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苦寒地
苦寒地的峽穀每年隻有在秋分的前後兩日才能打開,所以每年進入苦寒地的人也隻能在這峽穀裏呆上三日。大約在午時三刻的時候,通往苦寒地的峽穀便緩緩撐開,通道一開墨麒麟就帶著手下迅速潛了進去。
韓雪依看著身旁的柳鳳儀道:“裏麵我也去過幾次,到時候你跟著我。”
“好。”
兩人約定好後便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峽穀通道狹隘且縱深極長,在穿越之時很容易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兩人越往裏走就越感覺得到環境的變化,原本還算晴朗的空漸漸變得陰暗起來,連空氣中的濕度也慢慢稠膩起來,氣溫不知為何能以體感感知的速度急速下降,狹窄的過道中也是飄起鵝毛大雪。
韓雪依在峽穀裏不好轉身隻能扭過頭道:“柳大哥,苦寒的氣候變化無常,我們隻需快速通過,其他無須擔心。”
柳鳳儀點零頭跟著韓雪依加快步伐。
大約是花了一柱香的時間,兩人才從峽穀裏走了出來,而現在才算是真正踏足到苦寒之地來,此時兩人麵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冰雪地下林間早已積起厚厚的雪。
“心,我們已經正式踏進苦寒地,冰霜鬼鮫隨時可能出現,之前我們進來巡視的時候安置了幾處補給房,隻要穿過這邊樹林我們就能到最近的一處了。”雪依警惕的觀察起四周,悄聲的對身旁的柳鳳儀道。
柳鳳儀不動聲色默默的走到了前麵,韓雪依跟在後麵兩人就這樣慢慢靠近樹林,林間冠叢並不高,卻能為兩炔下漫的大雪,隻是偶爾滑落的積雪也能瞬間把人蓋個完整。
不知為何原本危機重重的險地,在眼前少年的代領下卻讓人覺得特別安心,一路走來兩人隻是簡單的避開了沼澤泥地和驟然炸開的驚雷,此外在無其他的危機出現。
眼看就要到叢林的出口,韓雪依走到柳鳳儀身旁,手指朝西北方一點道:“再走一會就要到了。”
就在這時,柳鳳儀伸手迅速將雪依重新擋在身後,周遭的氣溫不知為何突然急速降了下來,連林間的水窪也是開始掛霜結起冰來。
“他們來了。”
少年閉起雙眼細細感受方圓幾裏的動靜,身後的雪依則直接拔出隨身佩劍防衛起來,少年五感探測開來並未感受到有生命跡象的活動,隻是耳間不斷有聽到有破風之聲,淡淡的血腥味也是充斥在鼻腔內。
“奇怪,怎麽會這樣。”少年心中疑惑起來,隻是還未能多加思考,三隻冰霜鬼鮫便已經出現在麵前。
柳鳳儀緩緩睜開眼,這才正真看清自己一直尋找的冰霜鬼鮫,冰霜鬼鮫的身形同尋常人一樣,隻是眼中黑色的瞳孔已是完全擴張,口中的獠牙也是翻起,不含一絲血色的肌膚完全裸露在寒冷的空氣鄭
鬼鮫似乎不懼這片空間裏的嚴寒,反而是它的出現將周圍的氣溫再度壓低,雖是被妖族改造,可乍然看去依然保存了一部分人類的特質。
柳鳳儀並未著急出手,隻是腳下先劃出一圈陣法將兩人護在裏麵,冰霜鬼鮫似乎感受到鮮血的味道,深邃漆黑瞳孔裏懵動起陣陣悸動,鬼鮫體內不斷爆發出強大的能量,連身體也比之前漲大一倍,張牙舞爪的就朝兩人狂奔而去。
柳鳳儀前腳往後一滑拉開與陣法的距離,看著狂奔而來的鬼鮫少年單手雙指聚在眉頭靈台處,隻聽其念道:“體有金光,覆映吾身,降神火,鬼妖喪膽。”
少年手中頓時聚起三味真火,火焰如有靈焚淨世間邪雜。
冰霜鬼鮫剛靠近兩人就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鬼鮫似乎並沒有理智,隻是一味不斷用身體去撞擊,在連續撞擊下鬼鮫變得更加狂暴起來,獠牙不斷從口中爆出,手頭長出鋒利的指甲,身上也長出密密麻麻的鱗片。
顯然狂暴後的鬼鮫更加凶狠起來,力量增強後結界在爆捶之下開始逐漸出現裂痕,就在喘息之間結界突然崩碎開來,柳鳳儀一手抵在嘴前吹出無盡火焰,一手摟在韓雪依腰上,兩人一邊迅速後退一邊怒火加持。
“柳大哥,冰霜鬼鮫並不怕任何法術攻擊。”
一般冰係妖物都會懼怕火係法術的攻擊,隻是身旁的少女話語一出讓柳鳳儀一驚,沒想到這冰地裏的怪物居然不怕火,果然一片火海裏鑽出三隻野獸般的身影,這三隻鬼鮫絲毫不受法術幹擾,依舊凶狠的對著二人衝擊過來。
好在少年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這樣兩人還在還是保持在安全的距離裏,可就在這時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退後的半途,雪依踩中了隱藏在林邊的陷阱,一副捕獸夾被藏在積雪的之下,兩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雪依的腿被夾住立刻倒了下來,白嫩的長腿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液。
“啊~”韓雪依沒忍住慘叫了一聲,又急忙捂住了嘴。
“你們會布置捕獸夾?”柳鳳儀趕緊蹲了下來察看傷勢。
“冰霜鬼鮫雖是妖化,可畢竟是因為抗衡妖族才遭到如此,我們出於尊重怎麽也不會像對待野獸一樣對待他們。”
此話一出少年立刻明白,暗夜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禁讓一向不動喜怒的柳鳳儀也惱了起來。
眼看三隻鬼鮫就要逼近,少年取下背後長劍緩緩站起,解開劍身上裹著的黑布露出一柄黑刃,少年雙手直接握在三尺劍身之上,也不見其如何運起任何靈力,反而整個人置身空靈之中,漸漸連是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韓雪依此時被捕獸夾扯住倒在地上,而少年還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冰霜鬼鮫轉眼就要衝殺上來,一旦讓這妖物近身後果不堪設想,雪依急在心裏卻也不敢出言打擾。
就在三隻野獸飛撲上來時,從少年身體上傳出一陣陣金光波動。悟道修真,真神護衛,金光元神護體,降魔衛道!
電光火石之間,一聲巨響忽然在耳邊炸起,頓時傳來一種地塌陷般的劇烈震動感,整片林間掀起驚的雪浪,待煙雪消散時,雪依才看見柳鳳儀又是蹲在自己麵前,觀察著自己的傷勢,看著麵前的少年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隻是三隻冰霜鬼鮫此時已被擊殺躺在遠處。
柳鳳儀雙手搬開捕獸夾,察看起雪依的傷勢,少女看真眼前的男子,一時間心裏如鹿亂撞起來。
“還好沒傷及筋骨,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痊愈。”
晃神間雪依似乎沒聽清,就看見少年起身將自己攔腰抱起,躺在少年身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雪依從未如此貼近男子不禁麵紅耳赤起來。
兩人走過冰霜鬼鮫屍體旁時,雪依指著飄起的一縷靈力道:“取下這絲靈力,這是我們擊殺冰霜鬼鮫的證明。”柳鳳儀走到鬼鮫的屍體旁取走那一絲靈力後,便抱著韓雪依往補給房走去。
夜裏,柳鳳儀用補給房的傷藥給韓雪依敷上並纏上紗布,兩人隨便吃零幹糧就休息起來,兩人隔著不遠,少年可以聞到一股好聞的女子香,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少年的體內湧動起來,灶爐裏的火一直劈裏啪啦的響著,兩個人都沒睡著各自想著心事。
快到子時的時候,灶爐裏的柴火似乎燒盡,屋裏的最後的一點亮光也是熄滅,氣氛一下子就尷尬起來,這時少女終於挑開話題。
“你睡著了麽?”
“還沒。”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應該早些休息的。”
“你不是也醒著麽。”少年道。
女孩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奇怪,用手指纏住長發淺笑起來。
“為何今日斬殺鬼鮫後,其屍體上會殘留靈力?”男孩接著問道。
“其實那不是靈力,這是原先未被改造時雪原子弟的一絲靈魂,我們每次將其擊殺後會把這股靈魂帶出苦寒地祭拜,這樣他們原先的靈魂也能解脫。”
“原來是這樣。”
少年取出那一絲靈魂,微弱的光芒稍稍照亮其屋子,這時才發現兩人都是對著對方側臥著,男孩和女孩對視一眼都是急慌慌的挪開視線。
“冰靈族每月都會來此,就是為了捕殺冰霜鬼鮫讓他們的靈魂安息麽?”少年又問道。
“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基本被冰霜鬼鮫屠殺幹淨,之後他們再捕食便是相互吞噬,而不斷吞噬後鬼鮫會不停進化,為了保證鬼鮫的吞食進化在可控的範圍,所以我們才會每月都進來檢查。”
“原來是這樣。”
少年收起魂力,屋裏又再次陷入黑暗。
“你為何要自己來這?”少年問道。
“自己的未來,難道不應該自己爭取麽,如果將來我管理宗族,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廢了這條規定……誒呦……”雪依不知是不是一激動拉扯到了傷口,慘叫了一聲。
“自己的未來,應該自己決定。”柳鳳儀重複念叨了一遍,心裏此時正翻江倒海起來,在山上的時候自己一心隻有修仙正道,從未有其它的想法,這次來冰原大陸自己原來那顆堅定的心,是否還和當初那樣毫無動搖過。
“你放心,我會幫你,我們的路本就應該自己掌握。”
黑暗中響起這句話。
手段
第二日,兩人一早就出了門,尋了一處高峰可以將整片苦寒之地盡收眼底。
“奇怪,怎麽今日一個鬼鮫都沒見著?”韓雪依扶著山間的一顆青鬆疑惑的道。
柳鳳儀也覺得有些奇怪,從懷中取出一麵八卦儀,又運起五行之術,將之前得到的那一縷魂力滲透進去。盤標微微晃動之後便直接指向西南的方向。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柳鳳儀抽起雪依就往西南方向去。
剛走到沙石灘邊就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兩人急忙就朝河灘上遊尋去,河灘上遊地形外窄內寬,如果從高處往下看便是一個葫蘆形,剛到河灘口兩人便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上遊河灘上此時正圍聚著成千上萬的冰霜鬼鮫,而鬼鮫聚集著的中央是一隻狂暴起的巨型鬼鮫,此時巨型鬼鮫正在肆意捕食湧進穀口的同類。
“這是……”看著這一幕的韓雪依也是愣住一時不上話。
柳鳳儀也不知是什麽情況,隻是注意到鬼鮫群裏似乎散發出一股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剛想上前探看卻被雪依拉住,少年回頭拍了拍女子的手示意無妨,便獨自靠近去看看情況,可還未走近幾步就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給逼退。
少年隔空試探的釋放出自己的靈力,靈力剛觸碰到這股能量就被吞噬得一幹二淨,波動引起整個河灘上遊的空間都是抖動起來,看樣子這片河灘被一種極為強大的結界籠罩住,並且除了這外層結界,河灘深處似乎還有另一個更為高深的陣法,將這些普通鬼鮫吸引過來供巨型鬼鮫王進食,而能在苦寒地中布置出這種陣法的,想也不必想少年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柳鳳儀退回韓雪依身邊把事情轉述了一番,女孩立馬按耐不住起來道:“有沒有辦法破除這個結界?”
“這個結界是我從未見過的陣法,其強大的力量絕不是我們能強行打開的。”柳鳳儀話時眼中閃過一絲銳氣。
“那我們怎麽辦?”雪依的口氣已是有些無助起來。
柳鳳儀將韓雪依帶到一處高穀上,兩人便這樣從晌午一直觀察到夜裏,隨著巨型鬼鮫王不斷吞食著從穀口湧進的同類,其體形和能量都是翻倍的遞增起來,就在煩悶的苦熬之時,女孩突然發現在鬼鮫王的腳下正站著三個黑衣人,急忙指著道:“快看。”
少年聽著也注意到了陣法內的黑衣人,定睛一看這黑衣人果然就是暗夜族的墨麒麟。
“果然是他。”少年道。
雪依看著墨麒麟身後的兩位黑衣人,有些不可思議的道:“沒想到他們竟然請出了龍陵二老。”
柳鳳儀聽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這龍陵二老論修為道行並不拔尖,可論結界陣法是整個修道界都極為有名的陣法大師,隻是二老已經隱退多年,不知為何會參與這次暗夜族的事。
韓雪依知道對方的底細後更加急躁起來,明日便是試練結束的日子,暗夜族正在迅速積累鬼鮫的魂力,如果自己在不做點什麽的話,那明日的結局就會不堪設想了。
少女撐起身子就往山穀下走,柳鳳儀知道少女心裏有氣,也不加以阻攔隻是默默跟在身後,雪依一路顛簸走到河灘口,舉劍就殺向不斷進入河灘的冰霜鬼鮫,隻是龍陵二老的陣法極強,鬼鮫都是被牽引著往上遊河灘走,少女斬殺的不過寥寥之眾。
幾輪斬殺下來少女已是精疲力竭,加上腿上有傷,踉蹌之下就要摔倒在地,柳鳳儀手疾眼快,趕在其倒地之前就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可少女絲毫不領情,手掌一推就將少年推開繼續搏殺。
“夠啦。”
少年一把將女孩禁錮在懷裏道:“夠啦,你這麽做也隻是徒勞無功。”
韓雪依又將柳鳳儀推開,此時眼眶裏早已是滿含淚珠,女孩薄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強忍著淚道:“不要你管。”
“你……是不是.……重來沒想過幫我。”
“是,你如今殺了冰霜鬼鮫,已經完成了你來冰原的目的,你的確沒有必要再幫我。”女孩轉過身,看不見神情,話語有些落寞的完後,便慢慢消失在夜色裏。
柳鳳儀看著女孩的身影,眼簾也是慢慢垂下,又立馬轉身朝女孩的反方向走去。
這一夜,韓雪依不知該如何度過,除了一夜無眠之外,也開始後悔自己的那些話,漆黑的房間裏隻剩一個人,漫漫長夜裏無助和壓力的肆虐給人一種撕心裂肺的疼,隻是過了今夜又該如何,自己該何去何從。
晨曦還未完全亮起,韓雪依就已經走到了苦寒地的絕壁出口處,就目前來看,無論是自己的狀態,還是現在的局勢,再待下去都是無濟於事,不如早點出去早做打算。
隻是出去的路似乎要比來的時候更加漫長,雪依拖著病懨懨的身體慢慢的向峽穀口走去,沒想到剛出峽穀就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自己麵前,大家蜂擁而上把自己圍住,一直忍住的淚水頃刻間傾瀉了出來,原本隻見著雪依未見柳鳳儀大夥已經覺得奇怪,雪依此時又是如此模樣,眾人不禁開始懷疑苦寒之地裏發生了什麽。
韓雪依在冰靈族一直是眾人寵溺的公主,從來也沒見過被誰欺負過,或是受過半點委屈,而如今這個模樣立刻引起大夥的非議。
韓東熙見著雪依如此模樣立刻光火起來,怒發衝冠道:“這個姓柳的,我定饒不了他。”
冰靈族眾人皆是惱火起來,隻有一旁的韓言默不作聲,安排婢女扶著雪依坐到準備好的馬車換上傷藥,休息進了些食物後便詢問起苦寒之地發生的事。
眾熱了許久不見其他人從峽穀中出來,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從峽穀深處才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大家尋聲望去隻能依稀的看到兩個人影,暗夜族的宗親侍衛立刻歡呼起來,都認為是墨麒麟回來了,果然半柱香後墨麒麟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隻是墨麒麟此時卻是被人拎著回來,而拎著他的人正是柳鳳儀。
兩人臉色此時都是有些不好看,從淩亂的模樣中不難看出兩冉底經曆了什麽。隻是柳鳳儀拎著墨麒麟從峽穀出來的場麵,是誰也沒能想到的,柳鳳儀拎著墨麒麟看著暗夜族的人守在一旁,就隨意的朝暗夜族的方向一扔,暗夜族的侍衛見著便急忙去接,待接住少主後,侍衛立馬就將柳鳳儀團團圍住,冰靈族的人瞧見也趕了上去護在柳鳳儀麵前。
“你們這群廢物,想幹嘛,放他走,是他救了我。”墨麒麟此時嗓音也沙啞起來,帶著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這一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接著柳鳳儀從手中放出斬獲的鬼鮫魂力,這股魂力一釋放出來,就掀起靈力的流轉的劇烈波動,這種濃鬱的感覺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未見過的,稠密的就如實質的流水一樣。
待眾人見過後,少年反手一招,又將魂力收回手中,問道:“此番,是我贏了嚒?”
“你贏了。”墨麒麟話強撐著認道,隻是剛完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暗夜族急忙將自己的少主抬了回去,而冰靈族那邊則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一夥人扛起柳鳳儀將其擲向空中,一輪接著一輪,眾人皆是欣喜若狂,之後也是直接扛著回到了冰靈族內,消息也如洪水般洶湧的在冰原大陸上傳開。
幾日後,冰靈族的廟堂上,冰靈族長高坐在堂上,而韓紀和韓言兩位副族長坐在堂下,大殿內隻有柳鳳儀和韓雪依兩人,雪依簡單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而自己出去後的事情,因為暗夜族的墨麒麟至今還在昏迷中,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韓言剛想開口,殿裏的少年就了起來:“那日在河灘上見著龍陵二老的陣法,我便知道憑我們的修為是不可能強行破開的,於是我在山上看了一夜,終於被我發現陣法的破綻。”
到這裏少年頓了頓,又接著道:“這套陣法雖是堅不可破,可陣法內的陣中陣卻不完善,雖能吸引鬼鮫可無法控製自己的量,如果肆無忌憚的讓鬼鮫王吞噬,之後的情況必不是他們能收拾的。”
“於是你在他們自己控製不住的時候,斬殺了鬼鮫王?”韓言問道。
“可惜龍陵二老的生機早已融入陣法之中,陣法強行一破二人雙雙殞命。”少年言語惋惜,修道不易,救之功德無量。
韓雪依聽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想要道歉可話在嘴邊卻不出口。
雪原大陸上的某處玄峰上,柳鳳儀回身看著這片冰雪王國,心裏計劃著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就沒有必要在留下了,那今日就便要準備動身離開。
隻是剛準備動身時,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少年回身一看,便見到韓東熙騎著一匹快馬趕來。
“柳大哥,怎麽走也不一聲。”韓東熙一邊招著手,一邊喊到。
韓東熙趕到身旁,牽著馬把韁繩交到少年手裏,寒暄了幾句又難為的道:“柳大哥,叔伯在我出門時囑咐道,你是我冰靈族的恩人,日後若需要幫助,我族定在所不辭。”
柳鳳儀見韓東熙言辭猶豫,便笑著拍了拍其肩膀道:“有什麽話,但無妨。”
韓東熙撓了撓頭道:“雪依本來也想來送你,隻是她她誤會了你,不敢再來相見。雪依她……”
韓東熙還想些什麽,卻被少年攔住。
柳鳳儀看著冰靈族的方向,對韓東熙:“你告訴她,我會回來的。”
東熙聽到終於開懷起來,遞出一封韓雪依親筆的信件道:“雪依,如果你還回來,便要我把這封信給你。”
少年拆開細讀後就翻身上馬,一手扯住馬韁繩,有些意氣風發的在信上補上幾個字,又交到韓東熙手裏,就策馬離去。
韓東熙好奇便翻起柳鳳儀留下的字,信的背後用墨碳寫下了三個字。
“就依你。”
“嗯?怎麽和當初族長的一樣。”
迦陵舍利塔
舍利塔,是存放佛祖釋迦牟尼或後世高僧舍利子的塔,一種是存放舍利子和經書的塔,是五台山文明史的載體,迦陵舍利塔是就是五台山達對諸佛皈依和感恩的最高禮儀。
當林染和卿河初次來到這迦陵舍利塔時,就被這迦陵舍利塔給震驚住了。
迦陵舍利塔,雕飾華美,塔八角五簷,高百丈餘尺,為密簷式,五級八麵。自下而上分為塔座、塔身和塔刹三部分,通高十八米,全用白色石灰岩石砌造。
塔座三層,自下而上為基座、須彌座和仰蓮座。基座平麵雕刻遊於海水和祥雲之中的龍、鳳、魚、鱉等紋飾,側麵雕石榴、鳳凰圖案。須彌座上下疊澀部分,側麵雕覆蓮及石榴、獅子、鳳凰紋飾,中間束腰部分作八麵體,八個轉角處均雕作半圓形角柱,柱上浮雕力士和立龍形象,柱間浮雕釋伽牟尼“八相成道圖”。
“嗨,你聽了麽,這迦陵舍利塔共有十八層,這每上一層便是需要不同的能力晉升,隻有最強的弟子才能上達最高層。”
“是麽?”
“對呀我聽,隻有進入第十八層的弟子才能晉級最終的考核。”
……
聽到弟子們的討論,林染和卿河也是相視一笑,默默地在心中肯首。
當兩人再看這迦陵舍利塔時,發現這迦陵舍利塔,每層均出簷深遠,簷口呈曲線,上刻蓮紋圓形瓦當和重唇滴水,背端飾龍頭。
第一層較高,約三米,撩簷石立雕飛形象,八麵轉角雕作仿木倚柱,柱上設闌額,東西兩麵正中分別浮雕文殊、普賢像,南北兩麵雕石門,門柱鐫刻經文,其餘四麵各雕一尊王像。
第二層高約一米,再上各層高度逐層減低。不設門,各層的八麵都雕出兩座圓拱狀石龕,龕內浮雕一坐佛。
塔刹十八層,各有蓮花雕飾。在塔下用須彌座為基座,座上並有仰蓮式平座,開創了以後密簷塔逐漸華麗的先風。棲霞寺舍利塔體量不大,各簷都由整塊石材刻成,挑簷較深,簷下隻刻出凸圓線腳,不雕鬥拱,柱枋雕刻也簡單有節,整體權衡包括敦實的塔刹都很得體,雖大體仍模仿木結構建築的造型,但並未失掉石材的本性和塔應具的一種婀娜風度。
相傳,古時候有個了然法師,一日漫遊茫茫人海碌碌塵世,隻見錦繡繁華之地,燈紅酒綠門前,有一遺棄癡兒。
此兒滿身汙穢蓬頭垢麵,於人足前胯下嘻嘻哈哈乞討求生,了然一時大動慈念,上前在癡兒頭頂輕彈三指,道聲:“徒兒,隨我去也。“
癡兒果然叫聲:“師父。“便追隨去了。
回到洞府,將癡兒受戒,賜號混元。皆因他前生罪孽深重,今生不能自拔,雖受法師三指點化,仍然執迷不悟。
一日法師從西佛祖處聽法回府,帶來三枚菩提聖果,對混元道:“徒兒,為師每日雲遊四海,難以照料徒兒,今有佛祖賜我三枚聖果,為師舍不得吃,特給徒兒帶來。此果食之,不僅延年益壽,而且禪果食之,禪機頓開;慧果食之,慧心永靜;欲果……“混元未及聽完便憨笑道:“徒兒正餓得慌,快讓徒兒吃下。“
畢,抓起兩個便吃,豈知此果入口苦澀難咽,好不容易才吞下腹內。了然看鐮淡一笑,丟給他一個討飯的家夥,教他去自創山門,光大佛業,然後拂塵輕揚,一陣清風飄然逝去。混元見師父已去,豈肯再吃?便扔向一邊倒頭睡去。
不混元一睡多久,但他食下二果留下兩個果核,那果核於地經風著雨受潤生靈。不曾生根發芽,竟孕出兩條蟲,蟲出世便自去尋食謀生,日久長漸漸長大,居然生鱗出角蛻化成蛟。
那二蛟起初也非常可愛,長有丈餘,粗達碗口。
一個金黃,一個銀白,如一對孿生兄弟,在山梁上時而騰空飛躍,上山尋食;時而伏首翹尾,下河洗澡,陽光下追逐戲耍,鱗光閃爍,煞是好看。
可是到後來卻不妙了,本領越來越大,性子越來越暴,隨著活動範圍的擴展,交結了幾個邪魔惡怪,便到處作起惡來。
就在這時,寺內來一矮胖和尚,自稱是金銀二聖的使者,二聖為民消災解難到此,要主持率眾僧速速恭迎。話不及,山門外一聲炸雷,一群嘍羅簇擁著兩個大王,一個滿身金甲,一個披掛銀裝,氣勢洶洶便闖進山門。
原來他是隻老龜,千年修煉,得道成精,就居住附近汙泥井內,早就聽二蛟的本事,今日一見豈有不去溜須之理?
可是二蛟看看井府汙濁不堪,氣味難聞,昏暗狹窄,實不中意。龜精眼珠子一轉又獻殷勤道:“離此不遠有個靈秀寶地,隻是一時不好得手。“
二蛟忙問:“哪裏?“
“禪果寺。“
原來,汙泥井內有一洞穴,直通禪果寺藏經閣內,龜精曾多次前往窺探,因懼怕混元那個討飯的家什,不敢輕易露麵。這時出,三個計議一番,便趁混元離寺,前來強奪寶刹。
再妙覺主持與眾僧一時不摸底細,怎能阻擋得了?隻好將他們迎進寶殿心服侍,本想他們在此憩數日一去了事,誰知他們一住不走,並且在此欺僧霸權,發號施令。
全不把寺僧放在眼裏,有誰不服便被吊起來毆打暴曬。好端賭禪果寶刹一時間被他們攪得烏煙瘴氣,霸為魔窟。
寺僧苦不堪言,紛紛四散離去,眼看大業毀於一旦,大夥隻好離寺去尋師祖。
此事早已驚動妙覺大師,隻見他身披袈裟,來到井口,雙手合十,念動咒語之後,那鐵鍋自動翻轉朝水柱壓去,無奈鐵鍋法力受損,水勢過猛,一時鎮壓不住。
大師見此,縱身一躍,坐於鍋底之上,那鍋立時封蓋井口,水也冒不出來。再看大師周身一團白氣籠罩,少時間白氣升,坐在大鍋上的妙覺大師已化作一尊石佛,佛頂一道光環,久久不散。
寺廟僧眾,城中百姓,聞聽此事紛紛前來瞻仰膜拜,無不熱淚盈眶,感恩戴德。後經多方資助募捐,在歸源井上修玲瓏寶塔一座,罩住石佛,永鎮二蛟。
為避免開井看蛟百姓遭殃的事端再度發生,故此不提鎮蛟之事。石佛本是得道高僧妙覺之軀,實屬佛舍利所化,便定名迦陵舍利塔。
林染、卿河,見眾人陸續前往迦陵舍利塔,也是跟了上去。
上塔
當林染和卿河一同進入迦陵舍利塔時,才發現這迦陵舍利塔的第一層竟是,一座宏偉的比試場,每位弟子將挑戰各自心裏的敵人。
而這所謂的心裏的敵人,其實就是每個人心中的另一個自己。
此時,林染麵前就站著另一個“林染”,隻是對方也不答話上來就是進攻起來。
林染見他出劍極快,不憂反喜,瞧他引劍飛來也不閃躲,隻是將胸前展眉改成橫抱,雙手結起法印,爆喝道:“禦。”
“林染”見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間變起招來,隻見他一手握住劍柄,一手劃開劍鞘,運起一股劍氣灌入鋼劍之中,朝對麵的林染狠狠一斬。
劍風強勁,林染雖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兩步。
銀色長劍接引雷,紫色雷龍盤桓在九之上,如神一般怒視著凡間,隻等一聲令下便要降臨人間。
瞧見這個架勢,林染知道這一擊必是不同凡響,屆時飛劍必定會和雷龍一同襲擊過來,這兩者無論是哪一樣,都將是給人致命打擊的一種。
就在此時,一直未話的“林染”終於開了口。
“如果你現在認輸,就不必挨我這一劍。”
再看少年時,林染的眉頭已是緊緊皺了起來,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開始嘀咕道:“一上場就碰到這種強人,有意思.……有意思.……”
“林染”見林染隻是被震退兩步,麵無表情的神色下,心裏也是打量起來:“剛剛那一擊,我已經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飛了出去,他卻隻是倒退兩步,真是個不可覷的對手。”
“林染”一擊未成,又以靈力意念禦劍而起,長劍在他的驅使下,繞著指尖旋轉,逐漸幻化出漫劍花,頓時整個擂台上劍氣橫生,一股霸道的劍意鋪蓋地的席卷起來。
“好強大的劍意。”林染感受著擂台上叱吒的劍氣,連汗毛都是豎了起來。
擂台上的劍氣看似雜亂無章,實質卻暗藏殺機,少年的劍招密不透風,帶起的劍氣也是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劍意雖隻是憑空而出,卻攜帶著風雲翻湧的氣勢,這種程度的壓迫感真不像是個普通劍童能釋放出來的。
場下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又是驚訝的騷動起來。
劍道高手能讓自己的劍意隨心而變,也能讓自己的兵刃形成各種狀態,而林染的這一手正是劍意施展的至高境界,大夥一時看不出來也是常理,畢竟劍童裏還是很少有人能達到這個境界。
澎湃的劍氣充斥著整個清音閣,林染的衣袍在這劍風中鼓動起來,感覺著這強大的劍意,也是讓自己的情緒高漲起來。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將劍身平遞出去,慢慢劃起一個大圈,展眉漆黑,揮舞起來就像是一個黑洞。
展眉轉起同樣也是掀起風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般可以吞噬萬物。
林染一手舞劍,一手執起法訣。
當指尖劃過眉心靈台帶到劍身時,墨玉般的劍身突然轉變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幾乎就在瞬間,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輕易的就束縛住周圍的靈力,在劍意海潮的包圍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能掀起風浪。
“好厲害,前幾見他的劍意還是綢緞模樣,怎麽今就成了洶湧潮水般的了。”
“是啊,真是進步飛速。”。
周圍弟子瞧見也是議論紛紛起來。
林染見著得手後指法一變,又將劍意重新收回展眉,直到這時大家也才看清楚,原來林染的劍氣是化作一條極細的絲線,沿著傀儡師操控傀儡的靈力樞紐參透到其體內,劍氣一旦侵入體內,便是直接攻擊人體最為薄弱的內髒。
而林染此時收回劍氣,就放佛有數十把劍從傀儡師身體裏拔出一樣,這一下傀儡師已經完全再無抵抗的能力了。
就在林染收劍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兩陣破風之聲,風聲咄咄逼近似乎就是衝著自己而來。
來不急多做反應,林染隻是本能的一側身,兩柄利刃就在眼前劃過。
“子,挺機靈啊,不知道下一招你還躲的掉麽。”
林染與另一個“林染”此時各執擂台的一邊,兩股巨大的力量剛碰撞上,就立刻爆發出一陣鋼筋交錯般的聲音,兩邊對持的劍罡一黑一白,從二樓看下去就像一個太極圖案。
此時兩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另一個“林染”在高強度的灌輸靈力下,早已是傾盡全力,雙方的劍氣一直都在試圖突破對方的防禦,隻是一時之間難較高下,兩人已是僵持許久。
林染一手握劍一手抵在劍身之上,隨著快速釋放出的靈力,林染竟是感覺手中的展眉顫抖起來,開始需要抵在劍身上的指頭不斷加大力度才能製止。
雖是如此,可此時已是焦灼時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會敗下陣來,林染也不顧其他,匯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斷向“林染”攻襲過去。
隻不過,就在兩人又堅持了幾分鍾後,一個意想不到的畫麵竟是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林染”在不斷施加劍氣之下,手中的鋼劍突然就崩裂開來,鋼劍本身堅硬,可實在熬不住長時間的劍罡壓力,在崩裂之時化作漫晶渣。
手中鋼劍一旦崩碎,“林染”的劍氣與劍罡也隨之破開。
看著崩壞的佩劍,“林染”也是驚得倒退了幾步,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邊緣。
林染見他兵器損壞,失去劍罡護身,立馬便收下了手,剛還是劍拔弩張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靜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也讓場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劍風掀起一陣塵埃,把“林染”直接挫敗下來。
隨著真正林染贏下比試後,也是看向身旁的局麵。
卿河也是快速的結束比賽,就在兩人回合,準備一起登上二樓的時候,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沒想到你們兩個也是這麽快就結束比賽了。”
話的人自然就是蘇洛綾,而蘇洛綾的身後自然跟著祁佳瓏平。
這南疆二人,顯得親近的就和林染打起招呼,讓卿河也是大為不解,心裏琢磨道:“這二人何時關係這麽好了。”
著四人便一同登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