珍惜到幾乎發狂的人來說，真是一劑沒有解藥的毒藥。
慕泉的心有那一瞬間的悸動。昨天晚上他抱她時，她的體溫，以及她唇上的熾熱。
走神之間，安舒音已經走了過來。
“慕泉？好巧。”安舒音揚起一張純潔無害的笑臉，聶一看著她，又看著慕泉，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便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
“嗯，好巧。”慕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她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他微微一笑，“舉手之勞。”
他和她似乎都有意識地避開了日記本的話題。
“你在看什麽書啊？”安舒音前傾往慕泉手裏的書看去，忽然湊近的蘭花香讓慕泉有些措手不及。他撫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社團馬上有個辯論會，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份了，我要抓緊時間準備。而且，下周還有一個社團內的討論會。”
安舒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是什麽社的？”
“法律。”
安舒音以為仍是金融或者經濟方麵的，沒想到跳到了法律：“你是準備一輩子跟這些東西打交道麽？你就不怕變成一個呆子？”要是這麽帥的男生變成了呆子那還真是可惜了。
慕泉抿了抿嘴：“身不由己。”
他清澈的眼中忽然有一種放大的陰影，猶如暴風雨前的烏雲。他周身的氣壓在降低，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身不由己？為什麽呀？”安舒音的聲音是時候地響起，猶如一根救命的稻草，將他從自己的深淵中拉了上來，“你可以以後自己開事務所嘛。”
“你不會懂的。”慕泉將手放在胸口上，“你來找我不會就是專門來說這個的吧。”
“唔。”安舒音漂亮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紅暈：“今天我沒課，想來表達我的感謝，就舍命陪君子咯。”
他是君子，會是她舍命，也願意陪的君子。
他抬眼看著她，沒說什麽，默許了。
慕泉低下頭盡力使自己專心看資料，安舒音好奇地看著一桌的文件：“這些東西看起來很深奧啊，你怎麽就這麽喜歡呢？”
慕泉抬頭看了一眼她：“隻是對你而已。”
安舒音不滿地撅撅嘴：“有你這麽損人的嗎？”
慕泉勾起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這是我的導師給我的高級進修的內容，憑你一個沒有任何基礎的人，是不可能看得懂的。就算是初級的你也不一定就明白。”
安舒音聽明白慕泉是拐著彎逗她，小臉一紅，扭過一邊。
“好了，如果你真的覺得無事可做，就幫我把我勾出來的部分抄到筆記本上去吧。”慕泉噗哧一聲笑出來，將一個不算新的筆記本遞給他。
安舒音打開本子，前幾頁密密麻麻都是他抄的筆記或是上課時討論的內容。很難想象，一個男生竟能把筆記寫得如此工整。
“別抄錯了，抄我勾的。”慕泉拿出一隻黑色簽字筆輕輕敲著她的頭，這語氣，這動作，就像甜蜜的小情侶，讓人覺得臉紅。
“勾這麽多。”安舒音看著手裏白花花的紙上盡是紅杠杠。
“怕你閑著沒事幹。”
安舒音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伸手奪過他手裏的筆：“那我去買咖啡和冷飲。”
“嗯。”他答道，“別買咖啡，你昨天剛剛喝了酒，買些果汁吧。”如同寵愛的語氣，讓安舒音背過去時臉紅到了耳朵根。
看著她飛速跑開，慕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背影。
“老大，你不會真的……”聶一的聲音在慕泉的耳邊響起的時候，嚇了他一跳，“老大，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可不是個小角色。”
慕泉伸手拂著有些擋住視線的頭發，微微低頭，沒做聲。
“你要打算和她在一起，還是拖著，耗著？”聶一看著他微微低頭像是在沉思的樣子，絕對可以美得像一幅畫，“你還有沒有想過，尹秋？”
慕泉的眼神一冷：“別跟我提她，她和舒音沒法比。”
聶一還想說什麽，卻被他眼中的光芒給怔住了。
“回去上課，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慕泉換了一條腿翹起二郎腿。
聶一看了看慕泉，又看見已經往回走的安舒音，一時隻能先回避：“那好，老大，我先去上課了，你就好好享受美女作陪吧。”
慕泉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在安舒音抵達前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泉！沒有咖啡了，我給你買的是蘋果汁。”安舒音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他的麵前。
慕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蘋果汁……他最討厭的就是蘋果汁！為什麽她什麽都不買，偏偏買的是蘋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