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問責秦硯

  林綰綰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眼角的餘光瞥見走進來的容肆,頓時嚇得一激靈,要哭不哭的表情格外詭異。


  “容……容世子……您怎麽……怎麽來了?”


  林綰綰結結巴巴的,聲音還拔高了幾分,裏邊不知怎的,發出了一道清脆的破碎聲。


  容肆頷首道:“聽聞殿下遇刺,容肆特來看望。”


  “這……”


  由不得林綰綰猶豫,薑鈺已經衝進去了。


  “姑姑!”


  簾子被掀開,容肆隻匆匆看到了薑酒手忙腳亂地躺上了床,眼裏劃過一絲狐疑。


  薑鈺卻沒有注意,注意力全都在薑酒那蒼白的臉色上。


  薑酒“虛弱”地抬起頭,克製自己的目光不瞥向容肆。


  “阿鈺……”


  薑鈺急得不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秦硯他當真派人在大理寺刺殺姑姑嗎?沈大哥,姑姑她現在怎麽樣了?”


  沈遇白長歎了一口氣,道:“曦華殿下一直操勞於政事,原本身體就不太好。今日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受了驚嚇,內息失調,長此以往,隻怕會縮減壽命啊……”


  “什麽?”薑鈺瞪大了眼睛,“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治嗎?”


  沈遇白搖頭,“這是心病,如何用藥醫治?”


  容肆忽然走了過來,道:“容某略懂醫術,曦華殿下可介意讓容某看看?”


  沈遇白和薑酒對視一眼,薑酒趕緊咳嗽了兩聲,別過頭去。


  沈遇白看向容肆,狂妄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醫術嗎?”


  被子下,薑酒死命地掐了沈遇白一下。


  要死!誰讓他這麽跟容肆說話的?能不能客氣點?

  沈遇白疼得齜牙咧嘴,扭頭狠狠地瞪著她。


  不是你要我幫你趕走容肆的嗎?

  容肆也不生氣,反而十分有禮貌地向他拱手道:“西府閻王的名號,容某略有耳聞。隻是連沈大夫都沒有辦法醫治,不妨讓別人試試,或許略有轉機。”


  沈遇白抬著下巴,“我說不用就不用了!連我都治不好的人,其他人更治不好了!”


  薑鈺卻勸道:“沈大哥,要不然,就讓容世子看看吧。”


  “嘿!你……”


  “咳咳!”


  沈遇白便要發作,卻被薑酒的咳嗽聲打斷。


  “容世子盛情難卻,那便麻煩容世子了。”


  沈遇白被白白掐了一下,憤怒地甩簾離去。


  薑酒掀了掀眼皮,掃了林綰綰等人一眼。


  林綰綰立馬了解,趕緊把薑鈺請了出去。


  “皇上,我們還是出去等吧,以免影響容世子。”


  等這內殿的人就剩他們兩個了,容肆倒是有幾分不自在。


  他坐在沈遇白坐的位置,衝著薑酒頷首,道:“得罪了。”


  他伸出手去,薑酒卻沒有動,容肆詫異地抬頭,卻見她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容世子這是在關心我嗎?”


  容肆蹙眉,心裏的猜測果真得到了證實。


  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容肆道:“曦華殿下在裝病?”


  “裝病談不上,我確實受了驚嚇,隻不過,沒有沈遇白說得那麽嚴重罷了。”


  隻是稍加思索,容肆便知道了薑酒這麽做的緣由。


  “容世子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她湊近了幾分,深情的雙眸似蘊藏了旋渦,“你是在關心我嗎?”


  容肆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上次在菩提寺下,追殺殿下的,也是秦大人派去的?”


  “是啊。”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像是一點也不介意容肆知道。


  容肆手指輕輕一動,“殿下為何不告訴皇上?”


  薑鈺真心把薑酒當成長輩,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薑酒卻笑了,“容世子覺得,就算皇上知道了,他能拿秦硯如何?”


  容肆更不解了,“那這一次……”


  “上次是在山林裏,沒有人證物證可以指向秦硯,我說了也沒用。這次就不一樣了,秦硯帶著兵公然闖入大理寺是事實,我若是不鬧上一番,豈不辜負了我受到的‘驚嚇’?”


  容肆沉默片刻,“既如此,倒是容某多事了。”


  他站起身來,便欲離開,薑酒卻叫住了他。


  “聽聞容世子要和阮漪成親了?不知道到時候是否有榮幸,能去喝一杯喜酒?”


  容肆轉身,蹙著眉頭。


  “子虛烏有的事,還請曦華殿下不要開玩笑。”


  薑酒眸光微閃,輕笑一聲,“是麽?”


  看樣子,容肆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呢。


  等他走了,林綰綰才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緊張問道:“主子,容世子沒有懷疑吧?”


  薑酒掀開被子走下來,“沒,我跟他坦白了。”


  “那就好……啊!你說什麽?你跟他坦白了?”


  “難不成真讓他給我把脈啊?”


  久病成醫,容肆對醫術也是頗有研究,要是真被他發現她懷孕,那就糟糕了。


  “薑鈺呢?”她問。


  “皇上已經走了,說是要派人去宣秦硯進宮,似乎要問責秦硯。”


  薑酒勾了勾唇,“我們也別閑著,派幾個嘴巴利索的,去京城裏好好宣揚一下,秦大人為了救叛黨餘孽,不顧法紀,私調禁衛軍闖入大理寺,意圖刺殺曦華殿下。”


  秦硯被薑酒派去的人“請”出秦府的時候,這件事也鬧得人盡皆知了。


  蘇辰聞風趕來,正打算先去重華殿看看,白洛卻已經等著他了。


  “蘇大人,殿下說了,她萬事安好。隻是秦硯所做之事不假,還請蘇大人能幫襯幾句。”


  蘇辰這才反應過來,隻怕又是薑酒設的局。


  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去回她,下次能不能先通一通氣!”


  秦硯已經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受這樣的屈辱。


  薑鈺端坐在上首,左右皆是大臣,禁軍就在門外候著。


  他跪在堂前,聽薑鈺細數著他的罪狀。


  “秦卿,你著實令孤太失望了!孤把皇城禁軍的調配令交給你,是因為信任你,你卻帶著他們私闖大理寺,打傷了大理寺卿,還對曦華大長公主刀劍相向,就為了一個叛黨餘孽!”


  秦硯抬起頭來,與薑鈺直視,一字一句道:“永嘉郡主,不是叛黨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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