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是真是假

  阮漪如芒在背,整個人難受極了。


  燃止站在後頭,饒有興致地看著薑酒,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連一向清心寡欲的容肆都動了凡心,這位蘇四小姐,果真是個妙人啊。


  薑酒態度恭敬地對容厲道:“容爺爺,可否借這畫作一觀?”


  容厲有些為難,倒不是他怕薑酒搞砸了他的壽宴,也不是他為了維護阮漪,而是這事要是鬧開了,隻怕阮漪跟薑酒都不好下台,一時便有些猶豫。


  還是容肆開口道:“祖父,給她吧。”


  不知為何,容肆對薑酒就是莫名的自信。


  容厲無奈隻得把薑酒送他的畫遞給她。


  薑酒尋了處空桌子,小心翼翼地攤開了畫作,目光在人群中轉了一圈,落在了徐清風身上。


  “聽聞徐祭酒對古畫多有研究,能否勞煩徐祭酒來品鑒一番?”


  阮漪也是懇切地看著徐清風。


  徐清風向來公正,肯定不會偏袒薑酒,她現在就等著薑酒被狠狠打臉。


  徐清風嗬嗬一笑,倒也沒有推辭。


  原本隻是兩個小姑娘在暗中較勁,這下子好了,鬧得所有賓客都過來看熱鬧了。


  蘇易原本正在跟魏父談事,聽聞薑酒在這邊搞事,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柳氏陰陽怪氣道:“這個阿九是怎麽回事?在家裏也就算了,在別人家的宴席上,還這麽不懂事!她丟的可是我們蘇家的臉啊!”


  蘇易皺緊了眉頭,讓蘇辰過去看看。


  蘇辰三言兩語就搞清了情況,從人群中鑽了進去,看了一眼正在仔細研究古畫的徐清風等人,拽過一旁悠閑地磕著瓜子的薑酒,壓低聲音問道:“那副畫你找誰臨摹的?那人功底怎麽樣?被看出來的幾率多大?”


  薑酒越聽越不對勁,“你不會也以為這是假的吧?”


  蘇辰一副“你當我傻嗎”的表情,“風瑉道人早就絕跡了,曾經鳳帝手裏倒是還有一幅,隻是後來重華殿被燒了,那副畫估計也毀了。”


  這話倒是不假,但巧的是,薑酒這一幅,就是她還是鳳帝的時候收藏的那一幅。


  她這個人沒有什麽風雅情趣,當初收藏那幅畫,也不過是聽說這畫貴得要死,偶然得到,就被她卷巴卷巴,丟進庫房裏了。也是聽說容厲喜歡,她才讓子桑翻出來,子桑還老大不樂意,差點沒把她砍死。


  “你就放心吧,這畫絕對是真的。”


  蘇辰臉上的狐疑散了幾分。


  薑酒雖然看著不靠譜,但詭異的是,這家夥還真挺靠譜的。


  徐清風等人研究了好一會兒,一致得出結論,這畫是真的!

  阮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徐祭酒,你再看看,這怎麽……”


  徐清風緩緩道:“確實是真的,隻是有些奇怪。”


  阮漪雙眸一亮,“哪裏奇怪?”


  “這幅畫跟幾年前我在……在皇宮看到的那幅,幾乎一模一樣。”


  他隱晦地提起了皇宮,眾人便也能猜到,其實他想說的是鳳帝吧。


  阮漪頓時有些得意,“皇宮珍藏的畫作,肯定不會是假的。而風瑉道人的畫作向來隻有一幅,所以,蘇四小姐這一幅,應該是贗品吧。”


  “阮小姐是耳聾了嗎?沒聽見徐祭酒剛才說這畫是真的?說不定皇宮那幅是假的呢。”


  阮漪被她堵得無話可說,一張臉都漲紅了。


  還是容厲出來,緩和了一下場麵。


  “好了,這是阿九的一份心意,不管是真是假容爺爺都很高興。”


  他這是在給阮漪台階下,阮漪卻覺得越發尷尬了。


  剛才還暗戳戳地譏諷薑酒的人紛紛誇她,阮漪挑起的麻煩,算是這麽解決了。


  蘇辰將這邊的事回報給蘇易,蘇易一聽,眉頭都舒展開了,聽著那些同僚在誇薑酒,十分謙虛地回了句“哪裏哪裏”。


  柳氏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個蘇九,運氣怎麽這麽好!

  這邊的好戲結束了,眾人也都紛紛散開了。


  徐清風笑嗬嗬問道:“蘇四小姐,你是從何處尋來的這幅畫?”


  薑酒眨了眨眼,張口就胡說八道:“我也是無意從一位商販手中買下的,聽我大哥說是真跡,正巧送給容爺爺了。”


  蘇辰:“……”


  見鬼的,這小丫頭也太能胡謅了吧!

  徐清風則是讚賞地看著蘇辰,“阿辰也懂古畫?”


  蘇辰僵硬笑道:“學生……略懂。”


  於是,蘇辰就被徐清風拉著一起鑒賞了。


  容厲對容肆道:“阿九難得來家裏,你也別在這陪著我們這些老頭子了,帶阿九去逛逛吧。”


  容肆腹誹,難得來家裏?她夜夜爬牆,都把棲寒閣當自己家了。


  薑酒湊了過來,歪著腦袋,眼睛眨著笑意,“那就麻煩容世子啦。”


  容肆哼哼,小丫頭這會知道跟他客氣了?

  “容爺爺,我能不能跟著容世子還有蘇四小姐一起去逛逛啊?”


  阮漪這會撿回點顏麵了,跟沒事人似的,這厚臉皮,薑酒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了。


  容厲不幹預他們年輕人的事,擺擺手讓容肆處理了。


  阮漪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好,正欲開口,卻聽薑酒道:“我勸阮小姐還是離我遠遠的,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一氣之下,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


  阮漪臉色一僵,委委屈屈道:“蘇四小姐可是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薑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演戲。


  阮漪最會裝柔弱了,尤其是在容肆麵前。


  “容世子,你幫我解釋一下吧,我隻是怕蘇四小姐被人騙了,這才好心提醒了一句。”


  阮漪這一套,對其他男子有用,對容肆可是半點用都沒有。


  “不管那畫是真是假,阮小姐身為大家閨秀,當眾質疑他人的賀禮,本就十分無禮。”


  阮漪這下是真的想哭了。


  心裏滋生的那點恐慌被無限放大,阮漪猛然發現,容肆對薑酒的在意,可能比她想象中還要深許多。


  薑酒看著阮漪一臉死灰,心情好到爆炸。


  她拽住了容肆的袖子,像隻驕傲的孔雀一樣,昂首挺胸。


  “走吧肆肆,不是要帶我逛鎮國公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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