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狗拿耗子

  上次是在國子監,她們娘倆便差點沒了命。這次在皇宮,要是鬧出點什麽,指不定整個惠安侯府都得跟著陪葬!

  邵芷嫣到底也是吃了教訓,竟然也忍了下來,隻是看著薑酒的目光依舊不善。


  薑酒熟視無睹,悠閑地享受著晚宴。


  蘇胭與柳氏對視一眼,笑道:“四妹妹方才去了何處?怎麽這個時候才來?”


  她這一說,那些對沈玉卿有想法的姑娘們一個個都警惕地看著她。


  容世子她們是不敢肖想了,畢竟之前阮漪跟薑酒搶容肆,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連中秋宴也不敢來了。她們也沒那個本事,能讓容肆對她們另眼相看。


  但沈玉卿就不同了,薑酒都有容肆了,還去招惹沈玉卿,本來機會就少,她再橫插一腳,她們還活不活了?


  “不過是去四處走走,怎麽?二姐姐連這個也要過問?”


  “四妹妹這是什麽話?我不過是關心你一句,畢竟今日皇宮也來了不少男客,若是衝撞了他人,隻怕對四妹妹名聲有損。”


  薑酒挑了挑眉,看著蘇胭的目光多了幾分狐疑。


  真是奇了怪了,往日宴席上,蘇胭不給她找不痛快就不錯了,今日竟然還這麽假惺惺地跟她示好,這是要玩姐妹情深的戲碼嗎?


  坐在蘇胭旁邊的張氏就沒個好臉色,看著薑酒的目光百般挑剔。


  “好歹也是沒出閣的姑娘,言行舉止注意一些,省得將來嫁不出去,又要賴在我們家頭上!”


  薑酒瞅著那個老女人,嗤笑一聲,懶懶道:“魏夫人放心,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會賴你們魏家。”


  明明這話正合張氏心意,可她偏偏從薑酒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對魏家的嘲諷,頓時心生悶氣,卻無處發作。


  蘇胭安撫了張氏,像是在當和事老一樣,道:“四妹妹,我娘也是關心你,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待在蘇家吧。”


  薑酒斜睨著她,又來了嗎?

  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可不是都盼著薑酒趕緊嫁了。


  柳氏一副慈母的嘴臉,和善道:“胭兒跟月兒都出嫁了,現在我跟老爺也就為阿辰跟阿九的婚事發愁了。”


  “蘇大公子一表人才,又年少有為,蘇夫人何必操心?倒是這四小姐……”說話那人瞥了一眼薑酒,眼裏的嘲諷甚是明顯。


  “可不是,被退了親事,不好好在家裏待著,整日拋頭露麵的,跟那些公子哥混在一起,這樣的女子,可沒幾個敢娶。”


  薑酒咬了一口丸子,笑得陰氣森森。


  “我嫁不嫁,跟誰在一起,關你們什麽事?整日吃飽了沒事幹,就多抄抄佛經做做善事,要麽就閉上你們的嘴,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那說話的夫人頓時大怒,“你簡直是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樣同我講話!”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她就是魏家二爺的夫人,魏子銘的母親周氏。”


  魏家二爺也沒什麽本事,但是誰讓他哥哥是吏部尚書,她大嫂是張氏呢。有兄長提拔,他也爬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但氣焰可是囂張得不行。


  薑酒了然,哦,原來這就是那個什麽魏子銘的娘啊。


  蘇胭勸道:“二嬸,四妹妹也不是有意的,她大概也是心情不好,二嬸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她計較了。”


  眾人紛紛誇讚蘇胭識大體,那周氏冷哼一聲,“也是看在胭兒的麵子上,我才不與你計較!”


  那姿態,好似她是宮裏的娘娘似的。


  張氏雖然不喜歡薑酒,但也不見得多喜歡周氏。


  周氏出身小門小戶,眼皮子淺,又愛拿喬,平日裏沒少借她跟魏父的名頭私下斂財,張氏也是看在魏父的麵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薑酒最不耐煩的便是跟這些所謂的貴婦貴女聊天,一個個明明瞧不上她,還非得來踩她一腳來顯示自己的優越。從前她怎麽就沒發現,那些嬌滴滴的女子原來都有兩副麵孔。


  踩完了薑酒,那些人又圍著蘇胭說個不停,一會誇她嫁得好,一會誇她臉色好,一會又跟她探討什麽生子秘方。女人之間的話題,簡直讓薑酒這個老司機都麵紅耳赤。


  “張大人到!”


  外麵忽然傳來一聲通報,在座眾人都驚訝不已,就連張氏也是愣了一下,瞧見來人時,頓時驚得站起。


  “老臣來遲了,還請皇上恕罪。”


  張知遙笑嗬嗬地走了進來,頭發花白,身材消瘦,年逾半百,稱得上是慈眉善目。


  在場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向張知遙見禮。


  薑鈺驚訝道:“張閣老怎麽來了?快請上座!”


  別說薑鈺了,就是秦硯跟沈玉卿,也是皺著眉頭相視一眼,似乎對張知遙突然出現感到意外。


  張知遙被安排在薑鈺右下方的座位上,正是秦硯的對麵,兩人的視線對接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移開,沒有激起半點火藥味。


  “中秋團圓,老臣一個孤家寡人,在府裏也是無趣,便想著進宮與眾人熱鬧一番。”


  張知遙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久不出現,也絲毫沒有半分膽怯。


  薑鈺尷尬地笑笑,“張閣老就該多出來走走,整日悶在府中,對養病也是無益。”


  “皇上說的是。”


  他態度十分恭敬溫和,大概是上了年紀,又是衣著簡樸,整個人就有一種兩袖清風之感。不知道的,還以為張知遙是個難得的好官呢。


  “張閣老都能出府了,想必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秦硯忽然出聲,場上的氣氛頓時一凝。


  誰不知道這二人水火不容,在朝廷內的鬥爭甚是激烈,秦硯這會張口就問他身體好了沒,其實是想問,他怎麽還沒病死吧?

  張知遙笑意不減,“多謝秦大人關心,隻不過是一些陳年舊疾,早些年協助先皇,東奔西走的,年老了便落下了一身毛病。秦大人雖然還年輕,也得多注意身體才是。”


  這話說得有夠巧妙,不僅擋了秦硯的試探,還宣揚了自己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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