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兩個選擇
含霜被關了兩個月了，受盡淩辱，消息閉塞，渾然不知府中已是薑汐掌家。
一開始柳氏為了折辱她，派了幾個婆子盯著，每日的飯菜都是餿的不算，還往裏頭摻了藥，這一日接一日的，含霜的腦子便越來越混亂，時常瘋瘋癲癲的。
薑汐原也是有些惻隱之心的，後來薑酒怕她聖母心發作，就把含霜做的事跟她坦白了，這下可好，連過問都懶得了，就任由她自生自滅。
含霜這次也是難得清醒，便趁著看守她的婆子不注意跑了出來，直奔柳氏的院子，鬧著要自己的兒子。
薑酒和薑汐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鬧成一團了。
含霜掐著柳氏的脖子，麵目猙獰，雙眼發紅，嚷嚷著讓柳氏還她兒子。
“賤人！你把兒子還給我！”
“快！快把她拉開！”
幾個丫鬟齊齊上力，竟然還製不住柳氏，柳氏被她控製著，雙眼翻白，臉色青紫，眼看著都要窒息了，薑酒及時出手，點住了含霜的穴道。含霜雙手一軟，被柳氏的丫鬟推開，跌倒在地。
柳氏鬆了口氣，咳嗽不止，顫抖著手指著含霜，又驚又恨道：“來……來人！把這個……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婢砍了！”
見柳氏的人要動手，薑汐趕緊讓人攔著。
“慢著！”
薑汐一站出來，那些奴婢紛紛退下，柳氏冷眼看著她，“怎麽？我身為蘇府主母，管教一個以下犯上的賤婢，公主殿下也要管？”
她兩個女兒，一個形如仇敵，一個死於非命，柳氏也豁出去了，對薑汐也沒了以往的敬畏。
薑汐也沒跟她計較，隻是道：“夫人病糊塗了，如今蘇府的內務是本公主在管，要殺要罰，也該本公主來處置。”
柳氏一口氣差點背過去。
薑汐吩咐道：“把霜姨娘帶回去，沒有本公主的允許，不許她出來！至於夫人，讓她好好在房中靜養，不許旁人來打擾。”
柳氏雙眸一瞪，“你這是要軟禁我？”
“夫人說笑了，我怎麽會軟禁你？隻是怕那些不懂規矩的人來打擾你靜養罷了。”
薑汐笑眯眯地把一切安排妥當，無視柳氏的叫罵聲，讓人帶著含霜出去了。
出了院子，薑汐才拍拍胸脯，一臉受驚過度。
“從前看柳氏人模人樣的，沒想到跟個潑婦一樣。”
薑酒撞了撞她的肩膀，笑道：“行啊大嫂，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了。”
薑汐被這一聲“大嫂”鬧了個大紅臉，卻還是挺直了腰板，驕傲道：“那可不！”
“不過，這個人怎麽處理？”
看著叫鬧不止的含霜，薑汐又有些頭疼。
薑酒想了想，走上前去，問道：“想見蘇霽嗎？”
猶如被定身了一樣，含霜立馬就不鬧了，欣喜道：“想！我兒子在哪？”
“跟我來吧。”
薑酒帶著含霜去了鬆風苑，太醫剛給蘇霽看完病。
“小公子是染了風寒引發咳疾，這幾日尤其要小心照顧，吃食上也要注意一些，最好吃清淡一點，每日的藥也要按時服下。小公子年紀尚小，我也沒有開太重的藥，等明日我再過來瞧瞧……”
含霜在外麵聽著，越聽越驚，猛地衝了進去，抓著太醫的手急切問道：“霽兒怎麽了？他病得重不重？怎麽好好的就生病了？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的……”
太醫被她嚇了一跳，林綰綰趕緊把含霜拽開，送太醫出去。
薑酒道：“蘇霽在裏麵，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蘇霽已經睡著了，含霜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來，方才的瘋狂與驚惶全都消失不見，溫柔地安撫著懷中的嬰兒，神色前所未有的安寧。
薑酒讓眾人退下，屋內隻剩下她們兩人，還有一個沉睡不醒的蘇霽。
她稍稍壓低了聲音，道：“先前你被禁足，蘇霽被送到柳氏身邊撫養，雖然柳氏也沒有膽子折磨他，但是照顧得定然不如親娘精心。後來還是樂平公主把蘇霽接了過去，派人悉心照料著。”
含霜雙眸含淚，心疼地摟著蘇霽，“我的孩子，都是娘的錯，都是娘沒有照顧好你……你放心，以後娘絕對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薑酒笑了笑，“讓他跟著你去荒院禁足受苦嗎？”
含霜跪在地上，哀求道：“四小姐，你能不能幫我跟將軍還有大公子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了！”
薑酒俯視著她，目光冷漠，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譏嘲。
“含霜，我給過你機會了。”
她茫然地抬起頭，“什麽？”
“那些信，應該都被你燒了吧？”
含霜先是一愣，隨機驀然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往後跌坐在地上。
“是……是你？”
那個把她送到蘇易身邊，那個在暗中吩咐她辦事的人，是薑酒？
“怎麽可能？”含霜喃喃自語，精神恍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作為棋子，你違背了我的命令，還肖想自己不該得到的，你說，我如何能饒得了你？”
含霜想起了往日她在薑酒麵前挑唆的情景，頓時感覺自己跟傻子一樣。
“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對你怎麽樣的，哪怕是在你生下蘇霽之後。隻不過，你太貪心了。”
含霜臉色蒼白，“我隻是……隻是不甘心……”
怪不得，她派人去向薑酒求救也都沒了消息，原來薑酒早就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為，她與蘇辰關係那麽好，自然是不會幫她。
“再不甘心，如今你也隻能這樣了。”薑酒道：“看在蘇霽的麵子上，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帶著蘇霽一起去莊子上，永遠都別回來，蘇府的一切，自然也就跟蘇霽無關；第二，你自己去莊子上，蘇霽留在蘇府，他還是蘇家的小公子，有我大哥在，也沒人欺負得了他。”
含霜神色掙紮，還想求求薑酒，但是薑酒明顯沒有耐心。
“大公子他，能容得下霽兒嗎？”
她這話一說出口，薑酒就知道了她的選擇。
“你不會真以為這個小不點是我大哥的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