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我就要她
秦硯心裏隱隱湧起了一陣不安,等到阿冬將那一卷聖旨呈到他麵前,那無比熟悉的字,讓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秦大人幾近失態。
其餘人則是竊竊私語,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在他們二人看聖旨的同時,薑鈺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薑酒說,別看傅寒知蕭沉歌他們現在和和氣氣的,實際上朝雲國早就恨透了九華,把薑汐嫁過去,無疑是把她推入火坑。要是想救薑汐,隻能拿已故的鳳帝來做文章。
薑鈺親眼看著她寫了一道聖旨,又隨手拿了塊蘿卜刻了個印章,在他無比忐忑的目光中,將聖旨交給他。
薑鈺見過薑酒的字,但是也沒多大印象,所以他也不敢確定,這道“假聖旨”能不能糊弄張知遙跟秦硯這兩隻老狐狸。
自從登基以來,他便一直被他們二人控製著,這種違背甚至是愚弄他們的感覺,讓薑鈺又緊張,又刺激。
說到底,他也怕事情敗露,最後空虧一簣。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兩人看罷聖旨,一臉的不可置信,卻沒有絲毫懷疑,讓薑鈺的心放下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絲不安。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薑酒一眼,少年稚嫩的眉眼難得多了幾分凝重。
等秦硯將聖旨還給阿冬,場麵立馬安靜了下來。
許久,才聽他語氣沉凝道:“這確實是先帝的親筆聖旨。”
一語驚人,秦硯親口承認,可比他們瞎猜更讓人震驚了。
而張知遙也沒有反對,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易懵了,“怎……怎麽會?”
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嗎?
薑酒眼裏從來沒有他這個舅舅,雖然對他的那幾個兒女比對他還好,但是也沒有好到會把薑汐嫁給蘇辰的地步。
要知道,三年前,薑酒死之前,蘇辰甚至都還沒有入仕呢。
滿朝的青年才俊任薑汐挑選,薑酒怎麽會給她選了蘇辰?
還是說,那個時候薑汐就喜歡蘇辰了,這道聖旨是她親自去向薑酒求的?
也不對啊,蘇易明明記得,那時候薑汐還瘋狂地追求秦硯呢。
蘇易的腦子已經亂成了漿糊,不過他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出質疑。
畢竟張知遙跟秦硯都證實了,那是薑酒親筆寫的,他再質疑也沒用。再者,平白撿了一門婚事,自己的兒子跟薑汐有婚約在身,對蘇易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秦硯握了握拳,眼裏劃過一絲陰鷙。
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死後,竟然還給他添了一道堵。
原本是打算把薑汐嫁去朝雲,至少能穩住如今的局勢,但是這樣一來,他的打算要落空了。
薑汐已有婚約在身,而且這婚約,還是薑酒賜的。死者為大,更別說是先帝。
再抬起頭時,秦硯一臉波瀾不驚。
“看樣子,樂平公主是沒有辦法與朝雲聯姻了。”
傅寒知眸光微閃,若非他已經跟秦硯私下做了交易,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的了。
不過既然秦硯都這麽說了,想來這件事是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傅寒知笑道:“是啊,著實有些可惜,樂平公主有婚約在身,確實不宜與蕭將軍聯姻了。”
“既然樂平公主不行,這京城的貴女,亦有不差的。隻看蕭將軍看上哪個,再由皇上認為義姐或義妹,倒也不辱沒了蕭將軍的身份。”
秦硯的提議與態度可以說是很中肯了,傅寒知倒是舒心了。
他偏頭看著蕭沉歌,“蕭將軍意下如何?”
蕭沉歌還沒說話,傅青笒便急了。
“我蕭表哥可是朝雲國正一品大將軍,身份尊貴,豈能隨便一個女人就能糊弄?”
原本聽說薑汐嫁不了了,傅青笒還沒來得及高興呢,秦硯的提議立馬讓她的心沉入了穀底。
傅寒知不悅地看了傅青笒一眼,還是將目光放在蕭沉歌身上,似乎想等他自己選擇。
進宮之前,他已經將朝雲皇帝的意思透漏給蕭沉歌了,蕭沉歌若是聰明,便不會拒絕這次聯姻。換言之,不管是不是薑汐,蕭沉歌必須在九華挑一個媳婦。
而比起他們各懷鬼胎,蕭沉歌卻十分淡定。
“意思就是,讓我自己來選聯姻人選?”
薑鈺清了清喉嚨,道:“蕭將軍,為了表示歉意,你可以在京中適齡的女子中挑選一位,不管是誰,孤會賜她郡主的身份。”
蕭沉歌似乎是笑了一下,“這可是皇上說的。”
他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無端的讓人覺得壓迫。
長袖甩風,他抬手一指。
“我要她。”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見了薑鈺身邊的一個小太監。
容肆握著酒杯的手驀然攥緊,邵野差點就站起來了,薑鈺震驚地瞪大雙眸,渾身僵硬。
其餘不知內情的人笑道:“蕭將軍,你莫不是指錯了吧,那就是個小公公……”
“難道蕭將軍好這一口?”
善意的或者嘲諷的笑意傳來,蕭沉歌並沒有絲毫窘迫,隻是問薑鈺:“不可嗎?”
“這……”
薑鈺臉色都白了,不可,當然不可。
他總不能留下了一個薑汐,再把薑酒送出去。
而秦硯跟張知遙等人也看出了點不對勁,銳利的目光盯著那個小太監。
沈玉卿的心都揪緊了,還試圖掩飾薑酒的身份。
“蕭將軍,那不過是皇宮裏的一個小太監,蕭將軍若是喜歡,我帶您去內務府挑幾個。”
蕭沉歌笑了笑,“不必了,我就要她。”
容肆差點就站起來了。
而薑酒,原本沒打算引起別人的注意,故而一直低著頭,但是沒想到,蕭沉歌會把火引到她身上。意識到他說的人是自己,如此寂靜而尷尬的氣氛中,薑酒不得不抬起頭來。
雖是一身太監裝扮,但是也掩蓋不住少女精致秀美的容貌,唇紅齒白,明眸如珠,白皙無暇的肌膚在殿內的華光中泛著瑩潤的光澤,香軟可口。而她薄唇微彎,勾起了一抹譏笑,猶如雪山之巔的傲枝,俯瞰著眾生,高傲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