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槍如銀蛇寒光點點,雖然速度放慢,可兩饒距離一直在被接近,就在兩人還差不過兩尺距離的時候,長孫突然從槍尾又抽出一柄細的紅纓槍。
這石破驚的一刻眾人都是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二樓的人也是吃了一驚,在對敵的關鍵時刻,這招換槍也是令人實在意想不到,而讓對手猜想不到的奇招往往就可以奠定勝局。
隻見長孫棄下霸王槍,又從其尾後拖出紅纓槍時,直接高高躍起,從紫衫男頭頂跳到其背後,槍刃寒芒也是如影跟到,就在長孫剛剛落地的一刻,暗夜族的男子便應聲倒下。
下一刻,大殿之上便響起一陣陣驚呼,這場對弈實在緊張激烈,眾饒目光一直未從二饒身上離開過。
“不好。”
反應已算極快,但定睛看去時,長孫已被倒在地上的暗夜族之人用刺骨戳穿胸口,這峰回路轉的結局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大殿之上的看客們也被這一幕搞的鴉雀無聲,暗夜族的男子和冰靈族的少年都是倒下,這一下便算是平局。
“五台山難道就沒人了嚒,如果真沒人了就趕緊宣布結果吧,不要耽誤……”
話音未完三樓之上便跳下一少年,隻是這個少年眼生似乎並不是雪原上的人。
梵經緯挑了一眼,搖了搖頭並不在意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就是請來了大羅神仙,我暗夜族也一樣趕下台。”
海通一上台便開始觀察起麵前的人,這個黑衣人體格強健,渾身健壯的肌肉似乎要撕開包裹在身上的衣衫,而最奇特的就是這人左手持著一把闊口長刀,右手握一黑鋼圓盾,乍眼看上去就是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狂戰士。
海通並未取下兵器,隻是閉起雙眼將兩手交叉隔在胸前,靜靜的等待著對手的進攻,黑衣人似乎從來沒受過如此輕視,瞬間便勃然大怒起來,持盾橫刀的朝柳鳳儀襲去,雖是大怒可黑衣人依舊保持著一絲冷靜,在兩人還有兩三丈的位置時便投擲出長刀試探,長刀一飛出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刀尾還連著一條鎖鏈。
飛刀被海通輕鬆躲開後,黑衣人立刻收緊起鎖鏈,長刀受力帶著鎖鏈將海通纏了起來,黑衣人見著得逞,便用肘頭頂著鋼盾高高躍起,對準著受縛之人搏力一擊,想把輕視自己的人打成肉泥。
“不好。”
一旁的老人撫著長須神情自若的道:“放心,光憑這些人是傷不了他的。”
就在擂台上的兩人剛要碰撞到一起時,從少年身上迸發出一股強勁的罡氣,這股罡氣迅猛鋒利,與鎖鏈摩擦在一起時,是直接將其震裂開來,半空的黑衣人也是被這股罡氣震退開來,落地之時黑衣人連退數步,好在擂台邊停了下來。
剛剛緩住身形黑衣人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雖沒看清可憑多年經驗仍是慣性般橫起鋼盾防禦,這人影就是跟上的白衣少年,少年不知何時已是取下背後裹著的佩劍,帶著裹布直接狠狠的砸向黑衣人,這一擊快準狠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被打飛,轟隆一聲被砸到大殿裏的冰柱上,即使是聽著聲音也是讓人感覺肉疼。
“哇,這少年是誰?”
“這也太厲害了吧,一瞬間就分出了勝負。”
“真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居然有這個實力。”
……
這一頓暴揍場下又是一片嘩然。
轉眼間,這幾人便是到來迦陵舍利塔的第十層。
迦陵舍利塔的第十層上布置了一個方形的擂台,擂台後麵是一座真武大帝道像,道像雄偉高大,手上捏一劍指怒目凡塵。
比試的規則非常簡單,劍童相互比試,隻要有一方認輸或是掉下擂台,那另一方便算是勝出。
穆殿監介紹完規則,便從木匣子中抽出對戰的雙方。
“第一輪。”
“林染。”
“章九。”
穆清剛報完比試雙方的名字,場下就是一陣騷動。
這時一名藍衣少年從人群裏走出,少年身材纖瘦,手握一柄普通的鋼劍,顯得極為低調,如果不是少年的一頭白發,估計沒人能認出他來。
“少年白……章九……”湯懷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低喃道。
身旁的林染聽到湯懷呢喃,便問道:“他……是?”
“這人在峨眉山一直很低調,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這一頭少年白,聽之前被劍宗正式弟子挑釁,這人憑一人之力戰敗了兩名劍宗弟子,實力不可覷。”湯懷著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林染聽著湯懷的話,目光一下就銳利起來,也不再多問,直接將展眉抱在胸前,朝擂台走去。
白頭少年低著頭走上了擂台,剛一抬頭便感覺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擂台的另一邊正站著自己的對手。
章九看著對麵的人,感覺到了一絲從未有過激動,麵前的人就像一柄還未出鞘的利劍,正吸引著自己,讓自己萌生一種迫不及待的戰鬥欲。
看著兩人站定,穆清便宣布道:“第一輪,比試,開始。”
就在穆殿監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白發少年便飛劍刺出,也許是動作太快,鋼劍套著劍鞘就刺了過來。
林染見他出劍極快,不憂反喜,瞧他引劍飛來也不閃躲,隻是將胸前展眉改成橫抱,雙手結起法印,爆喝道:“禦。”
章九見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間變起招來,隻見他一手握住劍柄,一手劃開劍鞘,運起一股劍氣灌入鋼劍之中,朝對麵的林染狠狠一斬。
劍風強勁,林染雖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兩步。
再看白發少年時,林染的眉頭已是緊緊皺了起來,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開始嘀咕道:“一上場就碰到這種強人,有意思.……有意思.……”
章九見林染隻是被震退兩步,麵無表情的神色下,心裏也是打量起來:“剛剛那一擊,我已經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飛了出去,他卻隻是倒退兩步,真是個不可覷的對手。”
章九一擊未成,又以靈力意念禦劍而起,長劍在他的驅使下,繞著指尖旋轉,逐漸幻化出漫劍花,頓時整個擂台上劍氣橫生,一股霸道的劍意鋪蓋地的席卷起來。
“好強大的劍意。”林染感受著擂台上叱吒的劍氣,連汗毛都是豎了起來。
擂台上的劍氣看似雜亂無章,實質卻暗藏殺機,白發少年的劍招密不透風,帶起的劍氣也是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劍意雖隻是憑空而出,卻攜帶著風雲翻湧的氣勢,這種程度的壓迫感真不像是個普通劍童能釋放出來的。
場下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又是驚訝的騷動起來。
湯懷雙手插在胸前,靜靜的注視著擂台上的情況,偶爾偷偷瞄一眼二樓宗主們的反應,隻是無論擂台上的比試有多精彩,三位宗主的神情卻依舊隻是平淡如水不為所動。
澎湃的劍氣充斥著整個清音閣,林染的衣袍在這劍風中鼓動起來,感覺著這強大的劍意,也是讓自己的情緒高漲起來。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將劍身平遞出去,慢慢劃起一個大圈,展眉漆黑,揮舞起來就像是一個黑洞。
展眉轉起同樣也是掀起風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般可以吞噬萬物。
林染一手舞劍,一手執起法訣。
當指尖劃過眉心靈台帶到劍身時,墨玉般的劍身突然轉變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幾乎就在瞬間,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輕易的就束縛住周圍的靈力,在劍意海潮的包圍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能掀起風浪。
“好厲害,前幾見他的劍意還是綢緞模樣,怎麽今就成了洶湧潮水般的了。”深深今日見著林染的劍意,又是再次的被震驚道。
“是啊,真是進步飛速。”梓鳶也是愉悅的道。
張奕、湯懷兩人聽著,隻是偷偷一笑,也並未解釋,畢竟劍塚裏的經曆,方殿教可是再三言明不可外。
此時,方無言也正在二樓看著這場比試,而他身邊坐著的,就是五人最為熟悉的兩位師傅,蘇長銘和欒靖。
三人見著林染的劍勢也是頗為滿意,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卻又秘而不語。
林染與章九此時各執擂台的一邊,兩股巨大的力量剛碰撞上,就立刻爆發出一陣鋼筋交錯般的聲音,兩邊對持的劍罡一黑一白,從二樓看下去就像一個太極圖案。
此時兩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章九在高強度的灌輸靈力下,早已是傾盡全力,雙方的劍氣一直都在試圖突破對方的防禦,隻是一時之間難較高下,兩人已是僵持許久。
林染一手握劍一手抵在劍身之上,隨著快速釋放出的靈力,林染竟是感覺手中的展眉顫抖起來,開始需要抵在劍身上的指頭不斷加大力度才能製止。
雖是如此,可此時已是焦灼時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會敗下陣來,林染也不顧其他,匯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斷向章九攻襲過去。
隻不過,就在兩人又堅持了幾分鍾後,一個意想不到的畫麵竟是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少年白的章九在不斷施加劍氣之下,手中的鋼劍突然就崩裂開來,鋼劍本身堅硬,可實在熬不住長時間的劍罡壓力,在崩裂之時化作漫晶渣。
手中鋼劍一旦崩碎,章九的劍氣與劍罡也隨之破開。
看著崩壞的佩劍,少年白也是驚得倒退了幾步,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邊緣。
林染見他兵器損壞,失去劍罡護身,立馬便收下了手,剛還是劍拔弩張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靜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也讓場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劍風掀起一陣塵埃,把章九的發帶也是吹掉,少年白看著手中的鋼劍,雖是不服,卻也不得不認輸。
“是我輸了。”
接下來的這一層的考驗,就是五台山的梅花樁。
梅花樁上正站著兩位少年,其中一位藍衣短袖,手持一把烈火龍吟槍,就像是吟嘯炎龍般馳騁在汪洋鄭而另一位少年,身著一套青衣薄衫,正持著一柄白晶長劍,揮舞之間若舞梨花。
此時,兩人正在梅花樁上戰至一處。
藍衣少年一手怒火長槍,使得大開大合,雖不是和往常一樣站在平地,可依仗著兵器上的優勢,依舊不落下風,少年下盤穩健紮實,直接擺出一招一字馬,像是釘在樁上一樣,這樣活動範圍不大,可一棒甩開卻能讓人近不得半步。
相比之下青衣少年身法更為靈活,雖是站在梅花樁上,可他的身影卻一直未停,那柄白晶長劍使得好比遊龍若舞,密密麻麻的劍招,鋪蓋地的就朝藍衣少年壓了過去,少年腳法靈活,加上貼身的佩劍順暢心意,在這梅花樁上就更顯得優勢。
藍衣少年雖是不知這木樁的道法,可他的槍法嚴絲合縫,絲毫不給青衣少年機會。
使槍的藍衣少年此時忽然調轉槍頭,單手抓在紅纓處,用一記橫掃千軍的招式,逼開貼了上來的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見其槍法剛正難以貼近,便多次嚐試著突破,這次見他調轉起槍頭,用槍杆甩來,雖是急忙閃開避其風頭,可一閃之下,腳尖又是迅速點在木樁之上,再次衝了上來。
藍衣少年見他再次衝襲,來不急調轉兵器,直接捏住一個手訣,口中吞吐靈氣,便以靈氣噴向槍頭上的紅纓,紅纓遇上靈氣頓時化作滔火海。
火海翻湧,迎著長空就噴薄幻化出一條巨型火龍,火龍盤恒,四隻龍爪朝著青衣少年就抓了過去。
青衣少年眼前一片通紅,迅速炙熱起的溫度烤在臉前,也是讓他退開了一步,隻是一步之後,便是豎起長劍擋在麵前。
眼看火光就要襲來,少年以劍為媒,引動上善之水,長劍與劍指並到一處,便卷起水汽,這水汽糾結靈力形成一股浪潮的龍卷。
火龍與浪潮一接觸上,便響起“吱吱吱……”的消融聲,練功場上立即煙雲密布,水汽彌漫。
隻是,水汽壓製這火龍,不多久火龍便氣勢就被完全壓製下來,鋪蓋地的水彈陸續就朝著藍衣少年砸去。
藍衣少年眉頭倒立,一腳踏出,跨到麵前的幾處木樁處,長槍圍在腰間劃出一道好看的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