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用了，謝謝你，我關上窗就好了。”蘇安然微笑著回應。
賀方眼神暗了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今晚上風是有點涼，沒事，你沒有感冒就好。”
蘇安然突然感覺心髒被什麽紮了一下，想起清雅說過的話，她停下了正在鍵盤上敲打的手，抬起眸子，深深的看了賀方一眼。
“有時間嗎？”
話音剛落，她分明看見，賀方目光閃爍，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有…..有時間，我剛做完手頭上的工作，怎麽了？”賀方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勉強扯了扯嘴角。
蘇安然沒有說話，示意讓他過來陽台。
“賀方，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她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談什麽？你嚴肅的樣子讓我突然有點緊張。”賀方努力笑著，企圖掩蓋自己的不安和忐忑。
這是自從公司聚會後第一次正麵交談，也是難得的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對不起，我撒謊了。上次我拒絕你去聽音樂會，其實我那天晚上並沒有約會，隻是在家看電視而已。”
蘇安然有些忐忑的著看了賀方一眼，原以為他會露出不滿和憤怒的表情來，但他沒有。
“我知道啊！”賀方一愣，靦腆的笑了笑，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正是這個微笑，讓蘇安然內心的愧疚感唰唰唰上升。
“你知道？你知道那隻是我的借口？”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驚呼。
賀方微微頷首，臉上卻沒有半分責備。
“那你為什麽還對我那麽好，明明我欺騙了你。”她心裏有些酸澀，低垂著眼眸，不敢去看他。
賀方的眼裏滿是溫柔，“你沒有欺騙我，你現在不是已經向我坦白了嗎？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賀方，就算你原諒我，也無法改變我對你撒謊這個事實。”蘇安然聳了聳肩，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因為那時候，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實際上，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如何麵對你……”
她說不下去了。
“你是指上次的聚會吧？”賀方笑得很坦然，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我想過，那件事情我確實做得不對，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就衝動的向你告白，讓你難堪，確實是我的不對。”
心好像被纏上了絲絲銀線，用力絞著，蘇安然說不出的難受。
明明是她傷害了他，可他把所有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反倒讓她愈發愧疚。
“我也有錯。”她輕聲音說。
“既然我們大家都有錯，那我們可以不要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嗎？安然，我並沒有因為這事就在心裏怨恨你，所以……我們還是同事，還是朋友不是嗎？”
令蘇安然驚訝的是，賀方把所有她想要聽到的話全都說了一遍，原來一直顧慮太多的是她自己。
“當然是！”她笑笑，鬆了一口氣，“對於音樂會的事情，我還是很抱歉，我聽說，這場音樂會的門票很難弄到，而且價格也不便宜。”
“沒關係，我們不是朋友嗎？不計較這些。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一起去就好了。”賀方笑道。
風吹過來，涼涼的，蘇安然卻感覺自己的心暖呼呼的一團。
“外麵起風了，快進來吧，不然你待會就真的感冒了。”賀方低下頭，沒有露出嘴角那一絲苦澀。
顧家的別墅，顧媽正在翻看以前的報紙，把關於他未來女婿的報道全部看了一遍。
“回來啦？”見顧涵雪進來，顧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剛才看了一下有關沈庚的報道，發現那孩子確實不錯，大有前途！”
“嗯。”顧涵雪低頭換著鞋子，冷哼一聲，語氣異常淡漠。
她現在隻要聽到沈庚這個名字，就會想到那一張麵對著她冷峻的臉。
憑她這樣的長相，男人見了她都應該討好套近乎才對，她現在也不奢求沈庚對她笑臉相迎，隻是每次與他見麵，都被他用各種理由趕了出來，這實在是讓人不悅。
怎麽說她也是他的未婚妻啊！
顧媽皺了皺眉，“怎麽這表情，你不是過去看沈庚了嗎？”
“我隻是累了，先上樓去了。”顧涵雪顯然沒什麽心情再解釋，邁開步伐就要上樓。
“等等，涵雪，我有話要對你說，你先過來坐。”顧媽叫住了她。
顧涵雪挑了挑眉，沒有拒絕，折返，在她身邊坐下。
“什麽事那麽嚴肅？”
“也沒什麽，媽隻是希望你能加把勁，早點嫁入沈家。”顧媽牽過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媽，你沒事吧？你上次還特別嫌棄，說沈家在這門婚事上不上心呢！”母親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顧涵雪有點錯愕。
“是，媽確實是說過，而且媽確實也不喜歡沈庚那小子不冷不熱的態度。”顧媽聳了聳肩。
“媽，你的態度怎麽說變就變了？”顧涵雪不解的看著她。
“沈氏固然強大，但是我一直誤以為，沈庚和其他的富二代一樣，隻是被沈老頭子推到總裁這個位置上的無用草包而已。但今天我知道了，沈庚這孩子確實不錯，你早一點嫁入沈家，對你爸爸的生意也有好處，對公司也好。”
顧涵雪臉突然一僵，“媽，要是你把我的婚姻當成是他生意發展的籌碼，那這個婚我不結！”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呢你？他是你爸爸！”顧媽皺緊眉頭，嗔怪道。
“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跟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他不過是你喜歡的男人而已，我嫁過去對公司好有什麽用？這公司又不是我的，你也忍心，賣了自己的女兒，讓外人收益！”
顧涵雪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她這麽一說，就再也控製不住了，把隱忍在心頭的話說了個痛快。
“涵雪！”顧媽麵色一變，厲聲嗬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看著平時乖巧可人的女兒，她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她說出來的。
“媽，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麽，反倒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寧願把公司的主權給一個外人，也不給自己的女兒？”
就算那個被稱為爸爸的男人和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好多年，但顧涵雪從來沒有承認過他，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
“涵雪，爸爸是因為當時我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受我的委托才幫我打理公司的，那時候你還未成年，所以我讓他坐在公司董事長的位置上有什麽問題嗎？”
顧媽睜大了亞寧，反駁道，努力抑製著自己內心的怒火。
“媽，在你看來，他做得再多也不過是想要得到你的信任，爬上公司最高的位置而已，我現在已經成年了，我相信我可以完全接管公司，我不會把位置讓給他，而他不過曾經是你身邊得力的助手而已，就算他和你結婚了，在我的眼裏，他也不過是一個靠你上位的男人！”
顧涵雪並沒有要讓步的意思，目光冷得像冰，語氣中夾雜著明顯的不屑和輕蔑。
啪——
下一秒，半張臉上傳來火燒一般的疼痛，顧媽愣怔的看著自己那隻還懸在半空的手，一臉驚愕。
她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
她也實在沒辦法忍受顧涵雪這種惡劣的態度。
“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現在，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男人打我？”顧涵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或許你應該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顧涵雪，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你爸爸，但沒有想到，你現在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能做到！”顧媽一字一頓地說，眼神像刀子似的。
她的手因用力過度有些發麻，她的心也在疼，但她必須要做到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不能縱容她，要讓她自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沒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顧涵雪大聲吼道，惡狠狠的看了顧媽一眼，從沙發上彈起來，快步衝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