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叛賊之女
薑流羽恨她恨得不行,當著這麽多人,尤其是秦硯的麵,還得假惺惺地回一句。
“日後,還請曦華姐姐多多關照。”
她已經受夠了被秦硯以保護的名義“軟禁”在秦府裏,她要光明正大地走出來,以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麵前。
秦夫人的身份到底還是少了一些分量,所以,薑流羽選擇跟秦硯坦白自己的身世。
秦硯雖然詫異,但是也沒有因此懷疑她或者厭惡她,反而主動提出要為她討回郡主之位。
“好說好說。”
薑酒站起身,方才還笑吟吟的臉上突然一變,冷聲喝道:“來人!把這個叛賊之女抓起來!”
殿內的人尚未反應過來,子桑和謝朝已經衝了進來,向薑流羽襲去。
秦硯愣了一下,腦子還沒轉過來,但身體已經動了。
他怒道:“曦華殿下這是何意?”
薑鈺和薑汐也懵了,被薑酒這陰晴不定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
薑酒全然沒了方才那和善的模樣,臉色冷凝,正義凜然道:“薑流羽乃為反賊薑陵之女,按律當斬,秦大人要包庇她嗎?”
秦硯捏緊了拳頭,“我不是說了,薑陵的事跟她無關……”
薑酒譏笑道:“哦?薑陵的事跟她無關?那她現在為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薑陵帶給她的榮譽?”
“什麽榮……”
那一瞬間,秦硯腦海中電光火石地劃過了什麽,突然如醍醐灌頂,明白了薑酒的意圖。
“薑流羽接了聖旨,那她便是名正言順的永嘉郡主。當年薑陵造反,薑陵的兒女悉數被斬,憑什麽薑流羽能例外?”
薑酒看著秦硯那鐵青的臉色,甚覺爽快。
想當郡主?可以啊,先把薑陵欠下的債還了吧!
薑流羽若是不要這郡主之位便罷了,她既然敢收,就得料到,她是避不開薑陵的罪的。
當年薑陵造反,一族的人全都被斬首示眾,薑流羽身為他的親生女兒,如何幸免?
“還愣著幹什麽?把薑流羽帶去大理寺,本宮要親自審問!”
“你們敢!”
秦硯攔在她麵前,薑酒慢悠悠道:“秦大人這是要和九華律法對抗嗎?”
薑流羽攥緊了手中的聖旨,恨不得砸到她臉上去,卻還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楚楚可憐道:“曦華姐姐,你非要這麽對我嗎?”
“呸!誰是你姐姐!”薑汐毫不留情道:“不是你要死要活地要當這個永嘉郡主的嗎?既然想享受這個名號帶來的榮譽,也得承受這個身份應得的罪責不是嗎?”
薑酒似笑非笑,“還是說,永嘉郡主隻是貪慕榮華富貴?”
薑流羽掐破了掌心,恨不得把那姐妹倆的臉撓花了。
“皇姐!你跟她廢話什麽?直接讓禁衛軍抓起來就是了!”
秦硯還想阻攔,薑流羽卻拽住了他。
她淒楚地笑了笑,道:“曦華姐姐說得對,縱使父王造反一事與我無關,但我身為他的女兒,自當為他恕罪。”
說著,她跪在了薑鈺麵前,正義凜然道:“皇上,流羽願意入大理寺!若是能消解了大家的仇恨,流羽便是死也值了。”
薑酒靜靜地看著她演戲。
死?秦硯怎麽可能讓她死?
果不其然,薑流羽話音剛落,秦硯便道:“皇上,流羽自小便沒有養在晉安王身邊,晉安王的過錯,本與流羽無關。但流羽心裏過意不去,故而才主動請罪,如此大義,理應得到寬恕。”
秦硯也很清楚,眼下這種情況,他就算能頂著壓力保住流羽,保不齊明日關於薑流羽貪慕虛榮、貪生怕死的流言就會席卷整座雲京。更別說薑酒還有可能會潑髒水,到處宣揚薑流羽與薑陵一樣有不臣之心。
秦硯固然舍不得薑流羽受苦,但是也不能讓她置於那些子虛烏有的侮辱與猜忌中。
薑鈺看了薑酒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薑酒淡淡笑道:“子桑,把永嘉郡主帶去大理寺,以防她與薑陵餘孽有接觸,必須嚴加看管。”
“是!”
秦硯握住了薑流羽的手,低聲道一句:“別怕。”
大理寺裏有不少是他的人,他想保住薑流羽還不難。
眼睜睜看著薑流羽被帶走,秦硯轉過頭來,目光陰鷙地盯著薑酒,猶如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曦華殿下,我們走著瞧!”
薑酒胃裏突然湧起一股惡心,當著秦硯的麵,卻又不得不忍著,臉色一瞬有些難看。
薑汐關切地看著她,“皇姐,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
薑酒眉頭緊皺,搖了搖頭,也沒有行禮告辭便出去了。
等到了僻靜之處,薑酒才忍不住惡心,扶著木柱幹嘔起來。
林綰綰幫她順著背,又趕緊把水遞過去。
一口水下肚,並沒有好很多,薑酒反而全都吐出來了。
林綰綰被她嚇壞了,“主子,要不要叫沈大哥給你開一下藥啊?”
她以前看汜水族裏的女人們懷孕也沒有這麽難過的啊!
薑酒說不上話,隻能搖頭。
林月娘說這是正常反應,無法用藥物控製。而且懷孕之人,還是少吃藥為妙。
“沒事兒,我還撐得住。”
薑酒抬起頭來,小臉煞白,聲音虛弱,正想說些什麽,不曾想一抬眼便看見容肆站在了廊下,嚇得薑酒一激靈。
林綰綰轉頭也看見了容肆,頓時嚇得不輕。
“容……容世子……”
薑酒心虛得不行,也不知道容肆將她們的話聽去了多少,又是否起了懷疑。
看著容肆越走越近,薑酒心裏生出了一股拔腿就跑的衝動。
“曦華殿下,身體不舒服嗎?”
薑酒額上冷汗連連,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林綰綰連忙道:“最近天氣轉涼了,殿下受了風寒,胃口不好,早上都沒有用早膳,所以胃不太舒服,有勞容世子關心。”
容肆蹙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道:“若是身體不適,切莫諱疾忌醫。”
“嗯,多謝容世子。”
她回應得有些敷衍,容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與她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