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再不滾,我殺了你
月色正濃,清輝灑落,秋菊於黑夜之中綻放芳香,無聲而漫長。
寒池之內,薑酒渾身不著寸縷,冰冷的池水裹著她火熱的軀體,陣陣寒氣,卻也無法壓製。
容肆的手搭在她的脈搏上,那紊亂的躁動令他心驚。
之前媚蠱發作,從未像現在這般凶猛,而且若是讓薑酒再這樣撐下去,隻怕會爆體而亡。
容肆眸中帶著一絲掙紮,最後還是抬起手,試圖將她打暈。
“沒用的。”
一道幽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容肆眸色一厲,喝道:“誰?”
棲寒閣不說是銅牆鐵壁,但尋常人想躲過暗中的眼線潛進來也絕無可能!
那道黑影從紗簾後走了出來,容肆正打算叫人,在看見來人時,驀然頓住。
“子桑?”
容肆雙眸微眯,眸中暗湧流動。
子桑身著黑色勁衣,劍眉似雲,雙眸如星,如刀削般的五官俊美淩厲,帶著不容接近的冷漠。
然利劍般的目光觸及他身後的薑酒時,便如同春風化雪,隻剩一汪柔情。
“她中的是媚蠱,每月十五都會發作,尤其是八月十五,更是嚴重。”
容肆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是薑酒告訴他的?
他跟薑酒到底什麽關係?
容肆心裏忽然湧起了一絲醋意。
這幾日薑酒都不曾去四九樓,子桑怕給她帶來麻煩,也隻能忍著不去找她。直到今夜,他知曉她體內的媚蠱發作,定然十分難忍,唯恐她出什麽意外,便一直守在宮外。
直到看見容肆帶著她回來,她已經神誌不清,子桑到底放不下心,所以才闖了進來。
“隨著年歲的增長,她體內的媚蠱會越來越強大,若不得到紓解,最後隻會爆體而亡。”
聽著他一句句平淡的陳述,像是對薑酒了如指掌,這種感覺,讓容肆十分不舒服。
“是麽?”他扯了扯嘴角,“這與你又有什麽關係?”
他將薑酒緊緊抱在懷中,裹得嚴嚴實實的,壓製著她作亂的手。
衣衫盡濕,墨發淩亂,那半敞的衣領下,白皙的胸膛上橫著幾道曖昧的痕跡。
那深邃的眼眸中不掩厲色,隻聽子桑一字一句道:“你救不了她,就把她交給我!”
容肆心生惱怒,掐著薑酒的腰漸漸收緊,聽著她不滿的嚶嚀,更是勾起了他的火氣。
他冷冷一笑,素來清冷的眸中也染上了幾分倨傲。
“你是誰?有什麽資格同我講話?”
該死的!
這女人還真會給他惹桃花!
一個邵野一個沈玉卿還不夠,又來了一個子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薑酒與子桑之間關係十分不一般,正是因此,他才難以控製自己的怒火。
子桑亦不是善類,他既然敢闖進來,便勢必要帶走薑酒。
“我隻說一句,把她給我!”
容肆將人牢牢地鎖在懷中,麵色泛著殺氣。
“再不滾,我殺了你!”
子桑沒有多說廢話,既然如此,打一場便是。
容肆沒有叫人,甚至喝住了那些聽到動靜想闖進來的人,把薑酒裹得跟蠶蛹一樣丟進水裏,便毫不猶豫地起身應戰。
子桑壓根就沒把容肆放在眼裏,不過是一個病弱世子,能在他手下過三招便已經不錯了。
隻是,他還是低估他了。
容肆鮮少動手,因為身體的緣故,很容易傷到元氣。但對方搶女人都搶到他家裏來了,這還能忍,那他還是男人嗎?
對薑酒,他可以忍,可以等。可是對情敵,他忍不了,也等不了!
二人就這樣在棲寒閣內打了起來,刀光劍影,身形變幻莫測,一招一式幹脆利落,速度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十幾名暗衛守在棲寒閣外,沒有容肆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敢闖進去。
“老大,現在該怎麽辦?”
“世子不能動用內力,要是傷了怎麽辦?”
“老大,不如屬下衝進去吧!”
顧寧站在前麵,麵色冷凝。
“世子有命,不許我等進去!”他瞥了身後的人一眼,“再說了,連人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你們覺得你們是他的對手嗎?”
那些人齊齊低頭,麵有愧色。
他們確實不知道子桑是什麽時候混進來的,又是怎麽混進來的。
如此失職,著實該死!
顧寧心裏同樣擔心,但他並不是擔心容肆。
這兩年來容肆的身體也漸漸康複,子桑雖然身手過人,但也未必是容肆的對手。
顧寧擔心的,是薑酒。
薑酒晚上的情況很不對勁,而子桑不顧泄露行蹤,也要帶她離開,想必也是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好不容易容肆有個喜歡的人,顧寧實在不想看見他跟薑酒再出什麽意外。
外麵的人心急如焚,裏麵的人也是恨不得速戰速決。
容肆比子桑想象得還要強,而子桑也比容肆想象得還要難纏。
二人一時決不出高下,倒是寒池內的薑酒,已經掙脫了束縛,渾身猶如火燒一般,白皙的肌膚漸漸泛紅。
開始隻是無意識的呢喃,後來漸漸變成了痛苦的呻吟,那媚蠱在她體內叫囂著,四肢百骸疼得發顫。
還是子桑最先注意到她的情況,麵色一變,當即也顧不上容肆,掠身便欲朝她過去。
容肆哪能讓他如願?在子桑碰到薑酒之前,直接將人撈了起來,拽過一旁的外衣裹在她身上,緊緊地護在懷中。
一觸碰到容肆,薑酒便如同著了魔一般,瘋狂地汲取他身上的涼意。容肆眉頭狠狠一皺,根本無計可施。
子桑握緊了拳頭,忽然覺得自己今夜前來有點可笑。
不管是曾經的鳳帝,還是如今的蘇九,都不是他可以沾染的。
不管是幾年前,還是現在,他永遠是那個,看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的人。
“用內力……可以暫時壓製媚蠱。”
久久,才聽他沙啞著聲音道。
容肆驚詫地抬頭看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像是失去了所有光亮,漆黑得剩下一片荒蕪。
別說薑酒現在不清醒,便是她清醒了,容肆也不會碰她。如果連寒池也不能緩解媚蠱,便隻剩下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