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容肆的禮物

  棲寒閣內,容肆沐浴更衣完畢,推開了房門,便看見了一夜未歸的顧寧。


  顧寧仍然穿著昨晚那身衣裳,清晨的冷風,也吹不散他那一身血腥味。


  “薑流羽的禮物,送到了嗎?”


  顧寧拱手道:“已經按世子吩咐的辦好了,隻是……真的要留下她的性命嗎?”


  容肆眸中劃過一道殺氣,頃刻間又消隱下去。


  “阿酒不讓殺,便留著。”


  今日這份大禮,定然會讓薑流羽與秦硯十分驚喜。


  卻說薑流羽昨夜回去之後,遲遲等不到青瑣回來,她背著秦硯暗殺薑酒,也不敢四處宣揚,便隻能憋在心裏,焦急地過了一夜。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她知曉青瑣的本事,若是已經解決了薑酒,她早就回來了,而蘇府那邊,她也沒有聽到什麽消息,薑流羽隻怕青瑣出事了。


  故而第二天一大早,薑流羽就醒了,想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結果一推開門,眼前懸著的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讓她嚇得失聲尖叫。


  薑流羽跌坐在地上,這才注意到,她的院子裏到處都是死屍。


  橫著的,躺著的,甚至還有站著的,一個個皆是被一刀斃命,死相並不慘烈,但是絕對給薑流羽巨大的衝擊。


  更讓她驚恐的是掛在門上的人頭,那正是青瑣。


  這邊的異動也吸引了秦府的下人,秦硯正準備去上朝,聽說薑流羽這邊出事了,匆匆便趕了回來,看到這般景象,臉色也變了變。


  “流羽!”


  秦硯衝過去將薑流羽抱在懷中,薑流羽嚇壞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不止。


  秦硯轉頭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麽?把這些髒東西清出去!”


  薑流羽瑟縮在秦硯懷中,抬眼去看青瑣,那張臉正好轉了過來,與她對視,薑流羽又是一聲尖叫。


  秦硯連忙把她打橫抱帶出去,這裏隻怕也住不了了。


  安撫好薑流羽,秦硯才走了出去,門外跪了一堆侍從,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秦硯臉色陰沉,重重地抄起茶杯摔在了地上。


  “查清楚!不把背後搞鬼之人揪出來,你們全都提頭來見!”


  秦硯鮮少動怒,但是今日這一出,著實觸犯到他的逆鱗了。


  昨夜當值的侍衛無人發現異樣,薑流羽院子中的下人也全都被迷暈了,對於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竟是無人知曉。


  秦硯捏緊了拳頭,到底是誰,竟然能入秦府如無人之境,這樣的高手,隻怕要取他性命,也是輕而易舉吧?


  屋內,薑流羽坐在床上,全然沒有了剛才在秦硯麵前的恐懼與慌張,那張被毀的臉上,隻有憤怒與不甘。


  青瑣竟然失敗了!

  蘇九底什麽來曆,她派了那麽多人都解決不了她。


  還有,她怎麽會知道背後的人是她?她與蘇九,似乎也還沒見過麵吧?她怎麽可能知道是她?


  薑流羽心亂如麻,猛然想起了菩提寺內的觀音殿,會不會是那個時候被蘇九偷聽到了?


  薑流羽的心驟然一緊,這麽說來,蘇九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門被推開,薑流羽嚇了一跳,待看見是秦硯時,臉上的表情迅速轉變。


  “阿硯。”


  她喚了他一聲,秦硯走過來,握緊了她的手,語氣愧疚道:“流羽,那些人八成是衝我來的,抱歉,讓你受驚了。”


  薑流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沒事,青瑣她……”


  “你放心,我會派人好好安葬青瑣的。”


  薑流羽點頭,至於秦硯說的話,也聽得心不在焉的。


  秦硯壓根就沒把事情往薑流羽身上想,她剛來雲京城,又沒人結仇,故而隻能是他的仇人,對付不了他,便隻能對付薑流羽。


  聯想到上次的刺殺,秦硯越來越懷疑,一定有人在與他暗中作對。


  有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讓秦硯既覺得荒謬,又忍不住去想。


  會不會是薑酒還沒死,來找他報仇了?


  這個猜想一浮現,便被秦硯否定了,隻是心裏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便會生根發芽。


  秦府的事被秦硯捂得嚴嚴實實,沒有外傳,秦硯處理好後,早朝毫無意外地遲到了,這對一向勤政的秦大人來說,絕對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上早朝的時候,連薑鈺都看得出來秦硯有些心不在焉,故而多問了一遍。


  “秦愛卿,孤方才的提議如何?”


  秦硯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什麽?”


  薑鈺道:“今年元宵節,孤想在梅園辦一場賞燈會,熱鬧一番。”


  秦硯頷首,“全憑皇上做主。”


  “那就這麽說定了。”


  沈玉卿站在秦硯身側,低聲問道:“你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秦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薑鈺要辦賞燈會的消息一傳出來,倒是讓這冷清的新年一下熱鬧了起來。


  各世家紛紛忙著為賞燈會做準備,未出閣的姑娘們,又挑衣服又挑首飾,未婚配的公子們,又是背詩又是練武的,紛紛打算在賞燈會上出盡風頭。


  蘇府便顯得有些冷清了,蘇辰已娶,薑酒帶傷,兩人懶懶散散的,像條鹹魚似的過了一天又一天。


  林綰綰正在給薑酒換藥,一邊嘰嘰咕咕地說著賞燈會的趣事。


  “我聽說這次燈會辦得可大了,而且皇上還派人製作了一盞玉琉璃燈,隻有拔得頭籌才能拿下它。”


  薑酒不感興趣地哼哼,“內務府做的,能是什麽好東西?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罷了。”


  林綰綰語氣嬌憨道:“我看小姐是自己沒得玩,所以才嫌棄吧。”


  薑酒拽了拽她的小辮子,“臭丫頭,都學壞了!”


  林綰綰衝她吐了吐舌頭,聽她道:“不就是燈會嘛,想贏還不簡單。”


  “到時候參加的人可多了,京中那麽多博學多才的人,小姐有把握能贏?”


  “若論博學多才,誰比得上容肆?”


  薑酒一臉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林綰綰偷笑道:“我還以為小姐打算自己出馬呢,沒想到還得靠容世子。”


  “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不靠白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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