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死期將至
宋遙是習慣了她這副模樣,連解酒茶都提前讓人備好了。
賀蓁然討厭解酒茶的味道,歪著腦袋不想喝,宋遙哄得是得心應手。
一碗解酒茶下肚,宋遙便招來了侍女,把賀蓁然扶回去休息,扭頭卻看見賀錦朝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宋遙心裏驀然一涼,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賀世子有何指教?”
賀錦朝捧著壺酒,慢悠悠地晃著。
“指教談不上,畢竟宋大人對我妹妹,比我這個當哥哥的還要好。”
宋遙表情一僵,找不到什麽話回他,也隻能尷尬地笑了笑,落荒而逃。
賀錦朝輕哼了一聲,扭頭問餘長初。
“那個宋遙喜歡我妹妹?”
餘長初嗆了一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有這事嗎?”
賀錦朝翻了個白眼,得咧,這家夥跟賀蓁然一樣,都是直腦筋。
宿醉之後,薑酒起得晚了一些,卻不曾想慕容雪青他們比她還晚。
林月娘笑道:“昨夜容夫人偷喝了一杯,醉得一塌糊塗,鬧了大半宿,估計這會還在補覺呢。”
薑酒啃了一口燒餅,嘖了嘖嘴,“怪不得容肆的酒量這麽差。”
原來是繼承慕容雪青的。
“容曦呢?”
習慣了那個小丫頭在身邊吵鬧,難得這一覺睡到了天亮,薑酒還有些不習慣了。
“容世子抱她出去了,估計這會正在前廳呢。”
容曦已經會走了。也得虧她會走了,這段時日被喂得肥嘟嘟的,抱都抱不動,整個一肉團子。
容肆和餘長初他們議事,容曦跟林綰綰就在花園裏玩耍。她待不住,撲棱著小胖手在細軟的草地上小跑著,臉上那顫顫巍巍的肥肉抖啊抖的,樂得林綰綰合不攏嘴。
她抓了一朵花兒,扭頭衝著林綰綰笑得見牙不見眼,奶聲奶氣道:“花花……給爹爹……”
林綰綰看著那朵被她蹂躪得不成樣的花兒,笑眯眯問道:“怎麽是給爹爹,不給娘親啊?”
容曦認真地想了想,“爹爹,好看。”
林綰綰:“……”
真不愧是薑酒親生的!
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像蛾子似的撲了過去,不曾想半道上有一人走出來,容曦就這樣撞在了她身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大哭。
“哪裏來的野孩子?”
那被撞的女子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嫌惡地掃了掃裙擺,氣急敗壞道:“把我的裙子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林綰綰臉上的笑驀然消失,她走上前,把容曦扶起來,拍拍她的衣裳,又抬眼看著麵前的女子。
“哪裏來的鄉巴佬?一間破裙子也當寶貝似的,若是把我家小孩撞壞了,你賠得起嗎?”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氣得跺腳:“你……你說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林綰綰安撫著容曦,語氣囂張冰冷。
“我管你是誰?嘴巴要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縫起來!”
那女子被林綰綰的態度嚇了一激靈,隨即火氣更大了。
“我是宓陽太守之女沐雙雙,餘將軍的未婚妻,你敢頂撞我,我絕對饒不了你!”
沐雙雙瞧見了路過的下人,立馬把人喊了過來,吩咐道:“把這賤婢還有這野丫頭帶下去!本姑娘要重重處罰她們!”
那些下人壓根不敢動,沐雙雙臉都綠了,喝道:“本姑娘都使喚不動你們了是嗎?”
“你們在吵什麽?”
餘長初和容肆他們聽到聲響走出來,沐雙雙快林綰綰一步上前,抓著餘長初的袖子,一副受極了委屈的模樣。
“長初表哥,你家到底怎麽招人的?一個身份卑賤的奴婢,也敢頂撞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餘長初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沐雙雙的距離,看著哭得淚眼汪汪的容曦,關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沐雙雙卻以為他是在問自己,立馬道:“姑母托我帶了些東西過來給你,剛走過這花園的時候,這兩個野丫頭突然竄出來撞了我,不僅如此,她們還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簡直是無法無天!”
林綰綰嗬嗬,“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顛倒黑白。”
容肆伸手把容曦抱了起來,容曦還抽抽噎噎的,看到親爹更委屈了,抱著他的脖子可勁撒嬌。
“爹爹,屁屁痛……”
容肆拍著她的後背,聽林綰綰說明緣由,才看向餘長初。
“這件事,餘將軍處理就好。”
是容曦撞了沐雙雙在前,但沐雙雙口出惡言,容肆也沒打算這麽算了。隻是對方似乎是餘家的親戚,容肆也得顧著餘長初的麵子。
餘長初頭疼不已,沐雙雙是他舅舅的女兒,自小便以他的未婚妻自居,餘長初不喜歡她,對她的糾纏也向來是避之不及。誰曾想今日她竟然惹上了曦華大長公主的女兒,一口一句“野丫頭”,這不是在找死嗎?
餘長初冷著臉道:“雙雙,跟小郡主道歉!”
“小……小郡主?”
沐雙雙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小胖妞,這髒兮兮的小丫頭是郡主?
餘亦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酷酷道:“這位是曦華大長公主與鎮國公府容世子的嫡長女。”
沐雙雙聽著他念著那長長的一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腿發軟,感覺自己死期將至。
到底是自家表妹,餘長初還是舔著臉跟容肆致歉。
“舍妹不懂事,衝撞了小郡主,還請容世子恕罪。”
沐雙雙慌慌張張跪下,抖得大氣都不敢出。
林綰綰冷哼一聲,“方才沐小姐不是說要重重罰我們嗎?怎麽跪下了?”
沐雙雙磕磕絆絆道:“我……民女……民女不知郡主身份,實在失禮。正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郡主大人大量,原諒民女這一回!”
“好一個不知者不罪。”林綰綰可沒打算這麽輕易放過她,“沐小姐的意思是說,若我們家小郡主不是郡主的話,就能隨沐小姐的意,任意處罰打殺是嗎?”
沐雙雙被林綰綰懟得抬不起頭,生怕容肆一個不高興,直接把她腦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