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容肆你完了
蘇家因為蘇月的事再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蘇易上朝之時,都得忍受那些同僚的嘲諷,一回到家便把氣都撒在柳氏身上。更有含霜煽風點火,一時蘇家雞飛狗跳。
蘇月被接到了姚家,姚老太太寶貝她肚子裏的孩子,可不寶貝她。姚清平更自知惹了禍,對蘇月也是不冷不熱的,整日躲著不見。她雖然離開了那座尼姑庵,卻又怎知,姚家不是另一座尼姑庵呢?
薑酒沒工夫理會蘇家的那些糟心事,這一日,子桑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芙蓉城那邊已經整頓好了,另外月山城的宵水宗向四九門發了英雄帖,邀四九門參加明年二月的武道會,這對四九門來說,是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宵水宗是月山城的“地頭蛇”,財力雄厚,連月山城的太守都忌憚幾分。這武道會是江湖傳統,三年一次,給那些小門派出頭的機會,也給那些大門派立威的機會。
而對四九門這麽個初出茅廬的門派來說,也算是撞上好時機了。
薑酒亦有幾分期待,若能在武道會上一舉奪冠,到時候四九門算是打出名聲了。
見子桑風塵仆仆,薑酒道:“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這件事不急,你也奔波了許久,這幾日便要這好好休息一下吧。”
子桑麵露猶豫,“秦硯他們……可還有為難你?”
薑酒搖頭,“前段時間朝雲使者來了,他忙得很,沒時間盯著四九樓。你盡管在這住下,有大白他們在這,我也放心。”
子桑還想說什麽,大白在外麵敲了敲門,道:“主子,容世子來了。”
薑酒微微詫異,看了子桑一眼,道:“我馬上過去。”
上次在四九樓鬧了一場,四九樓算是兜不住了,不過薑酒也沒真打算瞞著容肆一輩子。隻是關於子桑,兩人始終達不成共識。所幸現在他們都避而不談,倒也免了爭吵。
賀錦朝倚靠在窗邊,衝著外麵街道上走過的小姑娘眨了眨眼,惹得對方麵紅耳赤地匆匆走過,賀錦朝卻覺得有些無聊。
“不是說好去望江樓聽聽小曲兒,那兒新來了幾個異域歌姬,琵琶彈得可好了。”
容肆端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飲著茶。
“沒興趣。”
賀錦朝看著他這副冷淡模樣就覺得好笑。
“別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追著阿九妹妹來的吧。”
容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賀錦朝笑得花枝亂顫。
“疑惑我怎麽知道的?”賀錦朝嘖嘖嘴,“瞧瞧你那張怨夫臉,除了阿九妹妹,誰有這本事,能讓堂堂鎮國公府容世子這般心焦失態?”
容肆放下茶杯,盯著他,語氣冷肅。
“叫她蘇九!”
賀錦朝愣了一下,忍不住捧腹大笑。
“容肆,你完了!”
容肆臉色不太好看,正想讓他閉嘴,薑酒卻推門而入。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賀錦朝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阿九妹妹,你可來了,容肆他……”
“賀錦朝!”
容肆咬牙切齒地喚了他一聲,眼神裏充斥著警告。
賀錦朝笑累了,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揶揄。
薑酒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肆肆,你們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容肆偏過頭來,故作淡定,“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來了,我就過來瞧瞧。”薑酒笑嘻嘻道:“今日怎麽有空來四九樓?”
容肆一臉平靜,“他叫我來的。”
賀錦朝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
容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過來,賀錦朝識相地閉了嘴。
薑酒也沒瞧出不對勁,十分熱情地向他推薦這裏的飯菜。
阿寧很快就端上了熱菜,沒敢抬頭看薑酒一眼,默默地將飯菜擺上。
子桑站在對麵的走廊上,容肆稍微一抬眸,透過半開的房門,視線便與他交匯。
隔著不遠的距離,二人之間沒有針鋒相對,卻有無形的寒流席卷,所到之處冰凍三尺。
阿寧退出了廂房,抬眼亦是看見了正好轉身離開的子桑,眼裏帶著一絲複雜。
說是來吃飯的,但容肆也沒有吃多少,一桌子美食,倒都進了薑酒跟賀錦朝的肚子。
“還真別說,若論這酒菜,這四九門當屬京城一絕。”
薑酒與有榮焉。
那可不是,這四九樓的廚子可都是她花重金挖來的。
“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賀錦朝看著那兩人準備拋下自己離開,忍不住出聲。
“喂,那我呢?”
“自己走路回去。”
看著容肆握著薑酒的手離開,賀錦朝氣樂了。
“可真行!”
走出四九樓,顧寧去牽馬車了,兩人便站在門口等著。
街道上人潮擁擠,人聲鼎沸,這樣的熱鬧也無法驅散寒冬的凜冽。雖是晴天,陽光卻沒有絲毫暖意,風裹挾著冬季的嚴寒,吹得人手腳冰涼。
薑酒的身體一向畏寒,這副身軀同樣。見她鼻子被凍得微微泛紅,容肆微微側身,擋住了風口。
薑酒似有所覺,抬起頭來,明亮的雙眸一如雨後的天空,澄澈明淨,卷翹的睫毛似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靈動得像隻小狐狸。
容肆忽而一笑,抬手按住了她的腦袋,目光溫柔到了極致。
兩人臨街而立,白色如霜,紅色似梅,二人容貌非凡,倒是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觀看。
“冰糖葫蘆……”
一聲綿長的吆喝打破了這旖旎的氣氛,那泛著紅的鼻子動了動,薑酒雙眸都在發亮。
“想吃?”低沉含笑的聲音傳來,薑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點點頭。
容肆的目光轉了一圈,才看見了站在街對麵的小販。
“在這等著。”
他穿過人群,清雅出塵的氣質與這凡塵格格不入,哪怕被人潮淹沒,薑酒還是能一瞬間捕捉到他的身影。
一道鞭響聲破風傳來,街頭那邊忽然起了陣陣喧鬧,夾雜著孩子的哭聲還有婦人的求饒聲,薑酒循聲走了過去,便瞧見了一輛馬車停在了街道上,前後的路都堵住了。而馬車前,一個衣著破舊的小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名婦人抱著他,跪在地上連連向著馬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