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葉氏聖女

  張知遙嗬嗬一笑,語氣溫和道:“四小姐不必對我有如此大的戒心,你娘親救了我妹妹跟我外甥的命,在我心裏,你們便是張家的恩人,我張知遙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能讓這麽一位位高權重的大首輔如此禮待,薑酒想,她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在旁人眼中,他或許淡泊名利、不慕權貴,是兩袖清風、愛民如子的好官,可在薑酒眼裏,他是城府深沉、手段狠辣、六親不認的奸臣!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若是她身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又怎麽可能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心思百轉千回,薑酒“啪”的一聲,把蓋子合上,臉上露出了一抹親和的笑。


  “瞧張大人這話說的!什麽報恩不報恩的,我跟魏子安的婚約已經過去了,現在我二姐嫁入了魏家,蘇家跟魏家也算是親戚,張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


  張知遙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對她忽然的轉變,竟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


  不過他也沒打算說什麽,溫水煮青蛙,尤其這隻還是帶刺帶毒的。


  薑酒心安理得地把那一箱金銀珠寶收下了,還十分不要臉地讓張知遙派人送到她府中。


  這一番操作自然也沒瞞過一些有心人,蘇易跟柳氏得知後,對薑酒的態度簡直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而蘇辰卻是憂心不已,隻怕這是張知遙的陷阱。


  秦硯沒什麽反應,倒是沈玉卿,若不是他攔著,隻怕都要去找薑酒了。


  “你急什麽?張知遙不過送了些東西給她,這也要管?”


  秦硯對於沈玉卿的反應著實疑惑。


  沈玉卿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如果她是蘇九,那他當然不會管。但是她是薑酒,是旁人眼中臭名昭著的鳳帝,是張知遙的眼中釘肉中刺。唯恐泄露她的身份,沈玉卿連秦硯都沒有告訴,更別說若是有一日張知遙知曉了她是鳳帝,又會怎麽對付她。


  現在張知遙無緣無故地對薑酒獻殷勤,沈玉卿難免會多想,是不是他知道了些什麽?

  沈玉卿有些焦慮,可是他卻誰也不能說。


  相比之下,薑酒就高興多了。


  看著這一箱子財寶,那雙漂亮的眼眸都眯成了月牙。


  紫蘇站在她旁邊,好笑道:“小姐幾時這麽愛財了?”


  “那就得看看是誰送的財了。”


  紫蘇不明白她的意思,財寶就是財寶,跟誰送的有關係嗎?


  薑酒笑眯眯的,當然有關係。


  用張知遙送的錢來養兵,到時候再去對付張知遙,想想都很爽。


  “小姐,那這些東西要收入庫房嗎?”


  “不。”薑酒道:“這些你別管了,我自有用處。”


  紫蘇懵懂地點點頭,感覺現在小姐越來越神秘了。


  薑酒把這些東西交給了子桑,讓他幫她招一批人馬,子桑一句話也沒有問,隻說知道了。


  他明白她想做什麽,子桑沒有一天不在慶幸,他回來了,她還活著,而他回到了她身邊。


  “那家夥怎麽樣了?”


  子桑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沈遇白。


  “昨日恢複神智了,差點沒把四九樓掀了,被我揍了一頓。”


  薑酒勾唇一笑,“嗯,他不聽話就往死裏揍,不必留情。”


  子桑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晚上還要去給肆肆施針,你幫我把人帶過來。”


  鎮國公府,棲寒閣。


  容肆赤裸著上半身,泡在藥桶內,十幾根銀針紮在不同的穴位,一陣陣熱氣升騰,他的臉色也逐漸變紅。


  沈遇白站在一旁,臭著一張臉,憤恨地抽出銀針,看著手下不知輕重,卻在落針時,緩了力道,小心地紮進穴位裏。


  沈遇白想,要不是薑酒那個臭女人手裏還攥著他的“命根子”,他肯定一針紮死她相好的。


  那邊,薑酒正坐在容肆的書桌前,手裏拿著的,正是那一本《苗疆蠱術》。


  這本書並不是那麽罕見,大概是哪個江湖文客所寫,真假不知。


  傳說在西南邊陲有一處與世隔絕之處,名曰苗疆,苗疆人數稀少,不與外人相通,守著一方天地,傳承著古老而神秘的蠱術。外人眼中的苗疆,是人間與地獄的交界,那裏屍橫遍野,毒瘴彌漫,到處都是荒山野骨,猶如鬼境。苗疆人與蠱蟲為伍,各個麵容可怖,手段殘忍,他們飲鮮血,食生肉,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而自稱去過苗疆的人,卻說那裏綠樹成蔭,乃世外仙境。苗疆人心地善良,熱情好客,不僅生得不醜,甚至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十歲孩童,各個容貌秀麗,更有人修得長生不老之術,年逾百歲,仍是妙玲少女模樣。


  總之,這本書內,各有說辭,無法斷定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是唯一肯定的是,苗疆一定存在。


  之前為了解她體內的媚蠱,容肆無數次翻閱這本書,薑酒偶爾也會看一下,但是也都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隻有那提過一句的“蠱王”,似乎是對付媚蠱的解藥。


  但昨日,她在那間地室裏,無意翻閱到了魏仲林的那一本書,裏麵有一句被圈起來的話,十分顯眼。


  “葉氏聖女以血養蠱,奉為蠱王。”


  纖細的食指沿著泛黃的紙頁向下,薑酒找到了被魏仲林圈起來的那一句話。指尖正好停在“葉氏聖女”四個字。


  之前薑酒沒有發現,是因為這幾個字錯行了,加上這本書上的字密密麻麻的,是以一時沒有發覺。


  而魏仲林顯然是把那本書給翻爛了,劃出了這一句話,他是發現了什麽?

  薑酒更好奇的是,他為何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屏風後傳來了動靜,沈遇白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十分不客氣地往軟塌上一趟。


  薑酒掀了掀眼皮,“喂,你過來。”


  沈遇白應都懶得應,雙腳搭上軟塌,髒兮兮的也不管。


  薑酒輕咳一聲,慢悠悠道:“那蠱皿……”


  沈遇白就跟抽風了一樣,猛地坐起身來,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還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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