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行刺後遺症

  薑酒挑眉,“如何得知?”


  “上次花朝節,柳誌安他們尋我麻煩,蘇小姐替我解圍。我見四九樓內的人對你都十分恭敬,你現在又與我提起四九樓,想必與四九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薑酒笑了,“你隻說去與不去。”


  宋遙反問,“我隻是好奇,我對蘇小姐來說,到底有何用處,值得蘇小姐這般費工夫?”


  “我一向惜才,隻是不忍心看宋公子就這麽栽了。”


  宋遙也不知信了沒有,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很淡的笑。


  “蘇小姐,你曾說過,我會有大作為的。”


  “你救了宋遙三次,他日若宋遙一朝得勢,赴湯蹈火,也會報答蘇小姐的恩情。”


  薑酒聳聳肩,無所謂道:“別死的太早就行。”


  宋遙到底是個書生,就算體質比其他人好一些,也扛不住這一劍。


  薑酒是出來玩的,身上也沒有那些傷藥,隻能幫他簡單地包紮一下,扶著他離開了這裏。


  而那邊的薑汐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人,卻發現薑酒不見了。她跟賀蓁然找了半天,才見薑酒從桃林深處走了出來。


  “你去哪裏了?”薑汐臉上不掩擔憂。


  薑酒看了看四周圍,道:“樂平公主,能不能找一輛馬車來接個人?”


  薑汐愣了一下,待聽薑酒說起宋遙的事,也沒有耽擱,立馬就裝崴腳了,指揮人去山下找一輛馬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宋遙塞上馬車,薑酒沒有管後山的那兩具屍體,坐著馬車回了京城。


  宋遙渾身是血,且昏迷不醒,把薑汐跟賀蓁然嚇得夠嗆。


  薑酒把宋遙送到了四九樓,讓謝朝把人抬了進去,交給沈遇白。


  沈遇白最近新研製了一種吃了能改變膚色的藥,正在觀察十七的藥效反應,冷不防被塞了這麽一個血淋淋的人,頓時就不樂意了。


  “喂,我說,你該不會把我這當醫館了吧?”


  搞清楚,他是“西府閻王”,專門收命的,不是救命的!

  薑酒無所謂道:“你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有什麽差別?”


  沈遇白看了一旁臉色發紅的十七一眼,道:“那能一樣嗎?十七能幫我試藥,這家夥能幹嘛?”


  長著一副弱雞相,簡直比容肆那個病秧子還弱!


  迫於薑酒的淫威,沈遇白還是把宋遙拖進去了。


  薑酒轉身便想走,轉頭看見十七那張逐漸由紅變綠的臉,嚇得一踉蹌,差點沒跌坐下去。


  十七還傻愣著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沈遇白進去了。


  薑酒氣樂了,忍不住期待著,等哪天十七清醒了,想起沈遇白是怎麽折騰他的,估計會氣得把他大卸八塊吧?

  卻說張知遙那邊遲遲等不到消息,派人去查探時,卻發現了那兩人的屍體。


  張知遙知曉,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宋遙,隻待他命人去尋找宋遙的下落時,卻是一無所獲。


  宋遙身上的傷口還挺深的,在四九樓修養了兩日,明日便是殿試了,便是傷口還沒好,他也強撐著去了。


  薑酒也沒攔著,讓謝朝跟十七護送他去國子監。


  剛出四九樓,十七便發現有人跟著了,隻是沒等他們甩開後麵的人,前麵又有一輛馬車瘋狂地衝了過來,車夫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握著一把匕首,死死地盯著宋遙。


  十七躍身飛起,落在馬車上,在那馬夫來不及動手之前,將他踹了下去。那馬夫在地上利落地滾了幾圈,惱恨地瞪了十七一眼,不甘心地扭頭就跑。


  宋遙已經嚇傻了,不想餘悸未平,又一人混在人群中,得虧謝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不然他手裏的匕首就劃破了他的脖子。


  謝朝將人打趴下,對方不死不休,還試圖攻擊宋遙,直接被十七踩斷了手臂。


  宋遙正對著十七,分明看見了他臉上的騰騰殺氣。


  這兩日在四九樓,除了沈遇白,他相處最多的就是十七。平日裏見他呆呆傻傻的,也不說話,一直默默地跟著沈遇白身後,他說什麽就做什麽。卻沒想到動起手來,他能這麽狠。


  那人疼得慘叫出聲,唯恐丟了性命,忍著疼痛跑了。


  十七跟謝朝也沒有追過去,薑酒說了,從四九樓到國子監,這一路肯定不太平,但最好還是不要鬧出人命。


  周圍的人見這陣仗,早就被嚇跑了,十七跟謝朝也不敢耽擱,一人拽著宋遙一隻手,帶著他飛速往國子監而去。


  兩次刺殺失敗,立馬就有人回稟了張知遙。


  張知遙站在大殿內,聽罷,哪怕心裏已是怒火滔天,臉上也毫無異色。


  秦硯站在他對麵,察覺到這異樣,勾唇一笑。


  “張閣老若是有事,不妨先去辦,殿試這邊,我會看著的。”


  “有勞秦大人關心了,不過是些私事,哪裏比得上國家大事重要?”


  兩人明明已經恨不得弄死對方了,卻還能心平氣和地打著馬虎眼,倒是讓眾臣們佩服萬分。


  謝朝跟十七平安地將宋遙送到了國子監,但是他們沒有辦法進去,接下來,也隻能靠宋遙自己了。


  宋遙亦是懼的,但是越發恐懼,他便越是平靜。


  客氣地向他們二人拱手道謝,宋遙走進國子監內,險些與一人相撞。


  許是行刺後遺症,宋遙猛地退開,而對麵的柳誌安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你有病啊?”他不耐煩地罵了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宋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捏了捏眉心,也沒有心情跟柳誌安爭執。


  時辰未到,國子監內已經有不少學子等著了。


  宋遙尋了個少人的地方坐下,立馬有人給他倒了茶。


  他下意識地想喝口茶壓壓驚,但想到了什麽,還是放下了手,正襟危坐,耳聽八方。


  薑酒說了,張知遙不敢在國子監內殺人,畢竟國子監內都是德高望重的夫子與被給予厚望的學子,其中不乏貴族子弟。要是國子監出了命案,一定會受眾人關注,張知遙不會擔這麽大的風險。


  所以,對宋遙來說,最危險的,是在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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