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阿瑾與沈遇白
神醫客棧內,子桑找了個大夫,幫薑酒看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也處理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大礙,才放心了一些。
薑酒收拾了一番,整個人精神不濟,看著十分疲軟。
子桑弄死沈遇白的心都有了。
薑酒麵不改色地灌了一口苦藥,“那家夥呢?”
“還暈著呢。”燃止走了進來,嘖了嘖嘴,“下手那麽狠,你也不怕把他得罪狠了,到時候容肆怎麽辦?”
薑酒冷笑,“如果沒有昨夜之事,我或許還會考慮好好對他,現在嘛……”
不是她把沈遇白得罪狠了,而是沈遇白把她得罪狠了!
他若是能乖乖地幫容肆治病還好,若是不肯,她也不必跟他客氣!
顧寧敲了敲門,走進來道:“四小姐可還好?”
雖然此事追根究底是薑酒引起的,但是顧寧也不希望薑酒為了救容肆而出事。
顧寧相信,容肆也不希望。
“我沒事,肆肆怎麽樣了?”
“世子一切都好,隻是還沒醒過來。”
薑酒皺著眉頭,“我去看看。”
她便要起身,卻被子桑按了回去。
一貫對她無限縱容的子桑難得嚴厲,低喝道:“躺著!”
薑酒跟燃止皆是一愣,端著午飯進來的白洛也是被子桑嚇得手一抖,險些灑了湯。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薑酒亦是怪異地看著子桑,這段時間以來,他會不會對她管得太多了?
要知道,從前雖然她救了他,但是子桑對她也是十分冷淡,最近卻跟變了個人一樣。
也不對!應該說就像從前在皇宮一樣。
依舊是沉默寡言,卻無時無刻都守在她身邊,時不時地膽大包天,管到她頭上來了。
薑酒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會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可是不對啊,他要是知道的話,還能這麽淡定?
薑酒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子桑沒有提起,她也不會去自爆身份。
一切未明了之前,除了自己,她誰也不信。
“主子。”還是白言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麵色有些怪異,道:“沈遇白醒了。”
子桑不讓薑酒下床,薑酒沒辦法,隻能讓人把沈遇白帶過來。
隻是看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年,薑酒更加迷惑了。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髒兮兮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還插著兩根幹草。可那雙眸子,卻像是拂開薄霧的青湖,幹淨溫柔,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俊俏的臉上同薑酒一般,一片茫然。
“姐姐,你為什麽要綁我?”
姐,姐姐?
薑酒瞪著眼睛,這貨還在跟她裝呢?
沈遇白卻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仿佛受了驚嚇一樣。
燃止眯著雙眸,忽然問道:“你是誰?”
沈遇白一臉防備地看著他們,氣呼呼道:“你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麽?昨晚我還好心收留你們,沒想到你們真的是壞人!”
薑酒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嗬嗬,到底誰才是壞人?
燃止仿佛明白了什麽,“你是阿瑾?”
阿瑾一臉看壞人的表情看著他,緊閉著嘴,拒絕跟他說話。
白洛哼哼道:“什麽阿瑾?燃止公子,你不會還信了他的偽裝吧?”
“他倒未必是偽裝。”燃止扯了扯嘴角,“阿瑾是他,沈遇白也是他。”
燃止道:“我之前聽人說過,曾有一名書生,白日裏溫善謙和,待人有禮,名傳鄉裏。但是自從發現他的妻子與旁人有染,他就仿佛跟變了個人一樣,白日如常,但每天夜裏,他家裏都會傳來妻子的慘叫。”
白洛插嘴道:“我好想也聽說過,那個書生幼年時曾親眼目睹其母與旁人私會,被他父親抓了個正著,其母被其父活活打死,還因此自閉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才漸漸好了。”
燃止頷首,“並非是好了,隻是他把恐懼與陰影從藏在心裏,被妻子的事一刺激,便壓製不住自己的本性。”
白洛恍然大悟,“所以,這家夥跟那個書生一樣,也有雙重性格。”
薑酒一臉驚奇,從前她倒是從未聽說過這麽玄妙的事,就像是一個人的身體內住著兩個靈魂。
可是,那個書生是因為母親的死而受了刺激,沈遇白又受了什麽刺激?
莫不是拿自己試藥,把自己給毒傻了?
阿瑾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嚐試著掙脫繩索,但是那繩子綁得嚴嚴實實的,不僅紋絲不動,反而把他的手勒出了血痕。
阿瑾急得眼眶都紅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放開我,我想回家!”
薑酒實在很難把麵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少年跟早上那個瘋子聯係在一起。
被吵得有些心煩了,薑酒直接吼道:“閉嘴!”
阿瑾被她嚇了一跳,抽抽噎噎的,髒兮兮的小臉著實有些滑稽。
燃止所說之事,子桑從前也是有所耳聞,隻是謹慎如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他這會,會不會是裝的?”
“不是。”薑酒道,“早上我跟沈遇白接觸過,跟他完全不一樣,就算是裝,也不可能像換了個人一樣。”
薑酒甚覺新奇,便讓白洛扶著她走下床。
阿瑾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大概是昨夜與薑酒接觸過,這群人中,他對她尤為信任。
“你告訴我,你是阿瑾還是沈遇白?”
阿瑾眨巴眨巴眼睛,還是一臉茫然地問,“沈遇白是誰?”
薑酒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還記得這道傷口嗎?”
阿瑾神色略微有些緊張,“姐姐你受傷了嗎?”
薑酒眸光微閃,道:“是啊,流了好多血,大夫說再不治,估計就要廢了。”
他卻焦急道:“我!我有藥!不會廢的!”
薑酒朝燃止使了個眼色,燃止派人將沈遇白那些瓶瓶罐罐全都送了過來。
阿瑾毫不遲疑道:“最左邊的那一瓶白色的是止血的,它旁邊那瓶紅色的是固元的。姐姐流了這麽多血,肯定傷了元氣。”
燃止如他所說,將那兩瓶拿了出來,聞了聞,眉頭舒展開來。
他把藥丟給薑酒,道:“確實是良藥。”
薑酒將那兩瓶要握在手上,卻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