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拖著司馬家一起死
薑酒讓沈遇白把解藥給他,鄭則業一口吞下,掀開袖子一看,那紅血絲卻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
“這……”
“鄭大人放心,這千絲毒沒那麽容易解,解藥一個月吃一顆,吃上半年也就好了。”
鄭則業臉色鐵青,這不就是在牽製著他嗎?
奈何小命被人拿捏著,鄭則業也不敢跟薑酒撕破臉,隻能客客氣氣地道別,一轉過頭,臉色驀然陰沉了下來。
官府的人氣勢洶洶地來,浩浩蕩蕩地走了,莊子門口才恢複了安寧。
子桑道:“鄭則業此人唯利是圖,狡猾奸詐,若不一次性解決了,隻怕後患無窮。”
“不過是一個芝麻小官,”薑酒扯了扯嘴角,“大不了換個人做就是。”
鄭則業就算要死,也不應該死在她手裏。
況且,她還有一事待查。
“子桑,想辦法查清楚,鄭則業跟清虛門到底暗中進行著什麽勾當。”
那會在清虛門,她隱約隻聽到司馬乘風向鄭則業買人,死囚犯,乞丐,甚至是平民百姓,而且一條人命一百兩,這裏麵絕對有蹊蹺。
薑酒方才沒有貿然脅迫他們,就是不想打草驚蛇,但這件事,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另一邊,清虛門內。
司馬乘風自沈遇白走後,便如同靈魂出竅一樣,連寧秋濃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夫君……”
她怯弱地叫了一聲,司馬乘風如夢初醒,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啪!”
桌上的酒杯被他狠狠掃落,濕了寧秋濃的衣角,驚得她後退一步。
司馬乘風驀然轉頭,目光帶著幾分狠厲。
“去拿筆墨!”
寧秋濃提著裙角趕緊跑了,司馬乘風看著手腕上的紅點,黑霧一點點地浸染他的雙眸。
上次派了司馬麟那個蠢貨去西府,還以為能解決了沈遇白,沒想到卻害死了司馬清蘭。他以為沈遇白會老死在鳳鳴山內,今日相見,倒還真是“驚喜”!
十年前沈遇白瘋瘋癲癲地從大幽國逃了出來,他們都以為他沒命活了,誰曾想,他不僅占山為王,還養了一條巨蟒,清虛門幾次派人剿殺無果。原本打算讓司馬麟假裝求醫問藥的人,逼出沈遇白,不想還是失敗了。
沈遇白沒死,還跟四九門混在了一起,想來薑酒所使的毒藥,就是沈遇白所煉。
不管他們跟沈遇白的恩怨,司馬乘風不得不承認,沈遇白在毒術上的天賦,可能他們這輩子都望塵莫及。
他中了這所謂的千絲毒,以其毒性來看,應該暫時要不了他的性命。他必須馬上書信一封,告訴師祖謝祝,一方麵求得解藥,另一方麵,也好告知他沈遇白的行蹤。
夜色漸沉,一匹送信的馬兒快速從清虛門離開。
司馬乘風為今晚發生的事焦頭爛額,司馬麟沉浸在美人膝上無法自拔,唯有司馬微瀾,坐在院子內靜靜地賞月。
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女仆,一半清秀的麵容,一半坑窪不平,布滿了陳年舊疤,一道道一坑坑,醜陋至極。其名玉瑟,乃是司馬微瀾的侍婢。
“明日我要隨大哥前往月山城,你便留在府中吧。”
玉瑟神情木然,“公子去哪,我便去哪。”
司馬微瀾似乎是笑了一下,俊容在月色之下略顯清冷。
“小妹慘死,父親走火入魔,不慎身亡,如今這清虛門落在我大哥手裏,怕是日後,會更加不得安寧吧……”
玉瑟沒有回答,而司馬微瀾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也罷,若是把你留在府中,隻怕也免不了麻煩,左不過兩條賤命,一同上黃泉路也有個照應。”
玉瑟那尚未壞死的左臉微微一動。
“公子會長命百歲的。”
她嗓音沙啞,如枯枝劃過石頭一般難聽,平靜的語氣,像是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司馬微瀾低笑一聲,撩開了手臂,上麵的肌膚不似手掌一般細嫩白皙,而是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還有一些長年累月的傷口,十分猙獰。
“長命百歲?”司馬微瀾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恨意,幾分絕望,“自小被父親當做試藥人,身中千百種劇毒,連血液都彌漫著一股惡臭……你告訴我,我會長命百歲?”
玉瑟將頭低了更低,“隻要找到沈遇白,公子就能好了。”
司馬微瀾輕笑一聲,“沈遇白與司馬家不共戴天,你覺得他會救我?”
這些年他派去鳳鳴山的人還少嗎?可哪一個活著回來了?
那清俊雅致的麵容逐漸褪去了偽裝的溫和善意,他漸漸握緊了拳頭,殺氣騰騰。
“可就算是要死,我也絕對要拖著司馬家一起死!”
玉瑟盯著他的背影,不言不語,寒星般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執著。
四九門尚有不少事宜待完善,另外還得盯著知府跟清虛門那邊,故而薑酒並沒有讓子桑跟著,自己帶著沈遇白他們跟一隊兄弟,便踏上了前往月山城的旅程。
白洛跟白言在子桑的調教之下,身手大有長進,雖然跟江湖高手還有些差距,但是也比從前那三腳貓功夫強多了。
沈遇白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原本他也懶得來,硬是被薑酒拽去充數,說打架不行,好歹也能幫人療療傷嘛。
為此沈遇白憤怒不已,擺出了自己一家當的毒藥,認真地一再強調,他是毒師,不是大夫!
然後,他的寶貝家當就被薑酒沒收了,氣得沈遇白當天連飯都沒吃。
月蓉留在了四九門,跟著薑酒出來的是雲霜,見狀有些擔憂地問:“主子,沈大夫一天沒吃飯了,這樣能行嗎?”
隔壁的門一下子被拉開,沈遇白黑著臉,怒氣衝衝道:“再說一句,我是毒師,不是大夫!”
說完,“啪”的一聲,那門又被狠狠地甩上。
雲霜嚇傻了,薑酒給她夾了個雞腿,哼哼道:“別管他,餓死了活該!”
芙蓉城到月山城倒不是很遠,趕了一天的路,他們才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處破舊的客棧。
這客棧是破了點舊了點,但好歹還有地兒睡覺,薑酒也不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