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你確實該死

  沈遇白挑了挑眉,明知故問道:“蠱王?什麽東西?沒聽過。”


  張知遙也不生氣,“你所尋的橛子草、三茴香、燕絲草,都是煉製蠱王的藥材。總不可能隻是巧合吧。”


  對方還真是為了蠱王而來,沈遇白不免懊惱。他沒有想到,這京城裏還有人一直在尋找蠱王。


  自從苗疆被滅,流傳出來的,便隻有那些似真似假的傳言,蠱王一說更是真假難辨。張知遙如此篤定,隻怕他也知曉苗疆蠱王的事,甚至他跟苗疆,可能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沈遇白問道:“你要蠱王做什麽?”


  張知遙撩開了外衫,露出了半截手臂。那蒼老如樹皮般的肌膚上,遍布著縱橫交錯的血絲,隱隱還能看見有什麽東西在皮下鑽動。


  沈遇白怔了一下,喃喃道:“月華……”


  “月華?”張知遙輕笑道:“是它的名字嗎?還挺好聽的。”


  沈遇白的臉色卻不太好看,“這蠱蟲,是從何處來的?”


  月華蠱也是苗疆不傳的秘蠱,同魂牽一樣,十分難養。他也隻在書上見過,卻未曾想過今日還能親眼所見。


  張知遙沒有明說,隻道:“你隻說能不能治。”


  沈遇白攤攤手,“你也知道,隻有蠱王才能解,但是我沒有。”


  張知遙朝身旁的老管家使了個眼色,對方取出了一個木箱,呈在沈遇白麵前。


  “你沒有沒關係,隻要你能幫我煉出來,想要什麽盡管提。”


  沈遇白撇了一眼,那裏麵是橛子草等藥材,而且量還不小。


  要知道,一株橛子草便價值百金,看張知遙這架勢,還真是不差錢。


  他現在越來越好奇他的身份了。


  “不知大人是……”


  對於他的打探,張知遙也沒有回避,淡淡笑道:“內閣首輔,張知遙。”


  這個名字,沈遇白聽過,但也僅限於聽過。


  好像還是薑酒那個死女人的仇家吧。


  張知遙會如此坦誠,就是有自信,沈遇白絕對逃不出去。


  而沈遇白也聰明,表麵不動聲色,跟著張知遙打太極,盡量拖延時間。


  “那日跟著我的人呢?”


  張知遙麵露疑惑,管家在他耳畔低語幾句,才聽他笑道:“是你的護衛嗎?可能已經死了吧,不過你放心,等你幫我辦成了,你想要幾個,我就送你幾個。”


  沈遇白捏著拳頭,這種受製於人的滋味當真不好受啊。


  不過,薑酒那個死女人怎麽回事?他都失蹤兩天了,她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還有十七,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還是活著,以他的身手,如果能敵得了張知遙的人,他也不可能就這麽被抓過來。


  把希望寄托在薑酒身上是不靠譜的,沈遇白清楚,在薑酒找到他的屍體之前,他必須想辦法自救。


  而另一邊,顧寧也不是全無所獲。


  “屬下暗訪了黑市,雖然查不到那些人的下落,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跟朝廷有關。”


  容肆蹙眉,“可知道是誰的人?”


  顧寧搖頭,“聽黑市的人說,那些人一直在黑市遊走,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薑酒道:“沈遇白被他們盯上,是因為苗疆蠱王。”


  容肆微怔,聽她細講,隱隱有了猜測。


  “這麽說來,那個抓走沈遇白的人,很有可能身中蠱毒。”


  “既是朝廷中人,又身中蠱毒,至少範圍縮小了。”


  “不。”薑酒道:“還有一點,對方既然養了這麽多高手,不是王侯將相,也是身居要職。”


  顧寧點頭,“屬下立馬叫人去查一查京城中的王公貴族。”


  薑酒滿腹心事地回到蘇府,不想蘇府卻亂成了一團。


  紫蘇急匆匆跑來,滿頭大汗,道:“小姐不好了!大公子他被老爺打了!”


  薑酒怔了一下,“什麽情況?”


  “具體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好像聽說是大公子把小公子摔了。”


  薑酒一臉問號。


  她還沒走到大廳呢,便聽見裏麵傳來蘇易的怒吼聲。


  “蘇辰!你長本事了是嗎?我怎麽會教出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兒子?霽兒才幾歲?你竟然對他下如此毒手!”


  蘇辰跪在地上,目光冷漠地看著蘇易,“我說了,不是我。”


  “你還敢狡辯!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你是說他們都在冤枉你?”


  蘇辰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外麵的下人,似乎要一一記住他們的臉。


  含霜在一旁哭得傷心欲絕,“將軍,大公子既容不下我們母子倆,我帶著霽兒搬出去便是,別影響了你與大公子的父子關係……”


  “搬什麽搬?要搬也是這個不孝子搬出去!”


  蘇辰冷笑,“搬就搬,當我真稀罕你這鎮國將軍府不成?”


  “你……”


  “大哥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是蘇家的嫡長子,怎麽可以搬出去?這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薑酒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笑,目光落在含霜身上,劃過一絲冷意。


  蘇易皺著眉頭看她,“你來幹什麽?”


  蘇易現在看到薑酒都有陰影了,被氣得半死了,打又打不了,罵又罵不動,在她麵前,他沒有半點身為父親的威信,讓蘇易挫敗之餘,又生出了幾分厭惡。


  “自然是來罵大哥的啊!”薑酒扭頭看著他,目光沉靜如水,語氣卻十分惡劣,“身為將軍府嫡長子,竟然做出這種事,你還對得起蘇家的祖宗嗎?”


  這話罵得蘇辰愣了一下,蘇易則是萬分舒心。


  含霜心生狐疑,薑酒這是在替她說話?

  戲還是得接著往下演的。


  含霜擦著眼淚,既感激又小心翼翼道:“四小姐,你還是別罵大公子了,要怪就怪我,是我沒有看顧好霽兒……”


  “你確實該死。”


  薑酒冷凝沉著的聲音,讓含霜驀然僵凝。


  不僅含霜,就連蘇易蘇辰他們都沒反應過來,便聽她接著道:“身為妾室,你膽敢陷害主子,身為母親,你卻唆使人傷害自己的兒子,以蘇府的家法來算,這可是死罪。”


  含霜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卻又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語氣激動道:“四小姐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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