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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恐懼是最沒用的

  顧寧推門進來,道:“四小姐,燃止公子,方才我的人打聽到,樓下那些人打算夜闖鳳鳴山。”


  薑酒眸光微閃,“他們不怕死嗎?”


  燃止慢悠悠道:“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拚一把,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讓他們找到沈遇白了。”


  “雖然有點冒險,不過這倒是一個打探的好機會。”


  眾人商議了一番,便覺得晚上也跟著過去探探情況,能找到沈遇白最好,若是不能,就回來從長計議。


  鳳鳴山上的毒障可不是嚇唬人的,而且因為沈遇白那個變態在山上種滿了毒花毒草,山中的那些小蟲子也幾乎都是在毒罐子裏養大的,稍微咬一口就能中毒,燃止去過一次,自然也知曉其中的危險。


  薑酒推門走了出去,燃止正站在走廊上等她。


  “我一直沒問你,他到底是怎麽弄成這副模樣的?”


  明知道自己內力枯竭會有生命危險,他竟然也如此不計後果。


  燃止隻聽顧寧說隱約跟薑酒有關,但具體是什麽卻不清楚。


  更讓燃止擔心的是,薑酒身上的不確定性,是不是將來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雖然他不見得跟容肆的關係多好,但是容肆好歹是他義父的獨苗苗,星雲宮的少主,燃止總不能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為薑酒傷害自己。


  “這個啊。”薑酒勾唇笑了笑,偏頭看他,“不如你先跟我說說,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燃止挑了挑眉,“這算什麽?以一換一嗎?”


  “很公平不是嗎?”


  容肆從來就沒有跟她說過他跟燃止相識,甚至還警告過她,讓她離燃止遠一點。她以為他們倆之間有仇,但現在看來,似乎有點貓膩。


  燃止也不急著拒絕,抿唇低笑道:“你跟他在一起這麽久,我還以為,他早就把什麽都告訴你了呢。”


  這話說得頗有挑撥的意味。


  薑酒麵露微笑,語氣漫不經心,“哦,可能是不太重要的事,他就沒有跟我說。”


  燃止嘴角抽了抽,得,這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燃止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以容肆那樣的性子,怎麽可能會看上她?


  一身鋒芒,城府極深,囂張放肆,心狠手辣。


  燃止還真從未見過有那個女子像她這般出格!


  稍微收斂了玩笑,燃止道:“我跟阿肆,嚴格來說,應該也算是兄弟。他的父親是我的義父。”


  他沒有提及星雲宮,畢竟這裏麵還涉及到容驍詐死的秘密。


  薑酒也沒有追問,道:“我中了蠱,他是為了幫我壓製才會力竭昏迷。”


  兩人都沒有全盤托出,但是也足以解決彼此的疑惑了。


  燃止神色驚疑不定,“蠱?”


  這玩意兒他不是沒聽說過,但是說實話,這還是第一次見。


  “會有生命危險嗎?”


  薑酒聳聳肩,“誰知道呢。”


  上輩子她死的早,媚蠱對她的影響,頂多是在月圓之夜會發作得格外厲害,尤其是嚐過情事之後,她的身體愈發敏感,十分容易情動。


  當年那個老女人給她下這麽惡毒的蠱,不就是想看堂堂一國嫡公主變成蕩婦嗎?

  隻可惜,她還沒看到,就被她活埋了!


  “能治嗎?”


  “應該吧。”薑酒語氣有些隨意,明顯沒放在心上,隨即又笑道:“不過你放心,至少一年之內,它不會作妖了。”


  燃止忍不住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怕?”


  燃止隻聽說過苗疆蠱蟲十分神秘惡毒,乃為世人所不容。而薑酒身中媚蠱,竟然也能如此坦然,到底是真不怕死,還是已經習慣了。


  薑酒反問,“怕有用嗎?恐懼是最沒用的東西,嚇不到敵人,隻能嚇死自己。”


  燃止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忽然有些佩服她了,一開始還以為她隻是徒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跟那富貴深閨裏的小姐們沒什麽兩樣,但真的接觸下來才發現,她不是依附他人的菟絲花,也不是囚籠中的金絲雀,而是峭壁上的空穀幽蘭,曠野的鷹。


  好像就是這個時候,他有些明白,為什麽容肆會喜歡她了。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隱隱還有白洛氣憤的聲音,薑酒跟燃止對視一眼,走下樓去。


  大堂內,白洛把白言護在身後,怒氣衝衝地看著麵前的人。


  “明明是你們走路不長眼!撞到了我弟弟,還撞倒了我們的飯菜,憑什麽動手?”


  白洛一直是笑嗬嗬的,就算被欺負了,也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薑酒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


  站在他們麵前的人,是一男一女,身後還跟著七八個衣著統一的男子,像是出自哪個門派,一個個姿態十足,神色高傲,幾乎是拿鼻孔看人。


  而那一男一女似乎是兄妹,男的身材矮小微胖,挺著個肚腩,樣貌一般,真是可以說是普通。尤其下巴上還長了一顆痣,氣質十分猥瑣。


  他身旁的女子,身量纖纖,穿著一襲豔紅色的衣裙,不說花容月貌,也算是清麗可人。那一雙眸子分外明亮,好似藏了星星一般。隻是臉上的怒容太過猙獰,破壞了幾分美感。


  此時她的衣裙上沾了不少湯漬,瞧這情況,再聯想剛才白洛說的話,薑酒也差不多了解前因後果了。


  大概是仗著人多,自己的衣服又被潑成這樣,那名女子不依不饒,手中還握著短鞭,好像隨手都會抽過來一樣。


  隻聽她冷哼一聲,神情倨傲道:“你弟弟潑了我一身,我不過是讓他跪下來擦幹淨,已經是抬舉他了!”


  白洛憤怒道:“我們已經道過歉了!這衣服的錢也會賠給你,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們就怕了!”


  燃止站在薑酒身旁,噗嗤一笑,“這小子身手不行,說話辦事還磨磨唧唧的,就這麽個人,你也留著?”


  薑酒不置可否,白洛確實不及白言,但是難得的,是他的赤誠之心。


  當初在黑市看上他們兄弟二人,正是因為他們伸出泥濘,還能守望相助,不離不棄。


  白洛脾氣軟,但白言可就不是了。


  見兄長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對方還是不肯鬆口,白言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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