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征北侯薑羨
如今張氏恨死了蘇胭,自然是巴不得趕緊趕她走。
魏子晴又道:“我娘那邊好解決,倒是你,到底什麽時候讓皇上立我為後?”
蘇胭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急什麽?為了救皇上,我可是連孩子都犧牲了,不過是立你為後這個要求,皇上肯定會答應的。”
魏子晴冷笑,“是啊,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心狠,為了達到目的,連孩子都不要了。”
蘇胭不怒反笑,清秀的容貌添了幾分狠魅,“對你我都有利,不是嗎?”
跟魏子晴合作,蘇胭也是在賭,賭她的自私,賭她的野心。一來,魏子晴可以幫她解決魏家人,免得受張氏他們糾纏。二來,她助她當上皇後,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靠山,日後她們二人便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薑鈺剛下了早朝,便過來看蘇胭,魏子晴坐在一旁,十分努力地想搭話,奈何薑鈺對她不冷不熱的,魏子晴倒也不氣餒,對他愈發熱情。
蘇胭看在眼裏,不僅沒有半點擔憂,反而無聲地勾了勾唇。
薑鈺對魏子晴越冷淡,魏子晴便越需要依靠她。
果不其然,沒出幾日,魏子晴便迫不及待地向張氏提出和離一事。張氏哪裏肯?在她眼裏,蘇胭再怎麽樣,也是魏家的媳婦,再說了,她好歹也是為了救薑鈺而失去了孩子,日後薑鈺對她定會另眼相待,指不定這是他們魏家重奪盛寵的好機會。
但魏子晴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一個勁地要張氏寫和離書。自己的女兒什麽尿性,張氏再清楚不過,最後挨不過她的追問,魏子晴隻得道:“蘇胭說了,隻要能拿到和離書,她就會幫我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
張氏可不是魏子晴這種蠢貨,當即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眼神萬分犀利。
“蘇胭不會是故意把孩子弄掉的吧?”
魏子晴心跳都漏了半截,連忙否認,“娘,你想什麽呢?蘇胭有多麽愛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懷孕的時候,她對那個孩子也萬分重視,孩子沒了她比誰都傷心。”
張氏冷笑,“誰知道呢?指不定她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脫離魏家!”
不得不說,張氏真相了。
但是魏子晴現在眼裏隻有後位,不停地磨著張氏,張氏雖然還有懷疑,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
無他,魏子晴當皇後,比起蘇胭,能給他們魏家帶來更多的利益。
蘇胭拿到和離書的時候,八月的秋菊正在園中怒放著,滿園的菊花香,多一分濃鬱,減一分寡淡,恬淡的香味恰到好處,令人心情愉悅。
蘇胭身著一襲淡紫色的紗裙,墨發隨意披散著,與瓷白色的肌膚相襯,頭上隻簪著兩支珠釵,素淨淡雅,與這滿園顏色濃豔的秋菊相比,無疑是一株遺世獨立的玉蘭。
征北侯薑羨來時,便是看見了這麽個美人,當即猶如被奪了魂,怔在了原地。
隻聽他問道:“那女子是何人?”
出現在皇宮裏,莫不是薑鈺的後妃?
便有人道:“那是蘇大將軍府的二小姐,聽說皇上要封她為郡主。”
薑羨眼裏的愛慕無論如何再也掩飾不住。
他沒有上前去驚擾美人,讓宮人帶著自己去上書房見薑鈺。
倒是蘇胭注意到了他,詢問了一句,宮人們皆搖頭表示不知。
卻說征北侯薑羨,他的父親是薑陽的堂弟,在薑羨三歲之時,便被封為征北侯,協助餘家戍守漠北。也正因為常年不回京,所以薑羨才躲過了當年薑陵造反時的那一場屠殺。
而薑酒登記後,也壓根沒有把這個遠在邊關的堂兄放在眼裏,征北侯一家也算安分,一直守在北關不曾進京。
薑羨的父親去世後,他便繼承了征北侯的爵位,統領北關十萬士兵。這次進京,也是因為他的父親亡故,思念故土,半年前便派人送了一封禦書回來,希望能帶父親回到京城。
亡者之願,薑鈺哪能不同意?於是薑羨便於八月初,抵達了闊別多年的雲京。
他離開時不過三歲,對京城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也很難想象,如今的太平盛世,已經換過了兩任皇帝。
麵對稱得上乳臭未幹的薑鈺,薑羨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敬,哪怕是常年生活在北關,他的行禮姿勢也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薑鈺十分親熱地將他扶起來,笑得甚是無害。
“皇叔不必客氣!您一路從北關趕來,想必也是累積了,阿冬,快上茶!”
薑鈺的親熱在薑羨的意料之外,他也沒有以“君臣之道”拒絕薑鈺,反而十分大方地受下了。
“多謝皇上體諒,來時已經休息過了,多年不曾回京,這裏與我幼時的記憶仍是一模一樣。”
父母早亡,他自小寄人籬下,除了蘇易的鍾姨娘,未曾感受到所謂的親情。曾經的薑酒待他極好,但是那也已經過去了。薑汐雖是他姑姑,但是她對他總帶著幾分冷淡,薑鈺也知道原因。
薑羨的到來,無疑是喚起了薑鈺對親情的眷戀,拉著他說個不停,薑羨始終沒有半點不耐煩,他問什麽他便答什麽。
“漠北大嗎?”
“很大,比兩個京城還要大。”
“漠北有狼嗎?”
“有,黑狼,它們凶猛無比,而且成群結隊,漠北巡邏的士兵都會小心地避開它們。”
薑鈺驚奇道:“它們真的吃人嗎?”
薑羨微笑,輕描淡寫道:“餓極了,什麽都吃,尤其在冬季。”
漠北的雪,可不是京城這種秀氣的小雪,那厚厚的積雪,幾乎能把一個人掩埋。那遙遙無際的冰原上,不知潛藏著多少泛著綠光的黑狼,等著過路的商旅,或者巡邏的士兵,可以飽餐一頓。
薑鈺驚呼一聲,剛想說什麽,卻被門口傳來的咳嗽聲打斷。
秦硯跟沈玉卿走了進來,薑羨站起身來,打量著他們二人,對他們的身份也有了猜測。
“見過皇上,征北侯。”
二人隻是簡單行禮,薑鈺擺擺手,沒有在意,薑羨的眸色卻是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