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挖墳掘墓

  可誰知道一出府,燃止這廝便在路口等著了。


  “一日為父,終生為父。好歹我也喚他義父,也該去他墳前走走看看。”


  所以,容肆也不得不帶上這狗皮膏藥。


  兩人一路往下,直到前麵空間開闊,沉悶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香,二人才停住了腳步。


  容肆拿著燭燈照了一圈,將這陵墓四周的油燈點燃,周圍的景象才明了。


  這是一間圓形陵寢,四周圍著幾盞油燈,中間放置著一口金絲楠木棺材,棺材還是加大的,裏麵放置著便是容驍與慕容雪青的屍體。


  容肆小心地拂去棺材上的落灰,眸色晦暗不明。


  哪怕知曉容驍沒死,但是燃止對於慕容雪青的生死卻是不知。是以盯著那口黑森森的棺材,燃止咽了咽口水,道:“這麽多年了,你娘她……會不會已經變成白骨了?”


  這要是一打開,是一具腐爛惡臭的屍體……


  那畫麵,燃止都不敢想象。


  容肆將煤油燈放下,淡定道:“放心吧,我母親下葬的時候,嘴裏含著玉凝珠,可保屍身百年不腐。”


  燃止見他的手已經放在棺材蓋上了,伸手按住,語氣難得嚴肅。


  “你可想清楚了。”


  挖墳掘墓,掘的還是自家親爹親娘的墓,容肆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光線昏暗,是以燃止並未看見容肆蒼白的臉色。


  隻聽他聲音沉定道:“想與不想,都在這了。”


  燃止攤攤手,“也好,你不親自看看,想來也不會死心的。”


  其實燃止也很想知道,容驍的失蹤,到底跟哪位素未謀麵的義母有沒有關係。


  容肆深呼吸一口氣,抬頭與燃止相視一眼,後者衝著他微微頷首,二人合力,用內力將這棺材蓋震開。


  二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緩緩走上前,看著那可容納兩人的棺材裏麵。


  暗色的綢緞鋪底,周圍一圈陪葬品,是慕容雪青跟容驍生前最喜歡的物件,而這裏麵,除了那些陪葬品,再無其他。


  容肆的手死死地扣著棺材,燭光明明滅滅,素來沉靜無波的眸子,此刻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燃止麵色一凝,隨即重重舒了口氣,甚至還低笑出聲。


  是了,棺材是空的,容驍沒死,慕容雪青也沒死。


  “這下你……”


  燃止回頭看容肆,說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容肆並沒有想象中的狂喜,甚至臉色比進來之時還要冷上三分。


  他盯著那口棺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久久,才轉身走了出去。


  “喂!”燃止連忙追了出去。


  另一邊,薑酒跟薑鈺他們在密林中晃悠悠地騎馬賞花,薑鈺還隨身帶了弓箭,打算獵幾隻野物嚐嚐,當真讓他抓了幾隻覓食的野兔。


  沈玉卿跟薑酒都沒有打獵的興致,便招了那兩個一直悄悄跟在後頭的暗衛跟著薑鈺,二人尋了處溪澗休息。


  山路難行,到了將近半山腰,也沒有辦法再騎馬。走了大半日,雖一路美景相伴,但薑酒也是腰酸背痛的,乍一看見這溪澗,便迫不及待地脫去了鞋襪,將腳泡在水中,那冰涼的山澗水吻著她的腳底,癢得薑酒咯咯直笑。


  沈玉卿站在岸邊,瞧見她這模樣,連忙轉過身去,麵頰有些發燙。


  “四小姐,此舉怕是於理不合。”


  薑酒噗嗤一笑,“有什麽於理不合的?”


  “女兒家的腳,怎可……怎可……”


  “怎可什麽?”


  那嫩白的腳丫劃出了一道水文,她故意揚起水花,濺濕了沈玉卿的衣角,像是惡作劇得逞,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


  沈玉卿麵色微紅,竟也對她這般無禮的舉動手足無措。


  薑酒扯了扯嘴角,自在地哼起歌來,那調子,竟然隱隱有些熟悉。


  沈玉卿微微蹙眉,忍不住道:“四小姐哼的,像是皇宮樂師的調子。”


  “哦,是麽?”薑酒不甚在意,“可能是去皇宮的時候聽過幾曲,隨口哼的。”


  沈玉卿卻皺緊了眉頭。


  若是他記得沒錯,這調子,像是從前鳳帝最喜歡的曲子,宮中樂師已經許久沒有彈過了。


  雖是日中,但瞧著這天色越來越暗,隻怕不多時將會有一場大雨,故而也不得不準備打道回府。


  薑酒將腳擦幹,穿上鞋襪,瞧見沈玉卿站在一旁,眼珠子一轉,站起身來時故意滑了一跤。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沈玉卿回過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伸手抱住了薑酒。


  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唯恐她摔下溪澗,力道有些大,兩人便齊齊倒在一旁的草地上,薑酒正好壓在沈玉卿身上。


  沈玉卿驀然怔住,似乎是沒想到會這樣,一時竟也沒反應過來。


  薑酒眸色深了幾分,薄唇微勾,吐氣嗬蘭道:“沈太師還要抱多久?”


  沈玉卿像是觸電一般,慌忙收回手。


  薑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著沈玉卿那局促尷尬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是抱了一下,我都沒慌,沈太師慌什麽?”


  沈玉卿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四小姐沒事吧?”


  “沒事啊。”薑酒含笑道:“還好沈太師及時保住了我。”


  沈玉卿不禁逗,卻又不知道如何回嘴,隻能選擇沉默。


  薑酒撇撇嘴,暗道一聲木訥無趣。


  腦海中忍不住想起容肆,最初被她逗得麵紅耳赤的,現在小綿羊都長成狐狸了,不僅不怕了,還會反“咬”她一口。


  “時候不早了,還是去找皇上,快些回去吧。”


  然而跟隨薑鈺的暗衛卻匆匆回來,神色慌張道:“沈太師,皇上不見了!”


  沈玉卿不複方才的冷靜,大驚失色,“什麽叫皇上不見了?”


  薑酒也是皺了皺眉頭,那熊孩子跑哪兒去了?

  “屬下去幫皇上撿獵物,影七還跟在皇上身邊,隻是待屬下回來,隻看見影七,影七卻以為皇上與屬下在一起。”


  他們在周圍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薑鈺,影七還在那裏尋人,他這才趕回來報信。


  沈玉卿麵色冷凝,“我去找皇上,你馬上下山去找人!”


  不管他能不能找到薑鈺,讓影六去找人來,總是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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