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都是癡情種

  邵野把早飯送到了便走了,畢竟他現在身份尷尬,跟薑酒接觸過密,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隻是等他欲回去時,卻看見邵世明跟蘇月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或許是邵野敏感,他知曉蘇月跟薑酒素來不對付,邵世明更不用說了,這兩個人聚在一起,肯定沒幹好事。


  邵野也不敢靠得太近,隻能隱約聽他們提到蘇九的名字,嘀嘀咕咕幾句,蘇月從懷裏掏出了什麽東西遞給他,便離開了。


  邵野看著那個被邵世明塞進懷裏的東西,像是個鐲子。


  邵野皺緊了眉頭,心裏總是有些不安。


  另一邊,顧寧載著容肆去了三秋桂子,白日裏三秋桂子大門緊閉,冷冷清清,所有姑娘們都在前院休息。後院的大門敞開,便是為了迎接容肆。


  哪怕是來青樓,容肆也能走出來巡查的氣勢,秋娘侯在一旁,背脊彎了又彎,十分謙卑,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門被推開,一屋子的酒氣襲麵而來,容肆掩麵捂鼻,眉頭皺得緊緊的。


  瞥見那抹醉死在軟塌上的身影,容肆偏頭對顧寧道:“去外麵等著。”


  顧寧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跟門神似的站在門口,秋娘等人也不敢上前去惹。


  踢開了散落的酒瓶,也驚醒了那昏醉的某人。


  他半睜著眼,懶懶地看著他,須臾便是一笑。


  “我不是在做夢吧?容世子大駕光臨,是打算接手星雲宮了?”


  許是宿醉未醒,他的聲音十分沙啞,比平日裏少了幾分狠意。墨發軟綿綿地披散著,衣裳淩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睡眼惺忪,麵頰微紅,看著無害極了。


  容肆麵色微涼,緩緩道:“燃止,離蘇九遠點。”


  燃止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他大老遠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警告他,離蘇九遠點。


  他稍稍清醒了一下,坐起身來,小腿微曲,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讓我調查蘇九的是你,不讓我接近蘇九的也是你。容肆,你耍著我玩呢?”


  容肆眸光陰鬱,“查歸查,誰讓你接近蘇九了?”


  燃止低低一笑,尾音微微上揚,“不接近她,怎麽查?”


  “燃止!”容肆明顯惱了。


  星雲宮上下養了那麽多人,為何燃止會親自出馬?不就是對薑酒或者對他感興趣嗎?

  容肆現在都有些後悔,他來找星雲宮或許就是個錯誤。


  燃止也知曉容肆的脾氣,平日裏看著溫溫和和的,但真惹惱了他,可不就不太妙了。


  收了幾分笑意,燃止道:“你自己都清楚,蘇九揣著一肚子的秘密,擺明了故意瞞著你。我若是不接近她,幫你查清楚,這幾萬兩銀子,我不就成白拿了?”


  容肆緊抿著唇,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道:“蘇九的事,不用查了。”


  燃止微微一愣,扯了扯嘴角,道:“怎麽?又不感興趣了?”


  容肆冷著臉,重複了一遍,“蘇九的事,不用再查了,那些銀子你自己留著,若是讓我知道,你再接近她,我絕不會放過你!”


  燃止雙手撐在身後,微微扯開了衣領,顯得懶散而漫不經心。


  “這是……動心了?”


  “與你無關。”


  丟下這句話,容肆轉身便走。


  門被打開,複而又關上,燃止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忽然噗嗤一笑,呢喃道:“容家的男人,原都是癡情種……”


  他想起了那個收養自己的男人,出身貴族,卻浪蕩江湖,可以坐擁鶯燕無數,卻為一人鍾情不渝。


  仰脖喝了口酒,燃止薄唇勾起一抹譏笑。


  薑酒回到鬆風苑的時候,便看見紫蘇在梳妝台前上下翻找,麵帶急色。


  “找什麽呢?”


  紫蘇慌慌張張道:“小姐,小姐的鐲子不見了。”


  “不見了就不見了,不就是一個鐲子嘛。”


  “可是那桌子是夫人留給小姐的遺物啊。”


  薑酒頓了一下,遺物這玩意兒,事兒就有點大發了。


  她仔細想了想,當初被她賣掉的那些東西裏,應該沒有鐲子吧?

  “昨日打掃的時候,奴婢還見她放在這妝奩裏,小姐平日裏也不喜歡戴,我便收在最下麵的一層,可誰知道下午就找不到了。”


  薑酒拍拍胸脯,還好還好,沒有被她賣掉,不然罪過可就大了。


  紫蘇瞧見紫蘭走進院內,忙叫住了她,問道:“紫蘭,今日可有人進了小姐的房間?”


  紫蘭慌了一下,很快就恢複鎮定。


  “我不知道啊,今早小姐走後,我就去廚房幫忙了,發生什麽事了?”


  紫紫蘇皺著眉頭道:“夫人留給小姐的鐲子不見了,明明昨日還放在妝奩內的。”


  紫蘭麵色又一瞬的不自然,故作驚訝道:“鐲子不見了?會不會你放在別的地方忘了?”


  “不可能!小姐的首飾我都收在這裏的。”


  想到了什麽,紫蘇遲疑地看著紫蘭,當著薑酒的麵,又不好說出自己的懷疑。


  紫蘭卻怒了,“你什麽意思?你不會是懷疑是我偷的吧?”


  紫蘇確實懷疑是紫蘭偷的,畢竟之前她也沒少拿過蘇九的東西。隻是蘇九不計較,紫蘇也不好說什麽。


  紫蘭扭過頭衝著薑酒喊冤,“小姐,奴婢可沒拿小姐東西啊!那鐲子是夫人留給小姐的遺物,奴婢更是不敢拿了。”


  薑酒慢悠悠地吐出了葡萄皮,目光幽深道:“又沒說是你拿的,你那麽著急解釋做什麽?”


  紫蘭臉色一僵,再三強調自己沒有偷鐲子。


  紫蘇把鬆風苑內的掃地丫鬟全都集合到一起,仔細盤問了一下。


  紫蘇也清楚,這些丫鬟都是打掃院子的,壓根就不能進薑酒房間,當然也不排除她們趁著薑酒不在偷偷溜進來。


  隻是這一番詢問,也沒問出個什麽,紫蘇頓時有些沮喪。


  薑酒卻看得很開,“算了,不過是一個鐲子,就算丟了,舅……我娘也不會說什麽的。”


  薑酒差點嘴瓢說成“舅母”了。


  “可是過幾日便是夫人的忌日了,到時候小姐要去蘭若寺為夫人上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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