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得知
苗淼女兒的大名,就叫苗七七。
出生的時候七斤七兩,班清逸牢牢的記住了護士小姐的那句話,之後就徑自給小公主起了名字。苗淼覺得這名字不錯,於是就用了。
她算是比較倒黴的,痛也痛了,最後還是的剖腹產,生了之後還得在床上躺一個星期。
這一周容睿倒是沒有出現在她周圍,但是派了人照顧她,也請了催乳師和月嫂。苗淼大部分時候都躺在床上,偶爾下床走動的時候也是按照月嫂的規定路線行走,基本不怎麽去別的地方。
林淺對這一切算是心知肚明,也不知道在容睿有意無意的安排下,苗淼到底和慕寧遠錯過多少次。
慕寧遠至今也沒找過來,也不知道容睿在其中到底出了多大的力。隻是偶爾她還是覺得遺憾,都是一家醫院,就這麽錯過了。
恍然大悟的錯過叫遺憾,但是如果不知道,其實就和普通的日子沒什麽區別。我經過這條醫院的走廊的時候,也並沒有想到你就和我一牆之隔,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並不知道也許你剛好就從我的背後經過。
林淺猶豫著該不該告訴苗淼,慕寧遠就在這個醫院,也許在苗淼不知道的時候,他們錯過了好多次。
“苗小姐,今兒天氣好,去花園裏走走吧?”月嫂笑眯眯的說道,“也讓孩子出去曬曬太陽。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入冬了呢,陽光難得。”
“行啊。”苗淼這幾天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也能慢慢從床上起來走動一會兒。
她的衣食住行由月嫂全部包辦,也用不著林淺和班清逸幫什麽忙。自從有了苗七七,班清逸從看著某個虛無的點發呆變成了看著苗七七發呆,一般都是苗七七在哪兒,班清逸就在哪兒。
林淺一般都是中午的時候從花店那邊過來,搭著苗淼一起吃午餐。
此刻聽到月嫂說這話,林淺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看著苗淼。
苗淼全然不覺有異,隻是點頭:“好啊。”
於是一行人的午餐地點改在了醫院花園裏的小花亭裏。
“孩子都生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她去見慕寧遠?”月嫂不會守著幾人用餐,在石桌上備好飯菜就自個兒用餐去了。
林淺知道這附近肯定還有容睿留下的其他人,但是她聲音不高,不可能有別人聽到她和苗淼的對話。
“不知道呢。”苗淼笑了笑,“等孩子再大一點吧。”
“你還在耿耿於懷,慕寧遠不回你短信的事情?”
“誰知道呢。”苗淼輕笑一聲,“也許他隻是沒看懂那張照片,也許他根本就沒收到那封短信。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她還能想起來自己痛得撕心裂肺的時候,深深的後悔過,為什麽要和慕寧遠分開!如果那時慕寧遠在身邊就好了,如果那時她和慕寧遠還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她沒有那麽作的,非要選擇一條“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路就好了。
但是痛過之後,好像就不那麽重要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想要一個依靠的,哪怕是鏡花水月般的頭發絲兒,也容易被當成是救命一般的浮木。
她靠自己熬過來了。
“如果我是你的話,孩子都有了,好計較那麽多幹嘛呢。”林淺眨眼,“如果叔叔阿姨他們還在世,有了外孫女兒,哪還會管你找個什麽樣的男人啊!”
“我其實一開始就說過啊,慕寧遠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讓我愛上了他。”苗淼一邊逗著懷中的苗七七,一邊含笑開口,“很正常的事兒吧。你被一個陌生人背叛,傷害感肯定沒有被閨蜜背叛的感覺那麽深刻。我要是不愛慕寧遠,我現在頂多就是對他無感。”
當初造成父母死亡的一家人都已經得到了該有的懲罰,苗淼記仇,但恩怨分明。已經了斷的事情,她不會記得太久。當初對蘇挽簾一家人的仇恨幾乎刻進骨子裏,但是現在,她一年到頭也想不起幾回了。
但是慕寧遠不一樣。
她愛他,所以才更不能接受他的傷害。
人們總是對自己最親的人,最嚴格的。
因為毫無防備,所以被傷害的時候,總是特別疼,得好久好久之後,都緩不過神來。
“但是呢,你也可以當做就是我作。”苗淼眯著眼睛,理所當然的開口,“但是那有什麽呢,作不是女人的權利麽?”
或許她也可以掩下心底的刺和慕寧遠在一起,或許經過漫長歲月的相處,她心底的傷口被慕寧遠的愛抹平——當然,也可能是她和慕寧遠在漫長的相處中終於耗盡彼此的忍耐包容力,變得刻薄,惡言相向。
隻是苗淼心底總還是會難過的。
她最最美好的初戀,或許其中有過絕望有過怨恨,但是她還是自私的希望,如果真的有惡言相向的那天,她寧願選擇就停留在現在的位置,對彼此都還有愛情殘留的時候。
大概,她也是自私而膽小的吧。
“大概我和你不一樣。”林淺淺笑,“如果那個人能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喜愛,我一定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奔向他的身邊,告訴他,我能為了你,親手獻上自己的生命。”
世間本就有千百種姿態的愛情。
“所以,如果我告訴你。”林淺抿了一口熱水,輕輕開口,“慕寧遠也在這家醫院裏,你也不會帶著孩子去找他,是嗎?”
林淺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跟容睿說,不會插手苗淼和慕寧遠之間的事情的話,不由得覺得,打臉好疼。
但是沒辦法呀,看著苗淼口是心非的樣子。
其實這孩子就是覺得當初的話說得太絕,現在拉不下臉去找他了吧?
或許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吧?如果她的一句話就能夠讓兩人有機會破鏡重圓,那為什麽非得要等到苗淼主動去找慕寧遠的那天呢?
苗淼聽到林淺說出這話,身子僵住,愣了幾秒,隨即猛的起身。
肚子上的傷口因為這個動作給扯了一下,痛楚襲來。
“你……什麽意思?”苗淼沉聲問道。
林淺苦笑一聲:“你生七七那天,慕寧遠和你同時進的手術室,就在你的隔壁——我不知道他出了什麽問題,但是我想,既然是需要動手術的事兒,那麽至少需要在醫院休養幾天,說不定現在還在呢。”
“苗淼,你打算怎麽做?要去——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