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他的身份
眾人休息片刻,白洛也悠悠轉醒,身體卻十分虛弱。
白言驚喜萬分,“哥,你感覺怎麽樣?”
白洛隻覺得渾身疼得厲害,嗓子也有些沙啞。
“主子呢?”
“這呢。”薑酒走了過來,把水壺遞給白言,讓他喂他喝水。
“還難受嗎?”
散漫的語氣,卻不掩關心。
白洛輕輕搖了搖頭,便聽燃止道:“臭小子,膽子不小,連命都不要了。”
白洛毫無殺傷力地瞪了燃止一眼,“保護主子,義不容辭。”
燃止噗嗤一笑,“今日要不是你小子命好,現在你還能活著?”
白洛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是有一名少年出手救了他,待看見那名少年時,剛才還有氣無力的他,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是你!”
白日裏跟他搶糖炒栗子的人!
白衣少年一臉茫然,薑酒疑惑道:“你們認識?”
白洛咳嗽了兩聲,將白日裏的事簡短地說了。
薑酒瞅著少年懷裏的板栗,沒想到還有這等緣分在。
大概是他們的目光太過直白危險,少年忍不住將懷裏的油紙包抱得更緊了一些。
“所以,你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薑酒問道。
少年眸光微閃,躲避著她的追問,閉口不言。
子桑冷著臉,“廢那麽多話做什麽?他不說,直接殺了便是!”
少年嚇了一跳,臉頰因為急促而微微泛紅,雙眸都凝了水光。
“你……你不能……”
“不能什麽?”燃止冷笑一聲,“你是覺得你救了我們的人一命,我們不能殺你嗎?誰知道你救人是不是另有目的?”
見他們對自己露出了敵意,少年後退幾步,卻被後麵的人攔住。
如同掉進狼群裏的小羔羊,他急得眼眶都紅了。
他跑到薑酒麵前,小心翼翼地揪著她的袖子,猶如被拋棄的小可憐一樣,鼓起勇氣道:“你……你剛才抱了我,所以,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保護我!”
薑酒一臉問號。
燃止呆若木雞。
子桑殺氣騰騰。
別攔著,他現在就要剁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薑酒一把把他扯開,“少套近乎,離我遠點!”
白衣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世間的險惡。
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盛滿了受傷,眼巴巴地看著薑酒,活脫脫一隻被主人遺棄的狗狗。
薑酒輕咳一聲,她得扛住!
雖然這小子長得人畜無害的,但是身份不明,誰知道他有多危險?
倒是燃止,那雙狹長的眸子閃爍著蔫壞的光芒。
“喂,你喜歡她?”
在薑酒惡狠狠地瞪著燃止的同時,那少年羞澀地點了點頭。
他不知何為喜歡,隻是剛才他們擁抱過,似乎指尖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那軟乎乎的身軀貼在他懷中,就像……娘親的感覺。
燃止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既然喜歡她,又不肯告訴她你叫什麽,她怎麽可能會相信你?”
那少年沉默片刻,才弱弱地開口,“我,我叫阿瑾。”
薑酒跟燃止對視一眼,齊齊皺眉。
不是沈遇白?
燃止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那你住在哪裏?”
阿瑾十分拘謹,又像是很怕被人知道一樣,猶猶豫豫,就是不肯開口。
燃止下了一劑猛藥,“看來你也沒那麽喜歡她嘛。”
“這裏!”阿瑾鼓著臉頰,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我住在這裏。”
他一臉真誠地看著薑酒,似乎在告訴她,他沒有說謊。
眾人皆是一驚,雖然他們早有懷疑,但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掩不住的詫異。
但是這又說不通了。
他既然不是沈遇白,又怎麽會住在鳳鳴山?
而且他如果不是沈遇白,又怎麽懂血陀羅這種毒藥?
燃止眯著雙眸,看著他抱著油紙包的手,因為袖子微微被拉開,露出了一小截手臂。那白皙的肌膚上,遍布青紫色的血紋,一條一條,縱橫交錯,猶如盤繞的樹根一樣,猙獰可怖。
“這是什麽?”
薑酒同樣也注意到了,而阿瑾像是被發現了秘密一樣,驚恐地後退一步。
子桑卻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擼,那如老樹根一樣的手臂令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阿瑾急得眼淚都快滾下來了,急切地想掙脫子桑的桎梏,奈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放開我……”
那如困獸般的抗議,在子桑看來毫無殺傷力。
薑酒走上前一看,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是……中了毒?”
燃止搖搖頭,麵色凝重,“何止,他體內絕對不止一種毒!”
薑酒想到了一種可能,驚異道:“他該不會是沈遇白的試驗品吧?”
這就很好解釋了阿瑾的身份。
沒有內力,不會武功,性格綿軟懦弱,懂得藥理,又住在鳳鳴山。
不是沈遇白,那就隻能是沈遇白用來試藥的人了。
不過似乎也不太合理,如果他真的是沈遇白的試驗品,沈遇白怎麽可能放任他往外麵跑?就不怕他趁機逃走嗎?
燃止瞅著阿瑾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嘴角抽了抽。
他可不覺得這傻子有本事有智商能從沈遇白那個老怪物手中逃走。
大概是心裏的猜測證實了七八分,薑酒擺擺手讓子桑放開他,對阿瑾倒是沒有那麽深的警惕了。
反觀阿瑾,似乎是被嚇到了,子桑一鬆手,他立馬跳出了幾米遠,要不是那些暗衛攔住了他的去路,薑酒毫不懷疑,他就立馬跑路。
薑酒臉上扯出了一抹自認和藹的笑容。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方才阿瑾對薑酒的信任與喜歡消失得無影無蹤,紅著眼眶控訴:“我不是傻子!”
意思是,少騙我了!
薑酒笑容一僵,燃止笑得前俯後仰,被她一瞪,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燃止把她扯到了一旁,壓低聲音道:“如果他真的是沈遇白養的試驗品,他一定知道沈遇白在哪裏。”
“所以?”
燃止盯著她的臉,笑容意味深長。
子桑正盯著阿瑾,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慘叫,待她扭過頭時,便瞧見薑酒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而燃止扶著樹,一隻腳微微抬起,神色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