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肅清朝野

  有一就有二,其餘眾臣紛紛解了官袍,以此明誌。


  “求皇上收回成命!”


  薑鈺怒然起身,“放肆!你們當這身官袍是什麽?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嗎?”


  “皇上被妖女蒙蔽,臣等勸告無效,不配為臣,也隻好脫了這身官袍!”


  他們一個個說得正義凜然,一口一個“妖女”,全然沒有把薑酒和薑鈺放在眼裏。


  並非他們不怕薑酒,相反,正是因為他們懼怕薑酒,所以才不得不孤注一擲。


  秦硯說了,隻要他們擰成一根繩,阻止薑酒回宮,就算不能一舉將其殲滅,至少也要困住她,總能找到機會悄無聲息地弄死她。


  朝中眾臣,多數都是當年薑酒在位時就任職的,薑酒的暴政之下,他們每日戰戰兢兢,唯恐行錯一步便人頭落地。尤其現在,薑酒若是回來了,叫她得了勢,他們還有活路可走嗎?


  “周大人確實不配為臣,趁早脫了這身官袍,免得髒了皇室對你的信任!”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薑酒大步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的,是屬於大長公主的禮製服,暗紅色的雲紋領口,寬大的袖袍上,幾朵牡丹怒放著,頭上戴著的是流蘇金冠,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晃動,貴氣逼人。她妝容濃重,眼角掃了丹紅的胭脂,愈發襯得其眉眼冷冽,朱紅的唇脂,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似雪地紅梅,怒然盛放,叫人移不開眼。


  子桑一如既往地跟在她後麵,一身黑衣,不怒自威。冷傲的麵容沒有一絲人氣,也不負鳳帝手下“第一劊子手”這一盛名。


  那一瞬間,麵前蘇九那張臉,不自覺地替換成了薑酒那張令人生畏的容顏。


  哪怕二人的樣貌並不一樣,但是這一身的氣度,除了薑酒又有誰?


  沈玉卿心緒複雜,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眼裏是化不開的愛戀與悔恨。


  蘇辰輕歎一聲,這般像鳳帝,他以前日日與她相處,怎麽就沒察覺到不對勁?


  秦硯眯著雙眸,壓製著內心的仇恨。


  “這裏是朝堂重地,豈是你一介女流之輩可以來的?來人!”


  “是孤讓她進來的!”


  “秦大人急什麽?”


  薑鈺與薑汐同時開口,比起薑鈺的緊張,薑酒顯得氣定神閑許多。


  曾經她就坐在上麵,俯視著眾生,如今就算站在下麵,她亦不懼。


  “身為九華國的大長公主,我自然有責任為皇上分憂解難,為九華拔除蛀蟲。”


  她看向冷汗連連的周大人,從身後的子桑手中的盒子中拿出了一封奏折。


  “這東西,周大人還認識嗎?”


  周子平目光一凝,沒有說話,心裏突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是前任禦史所寫的奏折,裏麵細數了周大人的罪狀,要我給周大人念念嗎?”


  她一提到“前任禦史”,周子平如遭雷擊,神色驚惶不定。


  “嘉帝元年十月十二日,臣以此奏,告發侍郎周子平為迎娶工部尚書之女,毒害鄉下發妻,又將其子女發賣,自稱尚未娶妻生子。在被工部尚書發現後,惱羞成怒,以收受賄賂之罪陷害李尚書,如此不仁不義之人,不配為臣,還請皇上不吝降罪!”


  薑酒最後一個字落下,滿堂嘩然。


  周子平慌張大喊:“荒謬!這簡直是荒謬之言!”


  薑酒把奏折交給了侍監,讓其呈給薑鈺。


  “這奏折上,還有前任禦史的私印,這一封折子,他尚未送到皇上麵前,便死在了周大人派出去的刺客手中。周大人守住了秘密,安穩地走到了今天,不知午夜夢回的時候,周大人的發妻還有嶽丈,可有來看看你?”


  周子平臉色僵硬,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薑鈺看罷,重重地將折子甩在周子平身上,怒道:“周子平,你還有何話說?”


  周子平慌忙下跪,“皇上明察!這折子來曆不明,上麵所記錄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子虛烏有?”薑酒笑了笑,“正巧我找到了當初被周大人賣掉的那兩個孩子,周大人要不要見見?”


  “怎麽可能?”周子平瞪大眼睛,“他們早就死了,怎麽會……”


  “你怎麽就知道他們死了?”


  周子平脫口而出,“我親眼看見他們摔下懸崖的,怎麽可能沒死?”


  “摔下懸崖?”薑酒挑眉一笑,“可我怎麽記得,之前周大人說你的長子長女是病死的?”


  周子平心中一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硯。


  不等秦硯為他開脫,薑酒已然拿出了證據。


  “這是周大人的親筆信,上麵是周大人買凶殺人的證據,還有這張單據,是那個殺手取錢後留下的,就是怕有朝一日會被周大人滅口,所以才留下來保命。這些全都是劉禦史找到的,隻可惜還沒呈到皇上麵前,就死在周大人手裏了。”


  周子平麵如死灰,一個接一個的證據,已足以判他死刑。


  薑鈺道:“周子平,你還有何話說?”


  “老臣……”


  秦硯突然出聲,“周子平罪無可赦,但是現在更重要的,不是鳳帝嗎?”


  秦硯把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各位大臣如夢初醒。


  是啊,他們剛才明明還在反對鳳帝,現在怎麽就變成了審判周子平了?


  另一位與周子平交好的大臣站了出來,道:“皇上,周大人的事暫且不論,還請皇上先行處置鳳帝!”


  薑酒低笑一聲,泛紅的眼角透著幾分妖氣與淩厲。


  “我這還沒把槍口對準吳禦史呢,吳禦史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了。說來,我這裏也有一份文書,想必吳禦史會感興趣的……”


  吳禦史直麵薑酒,被她支配的恐懼仍殘留於心中,隻是這般境地下,容不得他有絲毫膽怯。


  “本官行得正坐得正!鳳帝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


  “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惜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子孫,給你惹了不少禍事。你兒子去年與人賽馬,輸掉了萬兩白銀,心有不甘,不惜殺人奪財;你那出嫁的女兒仗著你的名頭,強占商鋪田地無數,告狀的折子堆積如山,卻全都被縣令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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