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事關女皇陛下的尊嚴
秦硯對薑酒的懷疑並不是空穴來風。
以他調查到的,從前的蘇九怯弱膽小,別說像現在這樣從容淡定地跟他同桌用飯了,估計連話都不敢說。
“人總是要成長的嘛。”薑酒饒有深意道:“秦大人不也是一樣嗎?”
秦硯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著她,目光透著幾分危險。
一頓飯,秦硯沒吃幾口,便放下筷子走了。
薑酒還很“好心”地問道:“秦大人不吃了嗎?”
“蘇四小姐吃得高興就好。”
秦硯推門而出,轉身下了樓梯。
對麵剛上二樓的容肆似有感應,抬眼看去,正巧看見了秦硯從那間廂房內走出來,而廂房內的人,正是薑酒。
容肆停住腳步,雙眸微微眯起。
他想起早上薑酒說中午有事,她所謂的有事,就是來跟秦硯吃飯?
容肆的臉色不太好看,正準備提步過去,卻瞧見一抹身影從三樓走了下來,進了薑酒所在的廂房。
容肆瞳孔微縮,那個人……是子桑?
“你在這做什麽呢?”身後傳來賀錦朝的聲音,“還不快過來?菜都涼了!”
容肆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壓下心中的疑惑與焦躁,隨著賀錦朝走了進去。
“你方才為何不殺了他?”另一邊,子桑冷著臉問道。
薑酒給他擺上筷子,“急什麽?秦硯死在四九樓,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要的東西呢?”
子桑冷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紙丟給她。
“時間緊急,隻能找到這些。”
這些紙,可都是雲守則這兩年的罪證,涉及賣官斂財、強占田地店鋪、賄賂臣子、謀財害命等,足夠雲守則喝一壺了。
薑酒滿意地點頭,“幹得不錯。”
子桑皺著眉頭,“你想對付的人不是沈玉卿嗎?搞雲家做什麽?”
薑酒勾唇,“因為,我跟雲家也有仇啊。”
雲守則害她背了黑鍋這麽多年,不搞死他,女皇陛下的尊嚴保不住啊!
捏著這些紙,薑酒眸色法臣,不知在想些什麽,須臾,才衝著子桑笑道:“再幫我辦一件事吧。”
這兩日因為雲家的事,秦硯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大理寺那邊上呈卷宗之後,秦硯便直接進宮向皇帝請旨,將雲守則斬首示眾。
說是請旨,也隻是走個過場,薑鈺基本不管事,趁著秦硯進宮,還纏著他帶他出宮。
“秦大哥,孤求求你了,孤在皇宮實在太無聊了,你就帶我出去嘛。”
秦硯不為所動,“皇上千金之軀,隻有在皇宮才是最安全的。”
薑鈺苦著一張臉,“皇宮太無聊了,孤去蘇府玩也不行嗎?”
秦硯麵色冷淡,“皇上若是無聊,不如我讓蘇大公子進宮陪你?”
“不要!”薑鈺立馬道:“孤要跟阿九姐姐玩!”
不知何故,秦硯非常不想讓薑酒接近薑鈺。
“國子監的季考在即,蘇四小姐最近忙於學業,皇上還是別去打擾她為好。”
薑鈺頂著一張苦瓜臉,目送秦硯離開。
出宮的途中,秦硯的侍衛道:“皇上年輕還小,幼年時與蘇四小姐關係又好,難免會依賴她一些,大人答應皇上,不是更能讓皇上信任大人嗎?”
秦硯冷冷道:“蘇九此人心機深沉,難以掌控,如何能讓她接近皇上?”
“既然如此,大人為何不效仿張大人,送幾個女子進宮陪伴皇上?”
秦硯斜睨了他一眼,那侍衛驚得低下頭,“屬下知錯!”
秦硯最不喜歡的,便是這種歪門邪道。
“下不為例!”秦硯頓了一下,道:“不過你也提醒我了,皇上確實也該選秀了。”
秦硯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口,兩名侍衛侯在一旁,看見秦硯過來,掀開了車簾。
秦硯俯身上了馬車,剛坐下,便發現了桌上多了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他捏著那幾張紙,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上麵記錄的,全都是雲守則的罪證,秦硯現在不在乎這些是真是假,他隻想知道,到底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東西放進他的馬車內,還不驚動他的侍衛。
雲守則的判決書很快就下來了,諸罪並罰,直接判處斬首,雲家所有家產全部充公,雲致母女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嚇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雲致第一件事就是去太師府找沈玉卿求情,門人是認得雲致的,絲毫不客氣。
“滾滾滾!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是你一個平民也可以闖的?小心我把你抓起來關進大牢!”
雲致看著昔日對自己多番巴結的門人如今這副嘴臉,心裏又是氣惱又是難過,但如今虎落平陽,她也不得不低下頭顱,把自己的鐲子退下來遞給他,哀求道:“我求求你了,讓我見見玉卿哥哥吧。”
那門人掂了掂手鐲,嫌棄地丟回去。
“就這破鐲子,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趕緊滾!”
雲致一時沒接住,那鐲子丟在地上,碎成了幾瓣,雲致的眼睛都紅了。
“玉卿哥哥!”
她猛地撲過去,跪在地上,使勁地拍門,哭喊道:“玉卿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出來見我,我求求你,救我爹一命吧……”
“誒誒誒!你瘋了嗎?在太師府門前吵什麽?”
他上前便想拉她,雲致也是夠狠的,直接拔下了簪子,抵著自己的脖子,一臉狠絕。
“別動我!要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門人也是嚇了一跳,雲致這要是死在太師府門口,這髒水算是扣在沈玉卿頭上了。
見嚇住他了,雲致繼續拍門,手都拍紅拍腫了,聲音也啞了,眼裏的光一點點地暗下去,她卻仍不肯放棄。
雲致很清楚,沈玉卿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如果連沈玉卿都不幫她,他們雲家算是完了。
終於,門緩緩地打開了,雲致抬起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沈玉卿,喜極而泣。
“玉卿哥哥……”
“回去吧。”沈玉卿的目光平靜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一絲波瀾,“雲致,這是你爹應受的懲罰。”