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成親前夕
六月在風平浪靜中悄然而至，蘇府與鎮國公府卻因為薑酒和容肆的婚事忙得暈頭轉向。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要來操辦一場婚禮著實十分吃力，尤其兩家又是權貴之家，禮節更是一切從繁。
容肆雖然還不能下地，但是也沒閑著，這場婚禮，他比誰都要看重。玉石齋接連歇業大半個月，就為了替少宮主夫人打造頂好的鳳冠，星雲宮各方人馬齊齊出動，搜羅稀世珍寶，添作聘禮。
得知容肆要與薑酒成親，葉情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一貫冷冰冰的顧寧也十分為他高興，隻有葉愔，似乎對這場親事頗有微詞，但也沒有膽子在容肆麵前胡說。
總之，一切平靜順利得讓容肆生出了幾分不真實感，看著那些紅色的禮單和帷幔，往日清冷的棲寒閣如今布置成了喜慶的新房，容肆仍然感覺像做夢一樣。
薑酒坐在床邊，認真地削著蘋果，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撲哧一笑。
“想什麽呢？日子都定了，嫁衣也選好了，聘禮嫁妝都在準備了，你這會說在做夢，哪有這麽真實的夢？”
容肆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是怎麽說服祖父同意的？”
薑酒遞給他一塊削好的蘋果，半真半假道：“我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要是不娶我，以後肯定要孤獨終老，到時候容家的後就斷了。你祖父嚇壞了，立馬就點頭同意了。”
容肆明知她在說笑，但還是點頭附和道：“嗯，說得沒錯。”
他隻是低頭的瞬間，沒有看見薑酒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
“他們說成親之前不能相見，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咯。”
容肆皺了皺眉，似乎頗為苦惱，又釋然道：“好吧，反正等到了婚禮那一天，也是要見麵的。”
薑酒抿唇一笑，親了親他的嘴角。
“等我，我的新郎官。”
明明再親密的接觸都嚐試過了，可是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吻，也能讓容肆耳尖發紅。
他極其容易害羞，偏偏還要故作清冷。
現在卻不一樣了，大概是即將成親，又或者是心裏的患得患失在作祟，容肆在薑酒離開的那一瞬間把人又拽了回來，重重地吻了回去。
“等我，我的世子妃。”
薑酒回到鬆風苑時，子桑已經等她許久了。
不止子桑，還有十七和謝朝等人，紫蘇對他們的突然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還能十分熱情地投喂十七。
若沒有事，他們是不會來這裏找她的，薑酒心裏隱隱生出了幾分不安。
“發生何事了？”
子桑道：“最近四九樓附近多了不少可疑的人，我們懷疑有人盯上了四九樓，極有可能是和監視主子的人是同一批。”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薑酒便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對方也隻是跟著，並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舉動，但是已經足夠讓薑酒暴躁了。
子桑他們解決了不少人，但是畢竟敵在暗我在明，況且對方是衝著她來的，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而現在，他們竟然都查到了四九樓頭上，雖然隻是按兵不動，但是總歸是個麻煩。
“能查得到是誰嗎？”
子桑搖頭，又添了一句，“他們對京城了如指掌。”
那就是京城裏的人了。
薑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硯。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沈玉卿若是告訴了秦硯她的身份，那秦硯會盯上她也是情有可原。隻是就這麽監視著，而沒有動靜，不像是秦硯的作風啊。
大致有了猜測，薑酒也不怕了。
“叫底下的人機靈一點，若有發現可疑的人，不必留情。”
這是要公然跟對方宣戰了。
林綰綰高興地跑過來道：“主子，我阿娘來信了！她聽說主子要成親了，準備來京城觀禮，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來不來得及。”
薑酒笑了笑，“什麽時候她到了，我讓人去接她。”
林綰綰興奮地點頭。
子桑看著薑酒，神色複雜，話到了嘴邊，換了個問法。
“主子如此高調地與容世子成親，隻怕將來會連累容世子。”
容厲的顧慮不是無中生有，就連子桑也想到了。
薑酒神色冷淡，“與其等到時候兵戈相向之時將他陷入險境，倒不如在一切還未開始之前，便斷個幹淨。”
薑酒想做什麽，子桑清楚，隻是他不敢想象，到那個時候，薑酒自己要如何撐下去。
轉眼便是六月十七，成親前夕。
皇宮的繡娘齊齊出動，幾夜不眠不休，總算是把這件喜袍趕製出來，由阿冬親自送到了蘇府。
薑汐親自幫她試衣，那大紅的喜袍華麗非常，精致的繡花牡丹也襯得喜袍愈發厚重。袖口與領口用了金絲繡線，在燭光下不太明顯，但是若是放在陽光下，會折射出細碎的金光，更加耀眼奪目。
薑酒剛沐浴完，頭發鬆散地披在腦後，身上穿著那件嫁衣，惹來了一眾驚歎。
見她墨發順長，膚如凝雪，與這大紅喜袍相得益彰。小臉不施粉黛，精致漂亮的眉眼，著實令人移不開眼。
薑汐撐著下巴，連連搖頭歎道：“別說容世子了，就連我都被你迷住了。”
薑汐曾經以為她皇姐是世間最好看的人了，沒想到蘇九更甚。
她的美比起薑酒，少了幾分淩厲，但是骨子裏卻是極為相像的。
這麽想著，薑汐盯著燭光下的薑酒，竟越發覺得她像極了薑酒。
“我有沒有說過，你跟我皇姐挺像的。”
以前還隻是氣質相像，現在這麽一看，連容貌都隱隱有些重疊了。
薑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她與蘇九原本便是表姐妹，容貌相似也是正常。而現在她的身體換了個芯兒，生活習性變了，長年累月，自然容貌也會漸漸生出變化。
薑酒幫她撫平衣角，輕歎道：“不過你比我皇姐眼光好多了，至少容世子不是那等薄情負心之人，你嫁給他，我和你哥也都很放心。”
說來也怪，從前她也是看不上蘇九的，但是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薑汐竟然真的把她當成了妹妹一樣，但有時候又忍不住依賴她，這種感覺十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