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殺機
中秋夜裏,五台山上除了布齋施湯外,從菩薩頂至山腳處還有一路燃燈祈願的人。
中秋本就月兒圓,滿山燃燈就更助月色明亮,從山頂到山腳,各處都有人用竹條紮各種形狀的燈籠,糊上紙在畫出各種顏色的圖案,然後放到瓦片塔上嘻嘻笑笑。
更有人將竹條紮成竹船模樣,點起燃燈後放置在竹船上,再放到溪上隨波逐流,飄向山下。
“梓鳶,你看那個燃燈好漂亮啊。”
“是啊~深深快看,那個也漂亮極了。”
“哪個~哪個~”
兩個女生看到這些新奇的燃燈,自然欣喜不已。
幾人從黃岩廣場下來後便一直在這山間打轉,直到逛到山腰上的一處崖邊,才又被吸引了過去。
此處的崖邊,除了有不少人聚著,這峭壁的一旁還有一顆千年菩提樹。
不少的弟子將自己親手做的燃燈掛在樹上後開始祈禱祭拜。
相傳,這顆菩提樹是五台山開山始祖師親手種上,曆經五台百位高僧相傳,如今已是枝葉參,福澤萬物。
深深看著這菩提古樹枝幹虯曲蒼勁,布滿了歲月的皺紋,忍不住的就伸出了手。
當真正接觸到這芝蘭古樹,才發覺這種強悍的生命之力,樹輪輪回千年,像是一汪潭水,觸之細膩清涼,柔軟透心。
就在五人站在菩提樹下,看著其他人將燃燈掛在樹間時,幾名僧人提著幾隻巧的燃燈就走了過來。
“哦彌陀佛,幾位施主,來菩提樹下皆是有所夙願,這裏有五盞燃燈,你們可以像其他弟子一樣掛在樹間,祈禱心中期待之惑,若是佛祖聽見必會加以開導。”
僧人完,便又匆匆離去。
原來這菩提樹上記掛著的,是大家的愁緒心願,那正是我佛慈悲。
深深、梓鳶接過燃燈自然歡喜,隻是兩人瞬間又是為這兩盞佛燈應該掛在菩提樹上的哪個位置而苦惱起來。
“梓鳶、梓鳶,感覺好的位置都被選走了,我們這兩盞應該掛在哪裏?”
就在深深、梓鳶考慮思索之時,林染三人都是已將佛燈掛好。
考慮了半,兩人終於想好,要將燃燈掛在菩提樹的最高處,這樣就能更加接近於蒼穹,讓神佛保佑的機會便能更大。
深深接過梓鳶那盞燈一個騰身便是飛到樹梢的頂上,輕輕鬆鬆的就掛了上去。
隻是此時的菩提樹上已是掛著許多燃燈,深深躍到樹頂上,動作一大,便是引得掛得不牢靠的燃燈墜地下來。
菩提樹上何止千百盞燃燈,此刻若是落到樹下弟子身上便會是一場巨大的遭難。
林染、湯懷看到這一幕已是立即大呼不好,隻是這措不及防的事故,讓人反應不來。
眼看這火災頃刻就來,在這危急關頭,一道身影忽然飛了過來,一掌就將落下的燃燈彈飛。
菩提樹下的弟子雖是免於遭受這災難,可來人出手過急,掌風之下也是帶得樹梢上的深深墜下身子。
“啊……”
驚呼之下,眼看深深就要從樹上摔下來。
那道身影又是從空中連續疊起身來,一把接住深深的身子。
兩人落地後,林染幾人立刻圍了上去。
“深深,你沒事吧。”梓鳶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看著滿地狼藉的燃燈,深深也是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略帶心虛的道。
“人沒事就好。”
林染剛想的這句話,確被人搶先道。
大家也順著聲音看向救下深深的那人。
也許是大家之前的關注點都在深深的身上,此時一看之下,才發現救下深深的正是峨眉山氣宗的殿教張耀恩。
“張殿教。”
“張殿教。”
五人見了張耀恩,皆是喚了起來。
“張殿教,你怎麽在這?”張奕見著張耀恩連忙問道,之前的氣宗教導課,張奕便是最喜歡這張耀恩的課,此時再見便是高忻不得了。
“張奕,這燃燈的事難道隻能你們年輕人能掛,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就不能參與了?”張耀恩開玩笑的反問道。
“不不不,張殿教怎麽能上了年紀呢。”張奕聽著也是笑了起來。
殿教之中張耀恩確實不能算得上是有年紀的人,不過是三十剛出頭的人,正是風華正茂。
“張殿教,這次真的多虧你了。”深深見著張殿教也是急忙認錯起來。
“深深,以後做事可不能這樣魯莽了。”張耀恩也不責怪,反而循循善誘,怪不得連張奕這樣的刺頭也是喜歡他的課。
“你們先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完張殿教便匆匆離去。
就在張殿教離去之時,深深突然覺得手中粘稠,抬手看時才發現手中血漬一片。
“啊~”
聽著深深驚恐的叫聲,幾人也是發現她手上的血跡。
“深深,你受傷了麽?”
湯懷看見深深手上血跡立刻關心的問道,剛想查看一下,隻聽深深道。
“我沒受傷啊,這不是我的血。”
張奕皺起眉頭,疑惑道:“還會是誰的……”話剛到一半。
“是張殿教受傷了?”張奕脫口而出。
“別多想了,張殿教的功力,隻是逼開這些紙紮燈火,怎麽會受傷。”站在一旁的林染看著張奕緊張的表情道。
“我的手剛剛隻是搭在張殿教的肩上,怎麽會,難道是張殿教的舊傷?”深深也是回憶起來,道。
“有可能是剛剛的拉伸,觸及到了張殿教的舊傷口吧。”湯懷也是道。
好在這場事故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幾人都是沒了興致,便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深夜裏,顧靈深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沒有睡著,梓鳶也被他擾得難以入眠。
“顧大姐,這麽晚了你還睡不睡啊。”梓鳶有些無奈的道。
“梓鳶,你別睡了,你張殿教會不會是受了傷,現在被我拖累的傷口又崩開了。”深深語氣內疚,自責不已。
“深深,你別多想了,張殿教的修為這點傷算不得什麽的,你快點睡吧。”
“不不不,我還是覺得要給張殿教送點金創藥什麽的,他也是為了救我才舊傷複發的,我這樣真的睡不著,梓鳶~你別睡了。”
梓鳶被深深強行拖起,朦朧之中歎了口氣,道:“都這麽晚了,不適合給別人送藥了,明一大早,我們再給他送過去,今晚就先睡下吧。”
“那你答應我,明一早我們就去送藥。”
“好……好.……”
如此約定,深深才從新躺下。
可就在兩人躺下不過幾秒,院子裏忽然想起幾聲奇怪的聲音。
深深、梓鳶同時警惕起來。
這個聲音雖隻是腳步的動靜,可有著故意遮掩的痕跡,屋外的人步法輕盈功力很高,可深夜裏院子外麵靜得可怕,即使是細微的聲響也讓人聽得清楚,那人沒想到這個時辰裏,屋裏的兩人居然是還沒睡著,這一進院子便是被深深和梓鳶聽到動靜。
兩人不敢喘大氣,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
“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在外麵行動。”兩人這麽想著都是悄悄貓起了身子。
就在深深和梓鳶在床上探起身子的時候,門戶突然被重物撞開,一道寒光就是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