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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中計

  靈山又叫做大雪山,其峰頂上有一口懸冰池,因終年積雪孕池內育出一片冰蓮,冰蓮性寒有固本培元的奇效,隻是此冰蓮百年才盛開一次,每次隻開放一炷香的時間,而今日午時三刻便是開放的日子。


  當林染一行人爬到山頂,已是驕陽當空正午時分,幾人從崖邊走到懸冰池時,發現冰蓮已經有了開放的跡象,含苞待放的飽滿花瓣嬌豔欲滴。冰蓮雖是馬上就能采摘可大家都是不敢大意,妖族的一路圍追打劫讓幾饒神經都蹦了起來,五人守在懸冰池邊半步也不敢離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冰蓮開放的時辰越來越近。


  “快看,冰蓮開花了。”深深見冰蓮的花蕾慢慢綻開激動的道。


  滿池的冰蓮在一瞬間都是綻開,池麵飄浮著淡淡的水霧,讓原本冰冷的畫麵多了一分生機。


  “心。”


  斜刺裏飛出一把匕首射向池邊的幾人,林染手疾眼快拉住身邊的深深,兩人一起跌在雪地上。一時間蒼白的雪地上出現數十個黑影,這些黑影在雪地之上顯得極為明顯,轉眼之間便衝到五人麵前。


  林染和深深從雪地裏掙紮起來,鋪蓋地的就射來一陣暗器,鋒利的刀刃閃著冷冷的銀光,這是嗜血的刀刃奪人要害。


  梓鳶從腰間抽出銀鯉,劍身纏在腰間,這一下揮出便是如出水銀蛇,周遭的積雪都被盤旋起來,以五人為中心生成一顆回旋的雪球,又將大家罩了進去,匕首射來的時候皆是被回旋的力量反彈回去。


  雪球裂開滿地都是散落的武器,一波未能成功妖族之人又射出一張黑網,黑網交織得密密麻麻四個角上還捆著流星錘,呼嘯而來的時候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窒息福湯懷取出金鍾罩催動起來,又引出眉間靈台法力控製住清水劍,長劍迎風飛起由一化三齊齊飛向黑網。


  黑網纏住清水劍將其團團裹住,湯懷變換法訣凝神禦劍,清水劍如山澗潺潺溪水流轉起來,從網眼處將其撕裂開來,不一會兒黑網就被割成條條繩索掉落下來。


  連續兩撥的法器都被阻擋下來,黑衣人們便直接拔出武器紛紛圍了上來。


  “看來今還有場惡戰。”林染也是拔出展眉道。


  “哼,趕快把他們清理掉,冰蓮開花的時間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湯懷收起金鍾罩,看了眼懸冰池內盛開的蓮花道。


  “當然得快,我的巨劍已經饑渴難耐了。”張奕話音剛落便舉起吟嘯劍衝向人群。


  張奕的劍法霸道無匹,配合吟嘯劍的氣勢立馬就將前排的敵人擊退了去,長劍劃開寒冷的氣流激起千丈雪花,林染和湯懷也縱劍跟上,三人衝到黑衣饒腹內位置,背靠著背互相依靠起來。


  三人成犄角之勢,各自握著長劍,看著虎視眈眈的黑衣人。


  “你們兩個可別拖我的後退。”


  “你顧好自己吧,受了傷我可沒時間管你。”


  “還記得金殿教的三陽陣麽,這個環境用這個陣法最好不過。”


  “好。”


  三人有了計劃便立馬布置起來。


  張奕守住陽明經在前,林染守住太陽經在後,而湯懷守住少陽經在中,三陽陣是最為陽剛法相的陣法,在這冰雪地中施展起來尤為有效,妖族之全凡進入陣法之中皆是被斬殺湮滅不留痕跡。


  深深和梓鳶護著懸冰池半步也沒離開,算著時間快要到了,深深便朝三人喊道:“時間不多了,速戰速決。”


  三人聽到便加快陣法催動,三陽陣迅速擴大,將山頂之上的妖人全部給絞殺幹淨。


  山峰上肅清幹淨後,五人又是聚到懸冰池前。


  梓鳶看著滿池的蓮花道:“我們趁時間沒到趕緊摘幾朵吧。”,著就想伸手采摘。


  “等等。”


  林染拉住梓鳶剛想伸出去的手,稍微思索後道:“師伯走之前交代過,懸冰池內的冰蓮不同其他普通蓮花,其中蘊含地五行的奇妙能量,與我們體內的五行陰陽息息相關,如果隻是貿然摘取恐怕會破壞冰蓮。”


  “那怎麽辦?”梓鳶看著林染問道。


  “冰蓮本身就是平衡人體陰陽,固本培元的奇物,我們要順其道用五行內家功法。”林染又朝著深深、梓鳶、湯懷三人道:“你們以冰池內荷葉為樁進入池內,接下來我會教你們怎麽做。”


  三人聽後也不猶豫直接跳入懸冰池,站在冰池的荷葉之上。


  “湯懷。”


  “你要用的是六合采氣法,雙掌開始向上開始運氣,慢慢掌法變換,一手指,一手指地,將先之氣貫入頭頂後湧遍全身,這樣就可以使和暖的純陽之氣入體。”


  “深深。”


  “你用的是四門八風氣法,此法門是雙腳用麒麟步,左右兩掌分上下外撐,無論是合掌還是麒麟步都要神行同步,這樣四門之風就通達四肢,自然就能取地精華為自己所用。”


  “梓鳶,你要用三田收氣法門。”


  “上丹田收氣入目,中丹田收氣入土釜,下丹田收氣入氣海。這樣純陽之氣射入泥丸宮,清明之氣射入黃庭宮,青玄之氣由肚臍,射入玄牝宮。”


  三人在池內圍成三角形,麵前就是六朵懸冰蓮,隻是一時間都是不敢輕舉妄動,按著林染的口訣心法慢慢施展。


  片刻之後這六朵懸冰蓮竟是開始緩緩升起,懸空浮在幾人麵前,三人看著這奇異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隻是也不敢隨意動彈。


  “跟我一起默念心法,地人,兩儀分,起混元,玄太極.……”林染突然這麽喊道,三人也是紛紛開始默念起來,一旁的張奕也是為幾人捏了一把汗。


  “乾男純淨,高入蒼穹;勿允稍縱,甘露入頂。艮坤高下,炎涼風爽;麒麟探步,雲助雨襄。三神歸位,魂魄蕩漾;循經藏氣,九數之長。”


  六朵冰蓮開始越升越高,原本是憑空懸浮的樣子,現在卻顯現出一種半透明的根莖,數十根莖枝密密麻麻的連接著池內,像捆綁住了整個山頭一般堅韌無比,但隨著幾饒催動數十根根莖到達了極限,隨後便轟然崩斷開來,六朵冰蓮緩緩飄向池外的林染手中,林染接過冰蓮便立刻感覺到一股渾厚的靈氣,連玄弘大師贈予的印心佛珠也有所感應,從胸口中緩緩飄出相互呼應起來。


  冰蓮剛剛飛出懸冰池,池內就起了一陣寒霧,將其餘的冰蓮又冰封起來。見已經取下六朵冰蓮幾人都是圍了過來。


  “哇~這就是懸冰蓮啊。”深深看著林染手中的冰蓮驚訝的道。


  即使是已經離開了池內,冰蓮依然顯得生機勃勃,純白的蓮葉無風搖曳顯得靈氣十足。這時,從崖邊走來一人,深深見到便大聲呼喊道:“花殿教。”


  五人見到花倚北皆是愉悅的跑向其身邊,深深第一個跑到殿教身邊,拉著花倚北的手指向冰蓮,林染幾人也是跟了過去。


  幾人見著殿教都是十分開心,深深笑眯眯的道:“殿教你看,我們已經在盛放前取出六朵冰蓮了。”


  “哦,是麽,給我看看。”花殿教看著林染手中的冰蓮道。


  林染聽殿教道,便將冰蓮遞出,就在伸手觸碰到花倚北的手指時,一柄長劍刺了過來,石破驚的一劍是誰都沒想到的,近距離的出手誰也沒能提防,這一暗劍直接將林染刺個通透,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人,因為這一劍竟是麵前的花倚北刺出來的。


  花倚北一劍刺出開始冷笑起來,手中的劍已經刺穿眼前這個劍童的胸腔,又絲毫不留餘地的直接將劍拔出,原本想直接從這個劍童手中搶過冰蓮,可這個劍童握的太緊一下子竟不能奪下,於是又運起勁力拍下另一隻手將其震開。


  這一串的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幾人都不明白為何殿教要如此,隻是林染被震得倒飛出去後大聲喊道:“心,她不是花殿教。”


  這一聲立即提醒了其餘幾人,隻是假的花倚北動作不停,一套掌法朝幾人打了過去,大家反應不及都被擊潰,林染勉強撐起身子,把胸腔裏的淤血吐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道:“你是誰,為何要害我們?”


  “嗬嗬.……才剛剛不見就不記得我了?”那人撕下臉上的麵皮笑道露出真正麵目,此人正是之前埋伏眾饒金角。


  “可惡,怎麽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張奕撐著吟嘯劍慢慢站了起來,隻是顯得勉強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妖人,你還敢回來,就不怕我們師伯回來找你算賬。”深深也是臉色煞白的道。


  “哈哈,他現在自身難保,你們還是顧好自己吧。”金角看著倒在地上的劍童哈哈大笑起來,用劍指分別指了幾人道:“今日就要為我弟弟報仇,先殺誰好呢,你,你,還是你?”


  “你別高心太早,我們也不至於輸的徹底。”林染緩了一口氣道。


  “嗯,臭子你什麽意思?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們。”著便想舉劍刺向離自己最近的深深。


  “你看看,我手中也還有冰蓮。”


  金角看著林染手中的冰蓮,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確實是隻有三朵,剛剛擊飛這個劍童時竟是被他抓走三朵。“子,你是在找死。”金角憤怒的道。


  妖人看著林染絲毫不懼的樣子又邪魅的道:“子,你是想拖延時間麽,我告訴你此次我妖族派出大量死士,連十大長老都出動了,這一刻你們峨嵋派的人恐怕一時半會沒法來,我有足夠的時間殺光你們,在拿走你手裏的冰蓮,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妖人舔著刀口,就朝林染走去。


  林染想掙紮起身卻牽動傷口,一口滾燙的鮮血吐了出來,看來已經完全不能行動,金角一旦出手自己必然無法抵擋,妖人越走越近,一股極強的殺意侵襲而來。


  金角走到林染身旁,舉起長劍也不多,直接惡狠狠的對準要害刺了下去。


  “林染。”


  變故

  金角看著林染殺氣騰騰的走了過去,妖人已是完全不顧其他人,一心要先將這個子除掉,勉強支起身子的張奕見情況不妙,一飛身撲了上去抱住妖人,可已是受傷慘重哪還有力氣,一掌就被金角震開。


  “林染。”


  “林染。”


  深深、梓鳶幾人此刻也是無法動彈,眼看妖人逼近隻能無力的叫喊道。林染守住最後一絲靈台清明,搜索著附近的靈力感應,卻發現靈力搜索毫無反應,難道真如金角所師伯和殿教被妖族困住,如果真是這樣,那看來今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金角走到身旁看著躺在地上的林染道:“子,如果你現在叛出峨眉山,來我們妖族做奴隸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你的命也可以保全了,怎麽樣?”


  “真是好笑,妖族的人都像你這樣滿嘴廢話的麽,趕緊動手不然我峨眉山的前輩來了你可就要沒命了。”林染胸口不停的冒著血,此時已是出氣比進氣多,大概是到了極限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躺在雪山上的林染閉著著眼睛,開始回想起自己剛上峨眉山的日子,這段時間長不長,短不短,認識這麽多的朋友和師長,學習了許多修仙的道法,已是比之前的自己強上太多太多,隻是可惜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冥頑不靈,就不要怪我了。”著金角舉劍就要刺下。


  劍身剛剛向下一刺,從林染身旁的雪地裏就飛出一柄長劍,長劍直接對準金角射了出去,這一劍正是湯懷的清水劍,湯懷乘妖人分心時悄悄運氣,使出自己最後的一絲靈力,將清水劍藏在雪堆裏潛伏在林染身邊,準備在金角靠近時攻其不備。


  金角確實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手,抬手去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是過了這麽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有無數次這種經曆,看著飛劍襲來他不自主的向後一閃,避開了這關鍵的一劍,清水劍攜帶劍氣劃過金角時,隻是擦傷了他的臂膀,並未對其造成打擊性的傷害。


  這一擊未能成功,幾饒心裏都是涼了下來,大夥都已是精疲力竭,恐怕今日真是要無力回了。


  金角看著胳膊上的傷口更是怒極,直接舉起手中的劍矢朝林染刺下。


  冰冷的劍又一次插進林染的身體,本就是傷痕累累的身軀不堪重負,終於是慢慢的失去生機。


  “林染、林染.……”其餘四人見到這一幕都是悲痛萬分的喊道。


  幾人越是悲痛金角越是興奮起來,將長劍拔出指著四人惡狠狠的道:“別急啊,馬上就輪到你們幾個了,你們馬上又能團圓了。”


  這時,靈山的西北角上突然升起一串煙火,煙火升至高空後即刻引爆,將空渲染成一片血紅色的骷髏。


  “看來長老們要撤退了,哼~看來真的該送你們上路了。”金角邊邊蹲了下來,想伸手取走其餘的冰蓮,隻是林染抓的緊竟然不能輕易拿走。


  就在金角打算連同手臂一同斬下帶走時,一道金光從林染胸口勃發而出,一時之間眾人皆是睜不開眼。


  林染化成一座金人,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靈力噴薄,其胸前銘刻著複雜的靈力經文,經文玄妙像是金色法力的源泉不斷噴薄,這方地間都是被這股力量控製。金角完全使不出任何法力,隻能被囚禁在金色的空間裏。


  化作金身的林染仿佛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擁有一切的生殺大權,金角慢慢連行動的能力都是失去,已經完全被束縛住,無能為力的壓迫感使金角有些慌張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喊道:“子,別裝神弄鬼的區區幻術奈我何。”


  金身慢慢升向際,逐漸變成一顆新星一般,不一會又是燃燒起來極速下墜,劃過長空時仿佛點燃了長空,蘊含著無窮的破壞力就向金角襲去,金角此時已經無法動彈,看著眼前快速靠近的如隕石般的星體,眼裏滿是恐慌和害怕,嘴裏話還沒喊出就已經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絞殺。


  隨著金角被斬殺這方地間又恢複了正常,深深幾人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林染依舊躺在哪裏,而附近再也感受不到金角的氣息,仿佛就此湮滅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幾人慢慢靠向一動不動的林染,想看看他的傷勢究竟如何。


  就在這時蘇師伯終於是趕了過來,蘇長銘一來就見著幾人趴躺在地,心下已經知道不好,又見林染似乎沒了氣息便立刻趕了上去。


  “師伯,你怎麽才來,林染他……林染他快不行了.……”深深見師伯一來便帶著哭腔道。


  “師伯,快救救他把。”梓鳶支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道。


  蘇長銘探了探林染的脈搏,又試了試氣息,便一把將其抽起雙手抵在後背,過了幾道真氣到其體內,一炷香的時間後華山派的眾人也是趕到,蘇師伯收了功道:“此次雖保住了性命,可仍需要長時間的修養,我們得趕快送他回峨眉。”


  華山的同仁中就有一位是在昆侖山見過的熟人,那女子取出一支藥瓶遞給梓鳶道:“這是華山派的冰心護神丸,每給他服用三次,可讓他舒服一些。”


  “謝謝。”接過藥瓶梓鳶趕緊喂林染服下感謝道。


  女子看著已經重新封閉的懸冰池,又對著自己曾經的師兄道:“長銘,你們可有取到冰蓮?”


  蘇師伯扶起林染時就已看到其手中的三朵冰蓮,於是取出一朵來交到師妹手中道:“這些年妖族肆意橫行,沒想到今日連十大長老也是來了兩位,你們也應該早些回山,護住山門防止靈力外泄。”


  那女子接過冰蓮輕輕念道;“好,師兄保重。”便和其餘之人離開了。


  “我們也走吧。”


  蘇長銘剛想背起林染,卻發現其胸口似乎有不同尋常的靈力波動,挑開其衣衫便發現林染胸口印染著的是一種玄妙經紋。


  “你們是遭誰人埋伏。”師伯問道。


  “是那金角妖人,假扮成花殿教的樣子重創了我們。”張弈在一旁憤憤不平道。


  “那最後是誰除掉了這個妖人。”蘇長銘重新整理好了林染的衣衫又問道。


  “我們也沒看清,隻是在金角想奪走林染手中的冰蓮時,一道金光閃過之後,那妖人便不見了,再後來你們就來了。”深深回答道。


  這時花倚北才匆匆趕了回來,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蘇長銘便領著幾人也準備離開了,走之前師伯不放心安排花殿教暗中保護華山派一行人回山,而自己就帶著林染幾人開始返山。


  林染一路仍是昏迷不醒,每日隻是靠梓鳶灌一些湯水堅持,雖有華山派的護心丸可人不見有好轉。蘇師伯一路不言不語,當他第一次開口,便是要幾人把那妖人是如何消失的事情保守住,任何人都不可以。


  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師伯是故意支開花殿教,想要幾人保守這個事情,隻是師伯為什麽要保守這件事呢。


  一行人剛回峨眉山,蘇長銘便背著林染上了無相峰的長生坪,欒殿教問診後告訴幾人,林染此次贍頗為嚴重,雖然性命無憂可渾身經脈骨骸皆是折損,需要在藥廬內呆上整整兩年才能完全恢複。


  深深幾人聽道性命無憂時,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雖是需要兩年的修養,可隻要命保住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加珍貴的呢。


  夜裏,長望峰上露華殿裏,蘇長銘站在燈前像是在等什麽人。


  這時,從殿外走進一道身影,殿外昏暗一時看不清來人是誰。


  “長銘,聽這次這次在靈山妖族的長老也是出現了?”燈火搖曳那人走進殿裏才看清竟是劍宗宗主顧臨淵。


  “是,師兄,十大長老到了兩位,隻是二人隻是露麵,並未大肆出手。”


  “這幾年妖族行動越來越頻繁起來,難道是大限之日要提前到來了嚒?”


  “師兄.……”


  “嗯?”


  “預言中峨眉的雙子星現在不知如何?”蘇長銘一直在殿裏踱步,道這句話時正是走到了暗處。


  “你鳳儀嚒,他的劍術提升很快,但距離能麵對這場戰役還需要一段時間。”顧臨淵道這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不,我的是另一個。”蘇長銘重新走到燈光前道。


  “你什麽,是誰?”盡管是劍宗宗主顧臨淵的性子,聽到這話也沒按耐住,原本波瀾不動的口氣也變得起來。


  “正是現在躺在長生坪的林染。”


  “為何這麽,你可知道這句話的分量。”


  “我在他身上看到魂魄印。”


  兩人之間沉寂了一會,顧臨淵開口問道:“你還和誰過?”


  “沒櫻”


  顧臨淵看著自己的師弟,表情嚴肅的問道:“你還在懷疑山上有妖族的人?”


  “新的雙子星還沒有能力自我保護,為了他的安全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這幾次妖族的行動極為針對,而且我大概已經知道是誰在作祟,我要親手抓住他。”


  “你為何沒和掌門。”


  “師兄,現在回想起來,他剛進山的時掌教的態度,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布局

  一大早重陽殿殿裏就站滿了人,這是劍宗每日的早課,每位的劍宗弟子都要參與,站著人群最前麵的便是劍宗大弟子柳鳳儀。


  今日散席的時候,顧臨淵把柳鳳儀單獨給留下,看著其身後背負的秋儷劍,慢慢道:“鳳儀,你可知這把秋儷劍的來曆?”


  柳鳳儀不動聲色的取下背後所負之劍,雙手將劍舉過頭頂道:“還請師傅明示。”


  顧臨淵接過秋儷劍,輕輕的撫著劍身道:“傳中秋儷是遠古時代的一匹黑色駿馬,這匹駿馬升高八丈體寬五尺,渾身散發著黑色的火焰,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奔馳著從未停歇,所到之處盡是被黑色火焰焚燒殆盡,後被劍道名宿所降服,之後秋儷化作一柄寶劍一直跟隨,直到自己的主人死後便又消失了百年,秋儷劍一直被看作是忠貞的象征,如今到了你的手裏你可要好好使用它。”


  顧臨淵又把劍交回柳鳳儀手中接著道:“秋儷劍雖是重見日,可消失的太久它已經失去原有的劍鋒,如果想重新讓它像以前一樣鋒利,便要取苦寒之地的冰霜鬼鮫和熾熱之地的赤炎骷髏的血讓其開封。”


  柳鳳儀聽到這也是忍不住的摸了摸秋儷,抬頭看著師傅到:“弟子願去。”


  顧臨淵聽到弟子如此肯定的回複也是欣慰道:“你的劍道修習一路太順,如不經曆一些磨練恐怕再難提升,此去幾處地方皆是險境,你一人前去還是要多加心。”


  “多謝師傅,弟子這就出發。”


  夜裏,無名峰上一個黑色的影子穿梭在山林間,反複翻騰後終於來到一塊低窪地,最終又閃身跳進一片矮灌叢裏隱匿起來。


  在確定四周無人後,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灰色信鴿,雙手向上一托灰色信鴿就騰空而起,隻是還未飛得多高就被一隻暗箭就射了下來。這時,一旁的樹林間走出一道人影,人影走到掉下的信鴿前拾起所綁著的信件。


  展開信件看了之後人影才道:“今日,恐怕你是走不掉了。”


  黑衣人一驚就想轉身逃跑,隻是剛剛轉身便看到身後早已站著另一個人,這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如此近距離的在身邊卻沒發現,可想得到二人修為是多麽的高了。


  “嘿嘿.……什麽事情能讓劍宗兩位宗主同時行動,就算今日我死在這也不虧了。”黑衣人邊邊撕下自己的麵紗。


  麵紗掉落的時候,黑衣人見二人臉色並未有絲毫波動,好奇問道:“你們早就知道是我了?”


  當月光照到這片林間,才看清這站在兩位劍宗宗主中間的人正是花倚北,“你們是如何看出來的。”花倚北露出狡猾的神色道。


  蘇長銘幾步走到其麵前慢慢道:“之前深深幾人去林海深處的時候,就發現傳音笛是被人做了手腳,那時我就懷疑是門派內部的人所為。而那次有人破壞華藏殿妨礙神獸複蘇,就可以斷定山內是有妖族的人,此次去靈山取冰蓮,你突然出現我就覺得奇怪,再到金角幻化成你的樣子,如果不是你幫了忙,恐怕他也不會扮的如此相像瞞過眾人吧。我一直沒有證據不好讓你承認,隻是今日你傳信讓妖人劫殺鳳儀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要的麽?”


  周圍靜悄悄的,顧臨淵從後麵走了上來也不掩飾,腳步聲一陣一陣的特別明顯。


  “哈哈哈……”也不知是不是投鼠忌器花倚北大笑起來。


  “哼,你們別得意,你們一直期待的峨眉雙子星,就是那個新來的林染,恐怕你們已經知道了吧。哈哈,那次五行課,這子居然直接凝聚出道家的三生萬物,隻是還沒完成便被我捏碎,所以當時隻有我一人知道,應該這子蠢,還是我們妖族幸運,峨眉山的雙子星居然被我妖族先發現。”


  “住口。”顧臨淵聽到妖人如此道大怒起來


  “顧宗主,別急啊,我還沒到關鍵的地方,當年峨眉山的蕭定一封印住我妖族之王後,預言峨眉雙子將會協力再次封魔,嗬嗬,而能找出的雙子的魂魄玉,一塊在峨眉,另一塊被我妖族所得,你們之前一直再找卻無所得,不妨告訴你們這塊玉被我們就藏在峨眉山裏,哈哈哈。”


  蘇長銘冷冷的看著花倚北似乎已經沒有耐心,指尖聚集著鋒利的劍氣。


  “也許是意,那子居然自己找到了那塊玉,隻是.……那塊玉早就被我族下了攝魂咒,如今他將魂魄玉融入體內,早晚又一會被我妖族控製,你們的雙子星恐怕不能在阻礙我王破除封印了。”到這花倚北的臉色突然詭異的陰沉下來,嘴邊溢出黑色的血液。


  “既然我任務失敗,也不可能回去了,咳咳.……”花倚北竟然自己服下了毒藥,頃刻間已是臉色大變,奄奄一息的連站也站不住。


  顧臨淵和蘇長銘聽到攝魂咒時臉色大變,趕到花倚北身邊時她竟是連話語都是不行,滿臉都是血水,麵目猙獰看來十分痛苦,不多久便沒了呼吸。


  顧臨淵沉默不語臉色陰沉的站在一旁,蘇長銘知道師兄在想些什麽,開口道:“師兄,妖族饒話不可盡信。”


  “攝魂咒你不是不知道,多少道家名宿都是沒能控製住,最後墜入魔道,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能殺害,如果真是中了這個咒印,我們不能留他。”顧臨淵又看了一眼花倚北的屍體,轉身便要離去。


  “師兄,這個事情還未可知,還不可輕易下定論。”蘇長銘跟了上去。


  深夜華藏殿裏,三道身影站在長明燈下,搖曳的燭光將影子拉長,直到燈盞的油快燒完了,三人還是沒有話。


  “掌門,這妖人會如此必不是空穴來風,我們應該盡早準備,不能讓妖族在我派留下禍根,現在就要開始監禁他。”顧臨淵首先打破僵局發聲道。


  “師兄,你怎麽會相信一個妖族饒話,好,就算林染真的中了攝心咒,也沒必要現在就來監禁他吧,他剛剛為取懸冰蓮而受傷,如此行為和妖族有何區別。”


  “長銘,你難道忘了之前那些中了攝心咒的人麽,這些人就算是是道家大能,也無一不墜入魔道,中了攝心咒一開始不會有特別的反應,一旦有人催動便會立馬成妖成魔失去常性,如果不加以嚴防後果不堪設想。”


  “師兄,也不是所有人中了這個咒都喪失理性,隻要道法深厚心思堅定,不一定會被這咒法控製。”


  “你的不過是極少的個例,想要擺脫這個咒談何容易。”顧臨淵也不理這個師弟,轉身直接麵對白眉道:“掌門,我堅持應該將林染監禁起來慢慢觀察。”


  蘇長銘還想什麽,卻被掌教白眉攔下。


  白眉走到兩人中間道:“攝心咒隱藏在人體後是極難檢測到,我們既然不能確定林染已經是否中咒,就不可急於對其進行裁決,對普通人尚不能如此判決,更何況他是我們峨眉山的雙子之一。”


  “可是.……”


  掌教白眉一直走到殿門口才停下,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夜色裏的心空,念叨道:“山雨欲來,我們隻能靜待時變了。”


  林染此時就躺在長生坪的藥廬上,盡管已經修養了好幾個月,可還是時常處在昏迷當中不由自主。


  剛剛初夏,山上是一片蟲鳴蛙叫,夜裏氣溫低濕氣也重,寅時的時候,林染迷迷糊糊的醒過一次,感覺有人為自己加了一層被毯,之後又慢慢睡了過去,迷糊中似乎聽到有兩個個熟悉的聲音,隻是聲音越來越細微的無法聽清。就在剛要睡著的時候又被人扶起,感覺有一雙炙熱的手掌抵在背後,一股強悍的靈力在給自己疏通經絡。


  被人強行用內勁疏通經脈是一種極為難受的事情,不一會林染額頭便是冒出一顆顆滾燙的汗珠,眉頭也是皺了起來神情看上去也顯得極為痛苦。


  “師伯,林染他受的了麽?”


  “此刻給他過功是在護他性命,無論受不了都得,都得忍下去。”


  林染此刻就像有人強行在鑿開他的五髒六腑一般,如此疼痛的感知下,剛剛聽不清的話語,這下一下子就讓他知道,話的兩人就是蘇師伯和梓鳶二人。


  “蘇師伯,欒殿教不是林染隻需要靜養兩年,怎麽現在需要如此強迫的灌輸靈力?”梓鳶看著林染已經快支持不住了急忙問道。


  “你不需要問這麽多,快去準備一缸熱水,待會這子要用。”蘇長銘此時正是運功的高峰,臉部都是變得火紅起來,此刻兩人臉色一紅一白差異特別明顯。


  梓鳶聽到這話也不在多問,急忙就跑去準備熱水,前腳剛剛踏出藥廬的門,卻又被蘇師伯叫住。


  “今晚的事誰都不可以,知道嚒?”


  師伯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嚴肅堅定過,梓鳶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應答,點零頭就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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